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不期而遇的敌人

“这是什么？”夜刀神十香好奇的问道，不过她对于一切没有看见过的、不认识的、不知道的事物都很是好奇就是了。

而针对精灵少女的问题，狐妖分身那俊美的脸上也是有些微妙，但还是竭力维持着高冷风面无表情的道：“男人与女人的境界……诸如此类的。”

“……境界？”夜刀神十香的头顶上缓缓地冒出来一串省略号。

“是啊，十香。你要知道事物的存在是建立在境界的存在之上的。没有水面的话，湖是不存在的。没有山脊的话，山和天空也是不存在的吧。如果全部物的境界都不存在的话，那世界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整体吧。”九根尾巴在身后摇曳着，狐妖分身竖起一根手指侃侃而谈，不负责任的在传播着危险的知识。

“因为没有水面，水体就会无限的上升，没有山脊，就没法界定山脉的大小。如果世界是一张图画的话，那么就更加好理解了，这就是不同的物体之间互相分割的棱线。但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的话，不就是两仪的本质吗，万事万物的两面性，一旦否定了这条境界线的话那么任何事物都不会再有两面性的存在，水体没有水上水下的状态，人类也没有男人女人的归类……”

突然画风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狐妖分身的背景就换成了漆黑一片，只有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打在他的身上，他露出一个阴森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是认真的说道。同时，还用力的晃了晃手中的那一管颜色奇异有如沥青的试剂。

“……”夜刀神十香突然感觉到额头上一滴冷汗。

黑发的少女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微不可察的往后退了小半步，感受到一股恶寒窜上背脊，虽然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听了个一知半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敏锐的察觉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

不过狐妖分身本来也没有指望她能够听得明白，他只是随意的往窗外瞥了一眼，发现街道上的傀儡一般的行人渐渐稀少，环境的光线正在慢慢变暗，很快的天空便稀稀落落地下雨了。“四糸乃跑出去了吗？嗯，还跑出去好远的一段距离了呢……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庞大的精神力展开了一瞬间扫过整座城市，然后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便又收束了回来，但是整座天宫市的一切情形都印在了狐妖分身的心中。他快速的过滤掉了相比以往来说没有什么变化的相同信息，而后专心对比处理那些多出来的、有了新变化的情报，很快的就发现了被自己欺负过的手偶少女四糸乃的踪迹，对方似乎找到机会跑出去很远了，而且有种不怎么打算回来的样子。

想来也是，毕竟自己之前的态度这么恶劣，摆明了就是看着萝莉好欺负，她会害怕也是正常。

“十香去把她带回来吧，虽然说我的术式能够帮你们消除精灵波动并且稳定四周的空间架构，但是也不是完全保险的，一旦正面碰上那些AST的对抗精灵部队的家伙，那就麻烦了……”狐妖分身并没有什么悔改或者自我反思的打算，只是果断的让夜刀神十香出动再次将四糸乃抓回来。

现在那只萝莉虽然还是害怕自己，但是已经不复之前的那种恐惧了，这两者之间的情绪是完全不同的性质。怎么说呢，后者是恐惧被伤害，前者却只是害怕被自己欺负。也就是说虽然那只小萝莉很害怕自己，但是至少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两人了。

——四糸乃是在害怕狐妖分身之前显露出来的恶趣味，恐惧的却是人类的恶意。

‘恶趣味’与‘恶意’只不过差了两个字，意思含义也有部分相近，但是严格来说的话，所代表的东西绝对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是、是——”拖长了尾音，夜刀神十香像是如蒙大赦一样，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

果然啊，那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九尾说的话也让人听不明白，可是……总感觉很危险啊，这段时间最好还是离远一点儿比较好。——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极端的无知，对于很多的常识都是如此，但是说到底夜刀神十香也还是含金量十足的美少女啊，不是五河士织小姐那种，所以说固有天赋‘女生的第六感’还是配备着的。

看着少女似乎唯恐避之不及的背影匆匆离开，狐妖分身挑了挑眉毛。

怎么她今天这么好说话，之前不是很缠人的吗？

“难道说这东西这么可怕？就连十香都能够明白代表着什么？！”敲了敲额头，他举起了那一管试剂对着窗外的柔和光线仔细端详着，嘴角很是不自然的抽动着。没错，这正是传说中的娘溺泉……的仿制品，不过功效什么的并没有削弱多少就是了。

