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因果在眼下！成道在未来！

巨大的光翼像是在燃烧那样，简直要将世界给整个包裹起来似的，绝艳的幻影羽翼像是光的粒子的鳞粉，明亮璀璨、而且耀眼。

层层叠叠的光翼在估计的天空之中舞动，如同基因链之中无尽螺旋那样互相交织着，飘落的光之羽在短短的一瞬间，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也许比神经传导信号的速度都还要快上十倍百倍不止，就已然覆盖住了方圆数百里的整个天空。

裴辰自然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延展出来的、巨大的光翼那实体化的光芒此刻彻底突破了之前的桎梏，正在以每一息数千米上万米不止的速度在延展着。

四周那因为魔狼芬里尔暴动的天象却是在那无比强大宛若实质的威压之下，迅速的溃散，这种凝实的气势在压迫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地面在向下坍陷，证明这巨大的压力并非是什么错觉，而是……

——不打丝毫折扣的、实打实的强大威压。

他只知道自己的羽翼再次控制不住的伸展出来，化作了汲取外界大源能量并且加以利用的实体化回路，但是这一次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又有了不同的变化，使得自身对于能量的操纵突破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毕竟以前他也尝试过自己的光翼的各种功能，明白这并非是为了好看而长出来的摆设，但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是这一次一般，让他可以随意的操纵四周空间之中的游离能量，驾驭住宇宙之间最为庞大的熵！

不到一秒钟，在他手上凝聚起来的力量理论上就已经有了数十亿吨的当量，并且还在不断地增长而没有停止或者减缓的趋势。可以预见的是一旦爆发出来必然会是无比辉煌浩大的破灭一击，借由趋于完整的主神之枪轰出，怕不是可以一举蒸发掉这一整个无边广袤的浩瀚沙漠，连带着其中所有的生物一道轰成分子碎片！

什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便是了。

因为即使是远在数万里之外的生物都好，也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被下一刻陡然而至的、无比强大的冲击直接送上天去，早登极乐。不单事先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就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算是莫名其妙的被波及的话，还有什么事情才能够算得上？

不过裴辰却没有在迅速凝聚起来这浩瀚的力量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击发出去，而是转而开始了极致的凝聚、压缩，他高聚起来的那柄‘枪’散发出来的光芒万丈，笔直的刺破了夜空与混沌的沙尘暴，仿若是大漠深处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轮小太阳一般。

而这样的举动稍稍延迟了本应该立即挥落，耀于至远的终焉一枪，同时也终于给了那些家伙反应过来的时机。

只是那些猛然醒悟的时空使徒们也只能够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的看着场中的那个有如神魔降世的身影，然后不要钱的给自己身上套上一层一层或是防御或是减伤或是别的什么效果的能力手段，并且速度爆发出来迅速的向着战场外围撤离出去。

因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一旦打出来，怕是芬里尔眼下的状态都受不住要被一击秒杀，夺取最后的一丝生机，他们不赶快自救的话连自己都跑不掉……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怎么惊愕，再如何愤怒都好，哪比得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是就算是这样，思想的意志还是自由的，每当想到自己等人浪费了这么多的心血精力，互相扯皮协商了无数次，才终于定下来并且开始执行的计划，居然这样子就被人混了进来摘了桃子，基本上每一个时空使徒的心里都在滴血。几乎要化作刹那即逝的光芒或者是暗影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他们，一瞬间都逃出去了数百上千公里，并且异常统一的发出了极度愤怒的杀意波动——

全都是针对裴辰的。

可想而知等到这一次的爆发过去之后，他们同样也会在第一时间扑杀回来，一旦被逮住了那肯定会被撕成碎片的——毕竟裴辰不可能对三十个人出手攻击，那样子的话只会将自己逼到绝路并且被无限空间开除处分。而那三十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动手，区区一次的警告提示而已，压根就算不了什么事儿。

不过这种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逃脱魔术一样的事情，裴辰基本上是将每一步都计算谋划到了。就像是他借用奈亚子的亚空间天赋逃掉芬里尔的一次攻击那样，而桔梗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基本上是耗尽了灵力储备一次性击发出了数十支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与攻击力的箭矢，快速的打击向了四面八方。

两人都在裴辰的固有结界之内做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的帮助。

而在裴辰的精准调控下，那数十支箭矢基本上是锁定了战场边缘的每一个关键的节点进行打击的。也许是某个力场发生器的中央枢纽，也许是阵道结界的符文衔接点，也许是那些能量压制仪器、能力干扰器的集成区。

随着1接连不断的爆破火光在战场的边缘每一个角落绽放出来，压制全场的力场、封锁四周空间区域的能量屏障，也正在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天灾暴风被击溃，沙尘暴逐渐止息，混沌的黄沙乱舞的景象消散，天上的寒月重新露面。

