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迎战

这一幕简直让人绝望，老迈的枫婆婆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身体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窖。

死去的人时间已经停止了，活着的人才能够继续创造历史，现在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倒行逆施，以活人的未来去换取死者的过去，使其怨念继续、不得安息。而且在她看来，现在的戈薇才是姐姐的转世之身、才是姐姐存在之线的延续。

曾经的姐姐已经死了，如果通过这样的方式复活的话……

必然只会是被怨恨与哀伤的感情所主导，只为复仇而活的心情支撑虚假的陶土身体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那到底是何等可悲的执念？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枫婆婆艰难的站起身子，毫无畏惧的直接就张弓搭箭，对着妖怪的背部，同时厉声叱问道：“桔梗姐姐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扰乱她的安息？！”

“呵，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信……”裴辰情绪低落的低声回应，似乎也不打算怎么过多解释。

“……”

“……”

“你、你到底是谁？”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年龄大的人经历多，考虑问题周密细致，老人自然也是如此。五十年的风雨，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在她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更加是赋予了她生活的智慧。虽然短短五六十年的岁月，远远达不到阅尽世事沧桑，看遍人世沉浮的境界，但是她却的确能够从很多细节方面联想到一些事情。

眼前的这个妖怪的表现明显是认识桔梗姐姐的，而且看样子对于犬夜叉也不陌生的样子，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敌意。若不是之前着实是出手凶狠无情，只是三两式的功夫，就差点儿真的打死了犬夜叉的话，她甚至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在演戏的……可是无论枫婆婆怎么冥思苦想绞尽脑汁都好，都没有从记忆之中找出任何的印象，是可以和眼前的这人对号入座。

确切的来说，是没有任何一人的身影、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自己当年的记忆之中，甚至于今天才是自己看见这人的第一天。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等等！脑海之中突然电光火石般的灵感一闪，她猛然间想起了之前和犬夜叉的谈话，发现五十年前的那一次事情的疑点所在的线索。

“难道你是当年那个设计陷害了他们两人的家伙？！”

一下子，枫婆婆更加愤懑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灌注好不容易恢复了一小部分的灵力，满弦的弓弦突然松开，笔直修长的箭矢就这么猛然射击了出去，直击背对着她的裴辰。

但是，依然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虽然当前状态并非本体，但是现在的裴辰也拥有相当于大妖怪巅峰的能力值，境界相比甚至还要高出不止一筹。他的心灵之力想要爆发一波心灵风暴摧毁地表，杀死星球上所有生物什么的，可能还有些许困难之处。但是如果只是局部篡改世界规则，否认物理规律与某些已经发生的既定事项的话，却是简单的很。

正如他之前所说过的，心胜于物的力量的本质，说透了就是‘因为我想，所以我能’。

如果他根本就不打算给人以攻击的机会，那么理论上而言没有超越凡境等级的存在，是很难成功的攻击到他的——因为就算是‘攻击到了’这个事实也会被否定，正如普通人手拿着没有任何魔法效果附加的白板武器，去攻击一个幽魂类的生物那样，也许刀刀砍中，必然刀刀落空。

“你知道吗？一个人格形成的基础首先是记忆，其次才是个性……毕竟在轮回的机制成立的前提下，万物有灵，死后自然成鬼，皆得去往转世再入轮回。既然如此，那么有什么证据是能够证明‘你’的本质是你，而不是上一辈子甚至更上一辈子的‘你’？”

裴辰完全没有在意那从自己身体里穿过射出去的箭矢，只是平淡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前世不是人，再前世连东西也不是，可是存在之线却会一直的延续下去——如果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那么这一世自然就是全新的一个灵魂的存在了，所以，戈薇只是戈薇，是这一世的经历、教育等等，积累的记忆堆砌形成的人格意识，而不是桔梗。”

“……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些语言就已经完全超越了枫婆婆的理解能力范畴了，只是尽可能的想要了解一下而已，结果她眼睛都是蒙圈的。

“……”

“……”

“呵，算了，你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吧——很快我们还会见面的。”回过神来的裴辰虽然兴致依然不高，但是也不禁哑然失笑，然后也失去了继续交谈的想法了。

“等等——”

