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转机与差距

外界看来只是一瞬间的短兵相接，然而实际上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属于精神上的苦战，只是说到底魂意之争还是只在一瞬罢了。 ．最快

“嗯，呼”

恍惚之间也不知道是胜了还是败了，反正重新取回自身的魂意识意之后，裴辰只感觉到头痛欲裂并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感觉似乎自己的精神体被生生撕扯下来了一整块那样，这等作用于精神层面的痛苦属于无法麻痹的感知，只能够凭借自身的意志强行压抑住

不过真的很痛啊！！

“你怎么了？难道说……是那条蛇的原因？它有异动了？”

桔梗心细如发，哪怕裴辰的脚步只是稍稍停顿一下，身体僵立片刻，也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而且现在三人的精神乃是互相连接的，哪怕心神不直接接触都好，也哪怕裴辰独自一人挡下来了那来袭的世界蛇的残余的精神魄力也好，又怎么可能完全瞒过她们的感知？只要感觉到精神被轻微的撼动了一下，再结合裴辰的异常表现就能够很轻易的才出来。

就连奈亚子都担心的一只手按在心口处，忍不住看了过来。她自然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说句不好听的很可能是关乎三人的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所以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大大咧咧的，到了这时候也是禁不住提心吊胆，集中起来了注意力。

不过三人这般异样的表现，却让另外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挑了挑眉毛，哪怕是精神状态瞬间衰落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妖怪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有几道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剧烈的疼痛一点儿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心念转动间，表情轻松平静的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开口回答道：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担心而已，毕竟你们也知道……尤蒙冈多似乎是没有死透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的复活过来。要是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使徒还没有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恐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在的雷霆怒火之下逃出生天……”

他故作轻松的侃侃而谈，话语之中不但有关联，并且能够和桔梗的问题扯上直接的逻辑因果联系，但是明显答非所问。

巫女浅浅的蹙起眉头，和奈亚子对视了一眼，没来得及进行太多有价值的眼神交流，然后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直接响起的、关于妖怪的话语。

再看看就在自己身旁的退魔师少女谏山黄泉那明显竖起耳朵的表现，这下子桔梗倒是明白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明白了裴辰的意图。

这家伙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泄露出来，哪怕对方是黄泉等人也是如此。倒不是说信不过少女他们，只是毕竟兹事体大，一旦传出去很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正所谓人多口杂，可能她们没有什么恶意，然而说漏嘴这样的事情可是古今都有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较好。

银发萝莉奈亚子却是眼前一亮之后，已经从善如流的和妖怪说了起来，一边转移注意力掩饰着原先的话题，一边也顺着裴辰的话意将关于尤蒙冈多的情报信息传开来。这样子半真半假的说话方式，很是轻易的就带偏了旁边几人的注意力，同时引起了几个少女的兴趣

语嫣等人听着赫赫称奇，她们整体战力基本上还没有到高等传说的领域，自然不会打世界蛇的主意。而且这次的任务的场景地图未免太大了一些，她们唯一遇上的其他的时空使徒就只有玉真子道长一个，还是没有来得及接触就被吓跑了的那种。既然如此，那么并不知道关于世界蛇尤蒙冈多的最新消息也是自然，

事实上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才算得上是真正需要互相提防留意的事情，否则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大家就都被团灭了。

而要是别的细枝末节的问题，却压根就没有问题，譬如说找到了巨龙、霜巨人、火巨人之类的巢穴刷怪点什么的，应该不会有谁觉得这是一个大威胁吧？更应该是将这个消息握在自己的手中，为自己或者团队谋取利益才对的吧！

一心二用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尤其前面还有人负责开路，巫女的单向结界一直没有关闭过，基本上安全系数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安心划水。

然而语嫣等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像想象得到，对面的团队明面上在和自己等人交谈，暗地里却是另外开了一个交流频道……

双方的精神触角只要互相对接一下，就能够在瞬息之间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输送过去，并且让对方接收到。这是心灵的直接交流，而且已经超越了语言的局限性了。

因为通过话语交谈，你还得一个字一个字、一个词一个词的吐出来发音，并且在话语吐出口之前仔细考虑组织好语言才行。但是通过精神之触，却能够直接将一部分精神感触打包传送给另一人，对方会立刻就明白你的意思、情绪乃至是到底是否发自真心什么的……