曾经主体意识还很弱小的时候，就得到过这样的大杀器，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洒了另外一个人一身——虽然说那位‘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出场了，但是满打满算计算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剧情过度而已，如无意外的话大概现在还在满世界打滚的寻找能够解决自己性别问题的事物吧。不过‘她’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如果有一定条件的话指不定也已经到了六星级，可能已经从那样噩梦的状态当中摆脱出来了也说不定呢？

但是曾经‘自己’也是对这东西敬而远之，根本就不可能去研究其中的成分以及原理之类的东西，所以就算是主体意识都没有关于娘溺泉的多少认知，而且再加上那东西的获得与使用都是在仙剑世界里面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传说中的远古妖王复苏了过来并且疑似直接晋升天妖，成为了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被分类为八星级的恐怖存在——以往可能对此认知模糊，但是现在看来那特么的简直就是天道化作了人形，一身之伟力天上地下无双无对，是贯穿古今未来的那种可怕而且真实存在的神话。

便是同样的达到禁忌领域的神灵，都被随手一击打杀，并没有在这个领域走出多远的主体意识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必要去触霉头。

所以在无限空间封锁了那个世界之后，裴辰回溯自身的历史记录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妄想着从那个时候继续往前，就是生怕被那尊天妖发现了抬手将自己从时光之中抓走，可以说仙剑世界的存在变得非常的奇诡——它无情的分割了裴辰的人生，如同无法越过的障壁、无法翻越的大山一样，割裂了时光与岁月，在这继续往前的经历就只能够用光阴铭刻而无法回溯了。

虽然说在那之后直接回归空间，并且到现在又经历了就几个世界，都还没有感觉到过去发生了什么改变导致时光长河的修正冲刷下来，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不容易让那种级别的大能无视了自己的存在，裴辰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在那之后自己又回溯过去主动撞上门去。

有鉴于此，所以娘溺泉的成分以及蕴含着的规则之力，不管是作为主体意识的裴辰还是作为意识分化的狐妖分身，都是不知道也不了解。然而这东西的效果其实算不得有多逆天，若不是正好像百里屠苏那样当时正在沐浴昆仑天光，身体的法则结构重组固化的话，这样的变化其实并不能够作用到灵魂以及规则的层面。

最多就是稍微影响一下身体而已，有了四星级以上的力量的存在都能够很轻易的使用强力驱散、净化的法术，强行抹消这种算得上是负面状态的变化——变羊术这种种族转换的问题都能够解决，更何况是区区的性别特征暂时性转化的效果呢？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资料来参考，几次试验之后操纵着一切物质、明白所有物性变化的狐妖分身，很快的就制作出了效力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的【娘溺泉·伪】的道具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着手制作这东西？那是因为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最近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做，所以狐妖分身很是自然的就想到了士织小姐姐的事情，再联想到对方这样的做法，明显是准备攻略自己，顿时就感觉到肝火上升。

正所谓出来混，就要讲信用，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咳咳，不对，不是这个，应该是说让你娘化就让你娘化，稍微有那么一丝不彻底、不完全，都不算数。狐妖分身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而就算是没有说出来的话，仅仅只是当时的心里想法而已，也是可以践行的嘛——

所以说，一切事由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他的识别名被确定为‘Monarch（君主）’还真是名副其实就是了。

“只能够算是完美的复制品，但是却不够理想……”皱着眉头，狐妖分身自言自语的说道，手中的那一管试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溃散成为一团朦胧的雾气。反正只要成功的制作出来过一次的东西，那么就算是被记录在案了，那么反掌之间就能够重新重新组合出来，所以这样的事情不算什么。

挥了挥手将那团雾气悉数迫散，举起一根手指挠了挠太阳穴，狐妖分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麻烦的问题，他想要让五河士织小姐真正的娘化，自然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娘溺泉的那种状态，而是要彻底的固化下来，满足‘她’一个人也能够变身女孩子甚至干脆就是女孩子的愿望。

不过就目前看来似乎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除非是自己出手直接帮‘她’重塑身体，否则的话仅仅想要依靠外物完成这样的过程，还需要非常强大、含金量十足的技术手段作为后盾才能够有希望成功。毕竟虽然说物性有常，重复可验，但是也得去验才行，没有去尝试过之前狐妖分身可没有什么把握能够直接知晓一切可能的物性变化。