这一刻，魔狼芬里尔兴奋的对着天空之中的冷月尖啸起来，祂体内被压制到近乎干涸的能量重新涌现，然后就象是出现了一口神力源泉那样快速的使得气势攀升。而身后传来的巨大威压也让祂汗毛倒竖，明白自己就算是没有遭到攻击可能接下来也还是会死亡，要是再被打击一下那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从前扑的巨大惯性之中强行刹住身子，锋利的四只爪子在大地之上犁出了巨大的沟壑，冲天的石块泥土甚至溅射到万米高空之上。祂咆哮一声狰狞的回过头来，祂的身体开始膨胀，本来就已经让任何生物都在颤栗的巨大体型仿佛要再度变化庞大，大上千倍万倍一般，直到塞满了整个世界才能够停下来。

不过，下一刻祂的眼眸之中那凶性毕露的狠戾眼神就变成了魂飞魄散的恐惧——

那个渺小的‘人类’早已经不见了身影，或者说他的身形完全被那璀璨夺目，象是世界本身发出的光芒遮掩住了。奇怪的像是能量回路又像是神秘符文的怪异纹路，在他身上出现一直延伸到背后的那遮天蔽日的巨大双翼之上，延展到虚空之中……

光芒与纹路互相交织延伸，介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之蛇出现在前方，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然后仿佛是一瞬间，仿佛是一万年，淡白的月光落下来穿过了巨蛇的虚影，却猛然间使得祂凝实了起来。而且仿佛就像是在染色上模一般，不但是绵延无尽的漫长蛇躯瞬间从虚幻变得无限接近于真实，就连那漆黑到要吞噬光芒一般的鳞片也发生了质的蜕变——

每一块巨大的蛇鳞都从漆黑化作了深青色，遥远的天际尽头某处的蛇躯之上，发出了撕裂世界一般的不巨大但是绝对清晰的、可能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响起的声响，于是同样巨大的光之翼破茧而出！

也许是时空发生了重叠？

反正也不知道裴辰现在是被光芒遮盖住了，淹没在了巨大的汹涌光波之中，还是干脆就化身成为了那条巨蛇的本体，反正现在场中只剩下了两个庞然大物的对峙。

巨蛇的巨大双眸猛然间睁开，其中有着无尽的光焰复苏，磅礴的神威从潜伏之中显露出来。最怪异的就是，巨蛇的左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时钟一般的瞳孔，指针在其中精准的走动着，运转世上的时间。到这一瞬间为止，环绕中庭的世界蛇，彻底蜕变化作了双翼的古蛇。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存在，那柄‘枪’已然挥落，耀于至远。

无穷尽的能量洪流，密集的积压在了一片狭小的空间区域之中，稍纵即逝的流光之中是人类穷尽一生一世，乃至是数十代文明都无法企及的恐怖力量，正如这个世界往昔的神明驰骋于大地之上、天空之中、星辰之间的凭证那样，一击下来那极度的密集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分散扩散、局限在了尖锥形区域之中的疾走的光之洪流却无情的洞穿了万物，包括那头吞天的魔狼。

终末之蛇所过之处，森罗万象一切事物尽皆化为终焉。

……

……

将白皙修长的指掌之间的灰烬洒下，只留下一个有着足足七颗金色的星星，散发着彩虹一般的瑰丽色泽的染血魔方，还有的就是一片‘枪’的碎片。

裴辰独自沉默的站在之前的战场之中，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有按照预定的计划去做的打算。

毕竟理论上不管是抓住时机迸发出来近乎残元催命的至强至大至远的一击，还是让巫女做好准备一举摧毁四周的各种封锁、压制的仪器珍纹，都是为了他接下来一气呵成的计划做准备——混进场中，一击必杀，抢完人头就跑，真特么的刺激。

然而现在他就这样像是在浪费时间，一直停留在战场之中，静静的等待着。丝毫没有抢了东西就要立刻逃离现场的、一个有前途的好强盗应该有的觉悟。

然而不但是他的计划改变了，而那些使徒的计划同样的也改变了，本应该在爆发结束之后拼尽全力爆发速度杀回来的他们，没有一个人回来。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来分钟的时间都过去了，这战场之上忽如其来的死寂一直停留在出现时的那个瞬间，没有被任何的变化所打破。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在妖怪的身前，是一道无比巨大、但是从远处俯瞰却是较为完整的尖锥形形状的破灭痕迹，笔直的从大地尽头劈开到天空、空间之中，谁也说不清楚之前那狂涌出来的恐怖力量到底达到了何等强横甚至是不可思议的程度。但是只要看着同样身形巨大却被当场劈成左右两个部分、生机气息全无的魔狼芬里尔，看着那巨大的横截面的伤创，却因为整个伤口被烧焦了结痂了，没有一丝的鲜血淌下来的景象，就知道这毁灭的狂潮远非凡人可以承担下来。