这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交流方式与形体感知，绝对不可以同日而语。

只是短短一两秒钟的时间，裴辰、桔梗和奈亚子三人就已经完成了整件事的交流与探讨。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每次接收到另外两人的心灵波动，得知了新的信息之后自己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考虑，这个过程甚至还能够更加快。再加上他们明面上还得和语嫣、黄泉几人谈笑风生，这也不免又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桔梗一开始的发问，虽然只是心灵的意念波动，但是因为惯例的思考模式，所以下意识的将这些波动翻译成平常说的话语来编排理解，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刚刚被尤蒙冈多的精神魄力突袭了一次……老实说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了，本来觉得大概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的，完全没想到它的灵性似乎复苏非常迅猛……”

裴辰倒抽着冷气，在心灵锁链之中这么对两人说道，虽然他并没有共享痛觉同步感知，但是却还是让两人觉得他似乎正在压抑着某种痛苦。

“虽然过程怎么样想不起来了，因为魂意的确是受到重创，有部分精神体被撕掉了，承载在其中的记忆信息也一同丢失了……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没有输掉，否则的话现在我估计已经挂了……”

快速的整合着情报，确定了几个要点之后，虽然明明是被伤到了灵魂，但是裴辰却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笑声之中透着一股快意：“也多亏了对方急不可耐的就冲了上来，要是等它真正的诞生了一点儿灵性，哪怕只是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自我意识，恐怕都不可能让我这么容易过关……”

“也就是说……刹那君你解决了这个问题？”奈亚子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信任之感。

她不觉得这个问题这件事情是这么轻易就能够过去的，如果裴辰真的这么说了的话，她恐怕反而就要警惕起来了。因为这个妖怪的体内的主导意识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而是换做了另一个更加古老强横的意识？

果不其然，裴辰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悻悻然了起来：“没有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过关了……只是对方这么鲁莽的赌上了本钱，反而却失败了，这使得我接下来的渡过难关的几率大了许多而已。”

好吧，虽然没有解决问题，危险威胁什么的依然存在，但是银发少女反倒放松了许多。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它也被你重创了？”巫女一如既往的敏锐且不好糊弄，很是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关键。

“说不上，只是因为这次在我的主场，所以我反击成功了吧……以往尘世巨蟒的魄力庞大驳杂，但是却又毫无破绽。就像是一块冥顽不灵的顽石那般，毫无亮点但是你又不能够否认那东西能够直接碾压死你……不过现在的话，硬是要比喻那就是那块石头自己作死裂开了一道缝隙，我的一点神念种子能够深入其内部并且扎根成长起来，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从内而外的将它碎裂开来！”

妖怪兴致勃勃的解释说道：“就如同植物的种子力量那样，不过恐怕我接下来需要主动将神识力量继续投入到那具躯体之中去才行，否则的话就算是种子再有力量都好，没有养料、阳光和水分，也是不可能成长起来并且掀翻大石头的……”

“听起来很不错……”桔梗赞同的说道，然后话锋淡淡的一转，“只是，副作用呢？”

“……”

“……”

这下子裴辰似乎真的是被击沉了那样，过了足足半秒钟才干巴巴的回了好长的一句：

“就是很可能我的性格会受到尤蒙冈多残存魄力的影响吧，毕竟是精神的问题，譬如说有些时候更加暴戾，更加冷血什么的……好吧，这些都不是事儿，只是好歹也是禁忌级别的怪物一般的存在，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强烈的食欲、繁殖之类的原始本能吧？那未免也太低端了……”

显然，最后一句话杀伤力巨大，不管是奈亚子眼神微妙还是巫女脸色微红都好，这句话都成功的终结了这个话题就是了。

虽然说裴辰的确没有多想太多，只是单纯的吐槽而已，也许还有着未雨绸缪首先为自己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坑爹变化做出解释说明什么的……

