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梦的终结

在魔神ZERO的五指之间，虚幻的火焰与浓烟散去，显露出一个让海瑟意想不到的身影。

一条体长超过20米的银白色蟒蛇盘踞在虚空之中。

祂体态优雅，身上的鳞片呈现为银白色的金属色泽，仿佛用水银浇铸而成的精美艺术品。

一双蛇瞳为金色，但其中又有紫色的荧光点缀。

水银之蛇，名副其实。

“我就知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所以你被称作‘水银蛇’。”

海瑟摩挲着下巴，恍然大悟：

“你不是以【人类】的身份成为外乡人，而是【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梦神三至宝的最后一件‘睡神面具’始终不见其踪影，原来水银蛇一直在用睡神面具从根本层面改变自己的形体构造，使自己变得像是个正常的人类。

海瑟的虚幻身形自动出现在ZERO摊开的手掌掌心处，双手插兜看着那条流光溢彩的水银之蛇。

“事到如今，连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我扒下来，你气数已尽啊水银蛇。”

海瑟歪了歪脑袋：“需要我帮你个忙把你的尸体做成标本吗？”

水银蛇微微昂起蛇头，吐了吐蛇信，发出低沉的女性嗓音：“一旦外乡人的火种燃尽，身躯就会化作残烬消失在无穷多元世界之中。这种冒傻气的发言以后少说两句吧，只会愈发显露你见识浅薄。”

“哦呦，还是位女士，失敬失敬。”海瑟手抚胸口微微躬身。

“少惺惺作态了……”

水银蛇体表漂亮的银白色鳞片开始变得黯淡，

“我时间不多了，还有什么胜利者发言就赶紧一口气都说完吧。

这是你应得的战利品。”

海瑟手指遥遥点了点水银蛇那边：“我只是很好奇，非人类也可以成为外乡人吗？给我说说吧，你是如何成为外乡人的。”

“呵，到头来只是想听个故事吗？”

水银蛇用略显低沉沙哑的女性嗓音缓缓说道：

“我是个例外，一条出生于动物园、喜欢做梦的蛇，仅此而已。

随着我渐渐长大，蛇馆的空间对于我而言有些过于狭窄。

我入梦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到我无法分清梦与现实的界限，动物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被关在笼子里，蛇巡游在馆外尽情欣赏着这些直立无毛猿的愚蠢丑态。

一开始，我笑得很开心，直到我游到一个笼子前，看到了我最喜欢的那个饲养员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他那平日里精心打理的金色油头偏分显得凌乱不堪，强壮的身躯缩在笼子角落里，奄奄一息。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现实与梦早已开始交融。

我的力量不自觉地开始侵蚀我所在的世界，她开始向着不可逆的疯狂坠落。

我通过网络、影视和书籍寻找控制自己力量的灵感，也尝试过用梦的力量挽回一切，却只会让世界愈发混乱和疯狂。

要挽回这个世界，我必须参加外乡人游戏，主办方对我发出了邀请。

进入到那些世界后，我因为这非人的身躯受到百般嘲讽和羞辱。

变强，才是我的出路。力量，才是我的依仗。

后来，到底是过了多久呢……我遇见了那个长得跟我的饲养员一模一样的混蛋。

他没有因为我的外表而歧视我，而是将我视作平等交流的对手。

我们战斗，不分胜负，许久之后再度碰面然后继续战斗，循环往复。

再后来……夙敌向我发出邀请，邀请我这个非人的存在进入螺旋当中。

在那里，我见到了足以让我永远仰望的伟大首领，我拜伏在首领麾下，与那个混蛋一样为了那个命中注定的未来而奋战……”

海瑟忽然问道：“首领？我从小王子和考斯墨那边都听到过【螺旋公】这个名字，他就是你们的首领？你们螺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你只是个仰仗着自己的强大力量胡作非为的小屁孩而已，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所坚持的一切。”

水银蛇的鳞片愈发灰败，声音也从年轻的女性变得衰老，那双蛇瞳当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仿佛回光返照。

她的目光越过海瑟，越过魔神ZERO，越过这个世界，看向未知的远方，喃喃地低声说着：

“考斯墨，你这个混蛋，居然死得如此……如此……”

蛇低垂着头，发出阵阵难以压抑的抽泣声，抽泣声又变成充斥着愤怒的尖厉嚎叫：

“这与您应允过的不一样！螺旋公，您答应过我的！为什么！！”

随着水银蛇尖厉的叫声响起，海瑟竟然感觉到阵阵头皮发麻，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不能让她继续喊下去了！ZERO的宇宙信息封锁正在崩塌！‘螺旋公’这个名字似乎在吸引什么东西的目光朝着暗黑破坏神世界看来。】

七实急促的声音在海瑟耳边响起。

海瑟二话不说直接烧掉最后一枚宇宙结晶。

魔神ZERO立刻五指攥拢将水银蛇握在手中，第七魔神力全功率发动，与武器概念交相辉映。

剧烈的光子力从魔神ZERO指缝间迸放！

无穷无尽的光缠绕着水银蛇，梦的概念被撬动，开始向着魔神ZERO身上流动。

“考斯墨和玛拉就是被你这样抽取概念的？哈哈哈！什么四大，不过是个啃食同类血肉的怪物！”

水银蛇似哭似笑的尖厉声音在魔神ZERO手中响起，

“我诅咒你，海瑟！你将会跟你的挚爱亲朋永远分离！你会看着他们一个个彻底死去！

作为孤家寡人无人记挂地像条狗一样死去，这就是你的结局哈哈哈！

好痛……我的概念……我的力量……考斯墨……全都被夺走了……

这是梦吗？好痛苦……不！我不能接受！

螺旋公！螺旋公！您应允过！为什么！

您明明已经——”

轰——！

无数碎末从魔神ZERO指缝间炸碎，化作飘飘扬扬的半虚幻碎絮在空中洒落，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银蛇，彻底死亡。

驾驶舱内，海瑟猛地捂住眼睛，发出一声闷哼。

在他身边，速斩单膝跪地急促地喘着粗气，同样捂住了眼睛。

一股崭新的概念力正在速斩身上缠绕、壮大。

随着海瑟和速斩缓缓松开捂住眼睛的手，他们的眼睛此刻变得一模一样。

那是闪耀着梦之光彩的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