枫婆婆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就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不存在的，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而已。她又惊又怒，却又无计可施，冷静下来在关注对面山峰的动静的同时，又忍不住细细考量着之前的对话，她总觉得这个妖怪最后的那句话之中，关于‘我们’这两字咬音咬的特别重。

这是什么意思？！

……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耀眼的灵光几乎要将人的眼睛刺瞎，犬夜叉又急又怒的吼道。

扛着巫女镰刀的老妖婆虽然对于他不尊老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是忍不住得意的大笑着：“这个当然是她的灵魂了……她本来布下结界，顽强抵抗，拒绝出来。但是，你刚才叫了她的名字，害她心乱、魂魄不稳，所以灵魂就离体而出了……”

鬼女里陶的眯眯眼笑得很是阴险，有种得意的猖狂。

“对我而言，真的是求之不得呀——来吧，灵魂！回到原来的身体去吧！”

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止，犬夜叉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冲上天空的道道魂魄，在鬼术力量的牵引下，一道一道的俯冲下来，然后融入了不远处的桔梗的身体里了。之前一直坐在地上，眼眸里毫无神采身上也毫无生机的巫女，似乎被这一道道魂魄冲击到了的样子，突然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出来，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这具陶俑之躯当中快速的重新活了过来。

不过说实话，人有三魂七魄，所以现在这个过程总归有个融合的缓冲时间，如果当机立断的话二狗子还是能够阻止的，但是看着那道道魂魄钻进死寂的巫女的身体里，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于是一时间，有着狗耳朵的半妖少年已经完全呆住了，脑子里乱作一团。

他那淋漓尽致的心理活动如果能够剖析出来的话，怕不是会最为深刻的诠释了‘左右为难’这一词。

“看哪！灵魂已经融入身体里了——”

鬼女里陶却是激动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崛起的机会就在今日了。

“戈薇！戈薇！你振作一点儿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日暮戈薇身旁的小狐妖七宝，用力的摇晃着少女的身体，吓得大喊起来。但是对方却在满是药草液体的浴盆之中沉沉睡去，更加像是死了一般。

老妖婆愈发猖狂的大笑起来：“嘻嘻嘻，那丫头已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了，等一下我就拿她蘸酱吃掉。”

“……”

二狗子似乎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双手抚脸的桔梗慢慢的垂下了手臂，然后依然闭着眼睛，可是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五十年的岁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切恍若昨日，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个绝代风华的巫女，身上再也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已经是非人的异类了……

鬼女里陶却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嘿嘿笑道：“总而言之我是她的再生父母，所以桔梗会变成听我驱使的仆人……那个蠢货，竟然以为我会没有控制这个巫女的手段。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个乱世之中最强大的灵力，桔梗，快用你的力量将这些碍事的家伙解决掉——”

没错！只要有了这个力量，自己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所有的四魂之玉碎片……

老巫婆的双眼骨碌碌的转动着，过度的贪婪与猖狂得意完全蒙蔽住了她的双眼，等到她发现桔梗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的时候，方才发觉到不对劲，可是已经迟了。

尖锐的惨叫声中，磅礴的破魔灵力刹那间就将弥漫的妖气与鬼力全部净化掉了，衰老的鬼婆的整个身躯，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烧焦的黑色灰烬，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儿比拇指头大点的残骸。唯一的例外，只有那颗骇人的头颅掉落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远处，残余的鬼女里陶的意识控制着脑袋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笨蛋……不是我呀……”

“就是你……是你把我唤回了人世……”

墨色长发如瀑垂落，摇摇晃晃的巫女紧闭着眼睛，额前的刘海遮掩住了她的容貌，也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一点儿……也不想要苏醒的……不，我不应该答应他回来这个时代的——”

“你……真的是桔梗吗？”犬夜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表情复杂的看着巫女，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拳头却已经捏的死死的了。

“犬……犬夜叉……”

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一头银发的半妖少年，巫女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波动：“好久不见了……我这次非杀了你不可！！”前面半句话还略显柔和，可是后半句却陡然间急转直下，化作了极端的恨意与没有任何犹豫的冷漠。

“什么？！”

愣了一下的犬夜叉猛然间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向后暴退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本来手无寸铁的桔梗在伸出手之后，空气之中的灵力因子急速的被摄取，在虚空之中凝聚成为一把漂亮灵力长弓，还有配套的能量箭矢。