……

……

一路上轮换人上场开路，暴力无匹的光炮流连发清场，众人的速度说不上有多快，但是却也完全不慢，保持稳定的移动速度，到了现在终于是接近了金宫的核心区域。

而理论上来说这个时候那无数的魔像兵应该是更加多了的才对，然而事实上反而是少了许多。如果说之前还密密麻麻宛若海潮那样，一波接一波的汹涌而上的话，现在就是潮水退却之后，沙滩之上偶尔蹦的几条咸鱼了。稀稀疏疏七零八落的，其数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太多太多了。

这反而让开路的裴辰有些纠结犯难了起来了。

毕竟要是还像是之前那般，敌人汹涌而来将前方道路宫殿等一切空间都挤满的话，那自然是无需要任何迟疑犹豫，只要一发光炮轰过去就万事大吉。但是这样密度稀稀疏疏的反而让人提不起开炮的兴致，因为那感觉根本就是在浪费能量，这样的密度只要精准的逐一点杀就可以了，又不是来不及……

只是一旦采取了点杀的方式的话，虽然不浪费能量了，但是有感觉浪费心神。毕竟一个个杀掉的话，有那多余的注意力浪费还不如干脆利落的一炮轰过去不好？

不过这样的纠结只是片刻容而已，裴辰很快的就做出了决定，于是疯狂的光炮连发，吹飞了前方的一切有实体的东西。

无数的宫墙、支柱在强大的一道接一道的能量攻击之下被轰得支离破碎，露出了外界那涌动的纯粹的黑暗虚无，看得众人一阵胆战心惊的。只是这样的破坏对于整座城堡来说却不过是九牛一毛，倒也没有严重到再也支撑不住让外面的那层致命的黑暗结界坍塌压缩的程度。

只是到了裴辰出手之后，才真正的让众人见识到了什么是毁天灭地的炮火。

在他手中的每一次挥刀，都能够打出一次恐怖到极点的光之洪流！这疾走的能量攻击是如此的可怕，其规模与破坏力足以击穿整座城市，只在中间留下一道二三十米宽的沟壑和废墟。

而且这样的攻击一直都在连发，没有止歇过一次，也没有看见妖怪有任何不支的趋势，简直就像是体内拥有着一个可以做到近似无限魔力供应的魔术炉心一般。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家伙愿意的话，就算是将每一刀的威力都放大到如同一次誓约炮也就是名为e咖喱棒的大招的程度，只怕这样魔力消耗剧烈的攻击在他手中也依然能够保持极高频率的连发。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不管是谁挡在他的前方都好，要是没能够有解决的办法接近他的身边的话，都只会被活生生轰杀成渣！

裴辰一脸沉稳，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几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的诡异古怪了。因为他现在只是做出了相对而言最为有利的选择而已。毕竟他早就已经不缺能量供应了，反倒是现在心神受损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既然如此直接开大清场不就是最好的选项了么？真要让他一个个的点杀敌人的话，只怕反而会更加痛苦

对于他现在那痛苦的精神体而言，至少是个不大不小的折磨。

随着他暴力而且疯狂的开路，持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炮火轰击之下，硬生生在城堡当中打穿了一条原本并不存在的通道。沿路贯穿轰碎击裂无数的墙壁、石柱、房间等等，以诡异的直线移动方式快速的向着无限空间提供的空间坐标快速的接近过去。

如果说一开始语嫣、黄泉她们还感觉到惊讶的话，现在却已经是彻底的麻木了，呆楞的看着前方机械的举刀挥落，重复单调动作过程的青色身影。她们现在心中疑惑越来越大，难道说六星级与四星级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明明只是两个等级，但是光是能量上限似乎就不止百倍千倍的悬殊差距了。

然而这一路走来，竟然是除了之前一开始遇见的那个sp-173之外，再没有看见什么强大或者诡异的敌人了，裴辰的猜测完美落空。不过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是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有种奇特的不安感觉，像是强烈的防空警报那样一直在预警着。

直到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十来公里，前方却又有一道黑暗帷幕落下来分割空间的时候

看见那道黑暗结界出现在视线之中，妖怪的心中突兀的一跳，他明白自己很快就要看见北欧王座的全景了。同时，很可能还会看见这死亡的神之堡垒之中的、最麻烦最危险的存在，不知道是活是死，但是绝对非常的危险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