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完整

海瑟的冥想之地被安排在光子力研究所的最深处。

这里是地下440米深的巨大废弃格纳库，兜十藏博士将魔神Z的原型机‘能源Z’藏匿在这里，并在不久前被弓所长‘意外’找到。

现在，能源Z以及兜十藏博士藏在这里的一切事物都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只剩下巨大空旷且冷清无比的巨大格纳库。

格纳库墙体和支撑柱上被安装了大量炸药，这些炸药包上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给这巨大的格纳库映衬出诡异恐怖的氛围。

这些炸药是海瑟主动要求加装上去的。

他也无法预料到使用这疑似‘科萨神晶石本体’的晶体碎片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

如果使用晶石后的事态发展到无法阻止无法挽回的局面，弓所长和尼莫船长会引爆炸药，将一切掩埋在地下深处。

幽暗的灯光下，海瑟盘膝坐在原本用于稳固能源Z的巨大废弃固定架上，在他面前摆放着那块科萨神晶石碎片。

格纳库上方一百五十米处的四号监控室内，众人紧张地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大大小小的显示屏画面从各个角度监控着海瑟的一举一动，同时也监视着格纳库内一切角落。

在格纳库西南角的角落里，慢腾腾博士坐在临时挪过来的桌子前，桌子上放着纸笔和通讯器。

慢腾腾博士自告奋勇配合海瑟充当科萨神晶石的‘传声筒’，因为海瑟曾说过科萨神晶石没办法直接与他对话，必须要透过他人来间接传递信息。

海瑟是慢腾腾博士引以为豪的学生和朋友，他不会让海瑟独自一人面对这种未知的危险情况。反正之前有过被‘传递知识’的经验了，大不了再来一次。

见海瑟朝自己这边遥遥看过来，慢腾腾博士笑嘻嘻地抬起手比出大拇指，幽暗的光线掩盖了他脸侧淌下的汗水。

见一切准备就绪，海瑟定下心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身前的科萨神晶石，胸口刚刚痊愈不久的外乡人火种轰地一下猛烈燃起。

初步觉醒的武器概念开始全力发动。

蓦然全功率发动武器概念，海瑟这才发觉自己的概念力成长速度超乎想象的快。比起刚觉醒时的弱小，现在海瑟的武器概念已经称得上是‘成熟健康’。

是限制器解除的功劳吗？是，但不全是。

海瑟这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面前这块科萨神晶石正在散发着极难感知到的波动，这股波动放大了限制器解除的效用，也加快了自己概念力量的成长速度。

猛然间，海瑟醒悟了——祂在优化自己的未来，让自己的成长方向朝着自己所期盼的未来偏移。

这枚科萨神晶石在自己与祂正式接触的那一刹那开始，就已经在影响自己的成长了。

祂通过影响兜志郎来让火种源碎片被光子力引擎‘偶然’激活，为自己增添强大的助力。

之后，祂又通过慢腾腾博士简单粗暴地将触发器的设计方案和数据从别的多元宇宙传递过来。

如此奇特，如此强大，这块科萨神晶石毫无疑问拥有着‘自我’和‘活性’，是毋庸置疑的命具候选。

但是命具不应该是桀骜不驯、极难降服吗？就算真要选择，命具没理由不去选考斯墨，反而选择更弱小更没前途的自己。

沙沙沙！就在这时，慢腾腾博士忽然抓起面前的笔，趴在桌上开始写写画画。

联络器里立刻响起弓所长紧张的声音：“慢腾腾博士，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脑海里忽然多出一些东西，感觉不写出来就浑身难受！”慢腾腾博士一改往日慢悠悠的作风，手握笔杆以疾风迅雷之势在白纸上迅速写画。

很快，纸上的图案开始成型，监控器清晰地将这一幕传递到监控室的大屏幕上。

慢腾腾博士在纸上画的是一座惟妙惟肖的晶石矿山，其中有一块极小的碎片被勾勒出清晰轮廓。

“那是……”弓沙耶加捂住嘴，惊讶地说道：“半年前与地狱博士在地狱城决战的时候，那块科萨神晶石碎片就是从那个位置崩落，然后又被我捡走。”

很快，慢腾腾博士将手里的纸张扔掉，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在上面重新写写画画。

这一次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矿石晶体，形状与海瑟手里的如出一辙。大量箭头以这个矿石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其中一个箭头被重点加粗，所指方向竟然透过纸张遥遥指向了远方坐在固定架上的海瑟。

“这是什么意思？”波士一脸问号，这年头矿石也会打哑谜了？

“祂想告诉我们，并非所有科萨神晶石都是正体。”

尼莫船长摩挲着修裁得当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或许，真正的科萨神晶石只不过是以‘晶石’这种容易理解和观测的姿态呈现在我们面前，祂的真身有可能是一团看不见摸不到的能量。这道能量存在于哪块科萨神晶石当中，那块科萨神晶石就是本体，哪怕它的体积只有拇指大小。”

尼莫船长的话透过联络器传递到海瑟耳中。

是了，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半年前正是考斯墨进入断空我多元宇宙的时间。同一时刻，科萨神晶石察觉到考斯墨后主动将自己转移到魔神Z多元宇宙当中，并分离成便于携带的梭形碎片。

在岩浆与火焰横飞、危机重重的地狱城战场之上，弓沙耶加‘恰好’发现了这块科萨神晶石碎片，并将它捡走。

接下来它一直沉睡着，直到海瑟从天而降抵达这个多元宇宙。

考斯墨征伐无数多元宇宙所掠夺的科萨神晶石不过是投影体，所蕴含的能量依然可以支持考斯墨的断空我大军穿梭多元宇宙，甚至维持多元宇宙隧道以此方便掠夺被入侵宇宙的资源。

自己手里这块科萨神晶石的本体没道理做不到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祂为什么会选中自己？祂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就在这个念头从海瑟脑海中浮现的那一瞬间，角落里的慢腾腾博士放下手里的笔，扭头看向海瑟。

不止是他，监控室里的人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大屏幕上海瑟的脸。

然后，所有人的声音同时在联络器里响起，回荡在海瑟耳边——

“【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