——“灵子兵装！”

迅捷无比的破魔之箭划破长空，纵使是犬夜叉反应超群都好，都差点儿就被一箭射穿，那磅礴的灵力波动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一阵心寒。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招式，无法想象般庞大的精纯灵力，只要一箭击中就能够直截了当的带走自己，就算是只被擦中都好，也得没了半条命……桔梗刚刚苏醒过来，竟然就这么可怕吗？！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桔梗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看得很开的了，但是现在真正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之中那么看得透彻。说到底，支撑这具陶俑之躯的终究是那可悲的执念啊，只有怨恨与悲哀。因为自己是在憎恨之中死去的，灵魂已经停留在了那个阶段无法改变了。

巫女的神色满是失望与怨恨，微弱的声音之中却蕴含着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严寒。

“只要你活着的话……只要你还活着的话！！我就无法得救！！”

又是一箭击发出去，极其的精准迅捷，但是那种夸张的光影效果却让人明白其中所蕴含的破魔灵力何等恐怖，一但被打中的话……凡属邪魔，见我者死！犬夜叉狠狠的咬着牙，退无可退之下只能够一把拿起铁碎牙，以变化后的妖刀直接迎了上去。

……

“枫婆婆，快点！戈薇，戈薇——咦？犬夜叉已经不行了吗？”

这个时候，小狐妖七宝利用妖术将玩具马巨大化，从而将枫婆婆从对面的山峰接到了这一边，想要让她去看看日暮戈薇的情况。但是枫婆婆一眼看见的却是复活了的桔梗黑化，正在追杀犬夜叉的场景，仅仅只是两箭就将半妖逼入了近乎必死的绝境，铁碎牙也被打回原形重新变成了锈刀，斜斜插在不远处的土地上。

枫婆婆瞳孔猛然一缩。

“这一次，我不会再射偏了。”桔梗的声音被怨恨所充斥满了，她只是看了一眼被击飞的妖刀，然后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再次拉满弓弦。

“危险！快闪开，犬夜叉！！”

刚刚高喊出声的枫婆婆，下一刻便看见了巫女的右肩背部，突然绽出一道血光。鲜血染红了白衣，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流淌了一地，钻心的痛楚让桔梗一下子委顿在地，那必杀的一箭也没有打出去。她颤巍巍的伸手往自己右肩抹了一把，只见满手鲜红。

——陶俑之躯由灵骨与墓土烧制而成，理论上并没有血液，而且也是按照最完美的状态来设计的。这个突然出现的伤口，与其说是伤口，倒不如说是怨念的具象化。枫婆婆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撕裂的伤创正是五十年前，导致桔梗死亡的主要原因。

“混账，我没有理由被杀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犬夜叉满身伤痕，火鼠裘也破破烂烂的，但是却咬着牙按住了微微颤抖的右臂。刚刚只是被破魔之箭擦了一下，整根胳膊就几乎彻底的废掉了，但是如果不是举刀挡了一击的话，怕不是现在他就已经死了，哪有只是废了一根胳膊的好事情。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枫婆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自己的姐姐费力的拄着长弓重新站起身来。

“没用的，只要怨念不除去，意识就不会消失……犬夜叉，只要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桔梗冷漠的神色丝毫不变，只是再次拉开弓弦，能量化的灵力箭矢出现在弓弦之上。

“……！！”二狗子神色一变再变，刚刚脱离了危险现在又被重新逼到了必死无疑的处境。

因为巫女只要张开弓弦就必然可以击中自己，而没有了铁碎牙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起哪怕仅仅只是一发的破魔之箭的力量。可恶！原来这才是桔梗的真正力量吗，五十年前她压根就没有动过真格……

但是……

宛若是早已经注定了的结局那样，这本应该终结犬夜叉性命的行为，似乎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不管是之前的那一次还是现在的这一次都好，都必然会受到阻碍。

无论那到底是什么，无论那是否真正存在。在最为关键的时刻，那‘巧合’一般、但是绝对不是巧合的阻碍，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发生。这简直如同是诅咒一般的力量，似乎已经牵扯到了因果律的修正作用了，这一次桔梗也依然是遭遇到了命中注定一般的失败。

