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这句话说出来,如果不是曾魁四散的脑浆,所有人都会以为高大全是一个白~痴。
但是现在,没有人敢不信。
场面持续了半分钟的平静,然后轰然炸开。
“杀人啦,杀人啦!”
“天呐,高衙内杀人了。”
整个楼外楼,全都乱套了。
先前高大全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不过是一介文人。
即便他成立了金钱帮,但是世人也很难把他和那种一方豪雄的形象划上等号。
不过鲜血永远最能直观改变世人的认知。
高大全用曾魁的性命,完成了自己的转型。
在楼外楼寻欢作乐的宾客很快就跑的一个人不剩,只留下楼外楼本身的姐儿在那瑟瑟发抖。
高大全也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踏上了二楼。
李师师正在那里等着他。
“这一次我损失可大了,你至少要赔我几十万。”李师师不满道。
在楼外楼,宾客的安全一般都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这种当面悍然杀人的,在楼外楼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这对于楼外楼的声誉是有很大影响的,还有今天对于其他宾客的打扰。
很多时候,无形的损失比有形的损失更加惨重。
不过对花坊来说,这都是小事,高大全也不当回事。
他直接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师师直接对高大全比了一个中指。
“你请了墨家的人吗?我刚才察觉到有暗器以超越常人辨识的速度破空飞来,直接轰碎了曾魁的脑袋。”李师师好奇道。
高大全这点到没有隐瞒:“是墨锋,墨家狙击武者最多的墨锋。”
李师师双眼微眯:“墨锋啊,武神之下,一切通杀的墨锋,看来你和墨家的关系是真好。”
“你可别乱说。”高大全睁着眼说瞎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发来的,可能有人就是想要行侠仗义呢,你讲话要有证据的。”
李师师转身,很认真的看着高大全。
良久之后,李师师叹了一口气道:“你脸皮又厚了,怎么修炼的?”
高大全还没有答话,就听到赵构的声音出现了:“我也想问。”
开封府的人,到了。
在汴京城出了这种人命案,不可能不惊动开封府的。
更不用说涉及到英雄楼和金钱帮的纷争,一个处理不慎,就有可能造成轩然大~波。
赵构摆摆手,让其余的人封锁现场,提取证据,随后也走上了二楼。
“小高,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我很难做的。”赵构轻叹道。
高大全一脸无辜:“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杀人吗?”
赵构来的路上,也已经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转向李师师,开口问道:“师师姑娘,能不能调取一下你们的监控录像。”
在楼外楼,卧房内自然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在大堂内,肯定会有,否则很多纷争,楼外楼也不好处理。
李师师答应的很是爽快,赵构又喊了两个破案专家,一起去看了楼外楼的监控录像。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确实不是高大全杀的人。
其实这也是废话,没有人会认为高大全能够秒杀曾魁。
很明显,这是假手于人的。
只不过,杀手连面都没有露,而且使用的武器,还是墨家管控极严的墨锋。
要知道,在黑市,最差的墨锋也能够卖出天价。
说这件事和墨家没有关系,赵构第一个不信。
从这上面可以看出,墨家和高大全的关系之亲密,远超过外人的想象。
墨家甚至都不惜得罪英雄楼而交好高大全,对于高大全的看重可见一斑。
当然,对墨家来说,高大全和英雄楼都无足轻重,一个蚂蚁,和一个更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站在谁那边,完全是看墨家的心情。
“太子殿下,要捉拿我入狱吗?”高大全笑着问道。
光天化日,当面杀人,这种行为肯定是极其恶劣的。
不过规则只有当你遵守的时候才是规则,你不遵守,它什么都不是。
尤其是在你有资格践踏规则的时候。
赵清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血洗安乐王府,以高大全现在的地位,假手于人杀掉一个人,都不是他亲自出手,他有什么不敢的?
换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赵构肯定是直接捉拿入狱,哪管你有没有证据。
可是对于高大全现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赵构,也要三思而后行。
疑罪从无,这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受到的待遇。
不巧,高大全现在已经跨入了这个阶层。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想要维护现在安稳环境的高大全了。
对于现在的高大全来说,拼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未来,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为此,践踏规则,在所不惜。
杀掉曾魁,可以树立金钱帮的威望,震慑住很多心怀不轨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杀。
就算赵构对他有了心结,又能如何?
事实证明,高大全猜的非常正确。
赵构不敢直接拿下高大全,虽然他对这一次高大全的举动很不满,但是也不想主动站在高大全的对立面。
那会让官家很高兴,却也容易让他丧失最后和官家抗衡的本钱。
“衙内,你是在走钢丝,这样做很危险的。”赵构看着和从前看似并无二致的高大全,内心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似乎,这个高大全,已经和他从前认识的那一个不一样了。
高大全的锋芒,甚至有些刺痛了赵构。
只不过为了大局,赵构可以忍。
高大全当然也不会傻到直接挑衅赵构,而是退了一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后面的话,高大全没有说,但是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构无奈,这方面涉及到高大全的切身利益,他没有立场去劝高大全。
所以他只能摇摇头,大声道:“收队。”
开封府一行人影远去,李师师看着赵构离开的背影忽然轻笑道:“你有没有发现赵构一直有一个缺点。”
“妥协,他始终都在妥协,所以跟随这种君主是很危险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会成为他妥协的牺牲品。”高大全沉声道。
若不是看清了赵构的为人,他又何苦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