“咦？怎么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感知力模糊的察觉到了这城市之中一闪而过的精灵波动，那是完全陌生的灵波，不属于夜刀神十香或者是四糸乃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这是一个陌生的精灵，不知道何时就已经出现在了天宫市之中，而且之前也没有检测到空间震的现象，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狐妖分身挑了挑眉毛，先是有些困惑而后不到两秒钟就反应了过来，并且锁定了这次的目标对象，他轻哼了一声身形便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

……

马路的一部分已经被削成一块浅浅的钵状凹洞，店家、街灯与电线杆，甚至于是铺在道路上的柏油路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受到爆炸余波的影响，周围也呈现出犹如强烈台风肆虐过后的景色。

这是不久之前，四糸乃出现所带来的那场空间震的现场，好像是因为附近比较偏僻而且接近城市的角落，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工作量多了太多了，重建部队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个地方的重建工作，十天前的惨况遗留在原地。

“……原来如此。果然出现了呀，‘Nightmare（梦魇）’。”

面容伶俐而绑着单马尾，左眼下有个泪痣，名为崇宫真那的少女一脸厌恶地皱起眉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容貌美的不似人类的少女，一头黑色长发绑成两条辫子，怡然地垂落在双肩，纤细的肢体令人感到似乎只需稍微一用力便会折断，瀑布般的刘海遮住了拥有惊人美丽面容的左半部分，其另一侧则留下了如黑洞般深邃的右眼，以及樱花瓣一般娇嫩的双唇，在如此的美貌中，充斥着能够仅靠一次眼神的交错就将男性俘获的，魔鬼般的魅力。皮肤如同珍珠般白晢光滑。

“啊啦啊啦，真是让人意外呢——”宛若有教养的大小姐那样的口吻，拥有着犹如人工雕琢出来的美丽容貌的少女也似乎察觉到了崇宫真那的敌意，伸手捂住嘴轻笑着道。散发出高贵气质的态度，优雅的言行举止，胜过富有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即使说她是某个国度的公主，应该也不会有人起疑吧——

“想不到你竟然也在这座城市里面呢，我还以为你一直追在我身后来着的，没料到这次竟然还快我一步啊。”

“啊，是吗？我只是临时接到命令所以借调到这里作为AST补充人员而已，因为据说是有着比你还要邪恶可怕的精灵现身了……没想到你竟然也到这里来了，而且随便乱逛逛都能够让我遇见。”崇宫真那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抽出了一把光剑来，似乎即将准备战斗的样子。

“哦，比我还要邪恶的……精灵吗？”时崎狂三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四周，这座毫无生机的城市，“原来如此啊，是其他精灵出现了在这里吗？”

“反正和你又没有关系……现在，请你再一次地死去吧！”少女毫不在意，用一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麻木的语气道，笔直的举起光剑指向了眼前的时之精灵。

时崎狂三轻声一笑：“……嘻嘻，你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么厉害呀！但是，抱歉，那种东西在‘我’面前是毫无作用的。只有‘我’，是不能够被你杀死的。”这么说着，她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犹如在跳舞般地用双脚踏向地面。

“来吧、来吧，过来吧——Zafkiel（刻刻帝）！”

瞬间从她背后的影子中，仿佛打破真实界限一般，缓缓出现一个巨大时钟。高度是其身高的好几倍，有着一个巨大的表盘。然后，位于中央的每根指针都被设计成拥有细致装饰的旧式步枪与手枪。——拥有实体的奇迹，由精灵所持有，唯一具有绝对力量的武器，天使‘Zafkiel（刻刻帝）’。

“什么？！”正准备急速冲过去的崇宫真那皱起眉头，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危险，眼前的时崎狂三似乎不同于往日，或者说完全不同于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时崎狂三’！

精灵少女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转换成了神威灵装，金红相间的哥特式华丽长裙，使得她的气质多少带上了一丝神秘与狂气。她绽放出微笑，然后从巨大表盘上取下相当于短针的枪枝握在手里。

“察觉到了哦，还不出来吗？”

她直接无视了气愤的崇宫真那，对着虚空在说话。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明显是超出了自己认知的东西，便连自己都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与忌惮，若不是本体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的，就连逃跑都办不到。

崇宫真那悚然一惊：“……！”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近战光剑，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眼前的精灵似乎大异于往常，而且明显不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这样的变化出现，而是这周围还存在着其他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