更加别提在这道巨大的攻击痕迹的最尽头，是一个出现在世界之上的漆黑空洞了，引力与规则坍塌，几乎要演化出一缕黑洞的意志卷入尘世的一切。那个巨大的漩涡空洞附近，空间、地面、天空都在扭曲破裂，崩溃成各种形状的奇怪碎片，而后被揉碎了再一点点的扯进其中吞噬殆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独自站立在场中，几乎以一己之力蒸发了整个广袤无边的沙漠，使得四周目力所及之处都化作了玻璃那样的满地破碎结晶的地面的妖怪，身上的气势没有丝毫的衰减，如山如岳如海如渊，宛若高高在上的仙神，深不可测。

“这是……怎么回事？”

裴辰喃喃自语着，随意的挥舞了几下手中的主神之枪，感觉到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巨大力量真实不虚，随随便便的就能够爆发出犹如天怒的无尽力量。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有多么欣喜若狂，反而疑惑并且警惕起来：

因为这本应该是不存在于世的状态，只能够维持一瞬间，再多一点儿就会使得自身走向自灭的结局的手段而已，但是为什么……竟然现在像是恒定在了这个高度之上，并且作为一个新的起点固定了下来？

一遍一遍的检索着自身的状态，无论多少次却只能够得到相同的结论，但是理智又在告诉他这不可能。一时间，裴辰恍恍惚惚的，完全无法分辨清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

好半晌之后，他不敢确定的、又想要确定的再次挥出了一枪。于是恐怖的余波直接就穿透了尘埃的厚重云层，像是弓弦撕裂空气的尖响声中，斩击线裂空而上洞穿天穹！

紧接着，在那一道撕裂黑夜的耀眼光芒闪过之后，大地之上的天空呈现出了整个破碎了的样子。肉眼可见的巨大空气潮汐在使得夜空之下的厚重云层翻滚不已，最后……

天空之上的冷月，表面之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一道奇异黑色轨迹，像是被斩开了那样微微错开！

事实上，的确是被斩开了。

一瞬间，作为始作俑者的裴辰还在自嘲的抬头看着那个明显的天体，自嘲自己想太多了。这些肯定都是出力超过身体负荷上限之后造成的幻觉，怎么可能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强大到这样的地步？结果等到确认了那一枪的战绩了之后，他一下子风中凌乱了。

“你的‘理’竟然是包含了纯粹的时空与秩序的领域？”这个时候，魔神萝莉欧提努斯却有些讶然的在他意识之中说话了，“这就难怪了，这么说来接下来你的祭品仪式应该是成功了……不过想不到竟然真的有将自己完全摘除出去，独立于世界之外，将自身建立成一个完整的时空系统的存在出现……”

“什么意思？”妖怪脑海之中这个时候也猛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向欧提努斯问道。

“意思就是说，你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的一段未来、至少到你进行祭品仪式的那个阶段为止，这段未来已经可以确定了。”魔神少女的语气非常复杂。

“因为当你拿到了最后一块碎片之后，接下来自然就是去密米尔之泉那里进行祭品仪式，而结果自然就只有成功与失败两个可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能够拿到最后一块碎片，补完冈格尼尔的前提下才能够进行的……”她解释着说道，“而当你刚刚拿到了最后一块碎片的那一瞬间开始，未来的可能性就已经确定了下来，这样的变化……想必是未来的你已经成功了，现在的你其实正处于被统合的、属于‘过去’的阶段……”

“我明白了，所以说……我现在是在分享着未来身的成就与力量啊！”裴辰一瞬间恍然大悟，看着自己的手掌略微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按理来说，在他的计划完成了之后，接下来就应该立即逃跑并且躲过那些暴怒的时空使徒的追杀，最后才能够成功的在密米尔之泉那里获得晋升。而一旦晋升成功了的话，自然就会对自己不久之前被追杀的经历感觉到不满意，并且也有能力出手干涉改变……

所以说，现在的自己正是被统合的‘过去’，却因为某种禁忌的道果、未知的神秘力量，所有的‘过去’全部成为了‘未来’在时光长河之上的折射投影吗？虽然理解了，但是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现在已经成为了所谓的过去，总觉得不是太对味啊。

“就是如此……不过你的力量依然处于波动之中，说明这段未来并不是完全决定了下来的，一旦你没有成功的补上这一部分的时间悖论，很快的也会被世界的修正力抵消掉这种状态……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赶到密米尔之泉那里，进行祭品仪式，将这个关键前提变成现实，化作未来的基盘！！”

欧提努斯郑重其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