或许这就是命运。

非常突兀的，又有异变突生！

桔梗的表情突然变得愕然，似乎是遭遇到了之前从来没有预料过的意外情况。一道魂魄从她胸口处冲了出来，闪烁着魂灵的光芒，紧接着好似是牵动了什么机关一样。一道又一道魂魄从她的身体之中脱离出来，飞上半空盘旋着，然后仿若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全部冲向了不远处的石槽之中，那变得死寂的日暮戈薇的身体。

长发向上飘飞，巫女下意识的想要将魂魄留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把握不住。

“我的灵魂、被拉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犬夜叉焦急的道，却完全无法靠近，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桔梗在魂灵离体的汹涌光波之中，慢慢的瘫软下去的身体。

“……让那个身体活动起来的是桔梗的怨念，灵魂只是为了填满陶土的身体而已……”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惊疑不定的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竟然是鬼女里陶的那个脑袋在说话，“她的灵魂大致上都就要回到那个丫头的身体了……哈哈哈哈哈，纯洁无瑕的巫女却变成了怨念聚集的怪物，真是活该——”

半妖的反应更加愤怒了：“枫婆婆，这样子该怎么办？！”

枫婆婆低着头似乎不忍看见这一幕，非常失落疲惫而又痛苦的说道，“这样子应该比较好吧——与其让满是怨念的灵魂，附身在灵骨和墓土做成的身体上活下去，不如……”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不会甘心就这样死……”

用力的扶着灵力凝成的长弓，桔梗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凭借着不甘与执念强行将一小部分魂魄束缚在了这具身体里了：“帮、帮帮我，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瞳孔猛地收缩，犬夜叉看着巫女的虚弱，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发干，这似乎是桔梗第一次直接向自己求救？！可恶，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裴辰！”

等等？！她在向谁求助？好像不是自己。

还在犹豫着，刚刚挪动了一下脚步的犬夜叉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啪的一声！鬼女里陶仅存的那颗脑袋直接被踩爆了。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有些不确定……毕竟按照我的估计，你应该是坠崖之后——”裴辰轻声说道，然后又摇摇头，“罢了，些许的误差修正还在料想之内，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视线之中，他以最快速度来到了巫女的身边，只是轻轻的点出一根手指，心灵屏障就从外界反向加固了数百层，轻而易举的就将桔梗的状态稳定了下来。但是即使是这样，大部分的灵魂也已经回到了日暮戈薇的身体之中去了，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在她这里。

桔梗停止了喘息，勉强的站直了身子，轻轻地推开了妖怪搀扶住她的手臂。

她这样的情况其实才是正常的，因为裴辰印象之中的她就是这样的状态的，只是刚刚时空切换导致的不适应，好不容易苏醒了过来之后，刚刚适应了魂魄充盈的时候又被迫抽掉大半魂魄，重新回到原来的‘正常’状态……所以这现在一时间又适应不过来了而已。

“你觉得现在的状态怎么样？”裴辰完全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蹙着眉头问道。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桔梗轻轻摇头，只觉得两种矛盾的观念在意识之中冲突了起来。支撑着这具虚假的陶土身体的执念，是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根本，同时也赋予了她复仇的心情与怨恨。可是另外的一段在其他世界的经历，却又有着重新孕育出完整的意识灵魂的趋势，这段记忆在告诉她，自己早就应该放下了这段过去。

就算是真的杀死了那个半妖，也绝对不是什么消除了怨恨的解脱。

大致上来说，这也属于一种记录重叠造成的隐患吧！

毕竟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另外的世界旅行之后的桔梗，她的观念想法才是人格的主导才对。然而之前重叠的时空状态，让她短暂的恢复到了拥有完整的灵魂——正如她所说的，她是在憎恨之中，她的灵魂已经停在那个阶段无法改变了。

不过，她的怨念的确没有消除就是了。

“呵——”

裴辰再次蹙了蹙眉，最终什么也没有追问下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枫婆婆和犬夜叉他们，眼神无悲无喜，一片漠然。“那让我来做决定吧！……准备好、去死了吗？”

犬夜叉终于从呆滞之中反应了过来，看着两人的姿势他仿佛被当头砍了一刀，热血涌上了脑袋，暴怒的低声吼道：“你这个家伙——才最应该给我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