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现实就是个垃圾游戏

抛了抛手上的石头，没有在意一旁的奈亚子的古怪眼神，裴辰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然后伸出手指一勾。

伴随着他这样的动作，变化悄然而至，但是从那块石头的表面上并没有能够看出来任何的变化，只不过他的手中却又出现了一块小一号的石头，形状与原先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稍微要小一号。

这样的现象并不是复制，而是像一个套一个的俄罗斯套娃那样，他只不过是将大的套娃里面的小套娃取了出来。唯一性质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并没有将外面的大套娃先拿开，而是直接颠倒了逻辑顺序将里面的小套娃先拿了出来。

“……”

掂了掂手中的石头，妖怪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脸颊。时间并非第四维，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毕竟如果把时间算作第四维的话，那么二维空间三维空间难道就没有时间的概念了吗？

这无疑是非常不合理的，但是如果撇开因为唯物主义无法解释，所以只能够将时间归咎于人类产生的错觉这样的结论的话，那么就会发现生命层次达到了第四维之后，才是接触到名为时间的法则的真实概念之开始。

不过现在的裴辰并非是在进行什么时间操作之类的能力，而是通过自身初步扩张的多出来的那个维度，进入了某种极其玄妙的状态之中。他刚才不但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剖析观察了那块石头，而且在拿捏住石头的表面的时候，在多出来的维度上从无数个方向触摸到了石头的内部。

就像现在这样，他轻而易举的就将石头内部掏空了，直接挖了出来。然而却并没有破坏石头的表面，也没有对空间进行什么操作，就只是很随意的就将其拿取了出来。在二维世界只要画条线就能够阻挡别的东西侵入，因为一切都是平面的，但是立体的三维生物明显不可能被一条简单的线条就这么阻挡。

――同理，第四维度相对于第三维度也是如此。

在三维世界看似四面八方都没有可能通过，一切方向矢量都被封闭住了的环境，在四维世界却是漏洞百出，有着太多的方法可以取巧的了。裴辰并没有如何操作空间，但就是轻而易举的从不应该存在的方向，将石头内部掏空了一块。

沉思了片刻，随手扔掉两颗石头，妖怪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青衣之上的灰尘，又看了地板上的银发少女一样，笑眯眯的直接一把捞起对方，然后容不得抗议就将奈亚子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喂，刹那君……你想干什么？难道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兽性与鬼畜的冲动，打算对我这样粉嫩可口的少女伸出咸湿的手……哇啊！”

奈亚子先是心中一惊，不过转眼间就又已经看开了，反正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就连能量都无法调用，不管是安全还是别的什么只能够依靠自己的队友。而且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不利的才对，最多就是恶趣味一些罢了。

不过既然知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后，那么奈亚子自然就变得满不在乎起来了，甚至恶意满满的无责任揣测的同时发出了人身攻击。不过裴辰自然不会任由这家伙诽谤自己，他也没有怎么动手，只是果断的将背后的女孩直接扔飞到上百米的高空当中。

即使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摔着，就算是摔着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奈亚子还是惊叫出声。要知道她现在就连一丝能量都调动不起来，再怎么危险的境地都只能够自然落体……从高处落下的无助感觉，失重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些喜欢作死的狂人们追求的生理快*感，还有更多的是恐惧。

明知道自己摔不死都好，但是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这种事情也是想到就觉得疼啊，只要还是血肉之躯还有着感官知觉，身体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钢铁？至少目前这个阶段的奈亚子还做不到这样的程度，反而是裴辰倒是已经有了钢铁般的肉身了。

“……唔！”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着大地越来越接近，耳边的风声呼啸也是越来越喧嚣，奈亚子已经做好了有可能被对方举高高然后狠狠摔一下的心理准备了。然而终究裴辰没有这么煞风景，就在下一刻一把再次拉住少女的衣领，然后迈步向前两人一道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刚刚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奈亚子却愕然的发现自己还没有睁开眼睛，外界的事物就已经自动转化为了视觉信息被她接收到了。没来得及想太多，她发现自己和身边的那家伙似乎穿行在了世界的缝隙与时间的涡流之中，正以一种非常奇妙的角度去观看着世界本来的脉络，去揭下世界浩瀚的面具。

一手拉着奈亚子，裴辰向前步伐急促的走着，少女小跑几步才勉强平衡并且跟上来。并不是她能够行动自如了，而是无形的精神力丝线纠缠住了她的肢体，将她当做一个牵线木偶那样控制了起来快速跑动，看上去稍稍有些生硬但是几秒钟之后就恢复如常。

至少不熟悉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动作是被人操纵着的，毕竟看上去非常自然流畅，只是表情与动作不是太过搭配或者说同步就是了。

奈亚子正想要抗议的时候就发现奇怪的事情，明明自己两人只走了四五步路，就直接从山上的七雄神社到了山下的市区当中。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空间的变化，貌似物理距离也没有被改变。所以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个念头转动间，她便又已经发现自己两人跑到了市区中心了，短短时间几步跨过了十来个街区，这放在往常并不稀奇。不管是特殊的能力手段还是爆表的敏捷属性，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这样的程度。

然而问题就在于这是正常现象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也不是敏捷度完全发挥，就是陷入了这个奇怪的状态之中之后，仿佛不正常的现象也被允许出现，属于很正常的‘异常’那样。

裴辰并没有知道奈亚子现在的惊讶以及那愕然的想法，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灵指引，在时光与世界的夹缝之中游走着，远离着世界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世界。

时间的裂缝真的是非常奇怪的地方，进入其中之后遇到的时间乱流也是毫无规律的。也许相对外界而言自身的时间算是停止了，但是也许算是加速了也说不定，反正就是除了光阴逆流之外，不管是加速演化还是静滞时光的现象都有可能出现。

光阴是一条宽敞的长河，但是一般都是静静的流淌着，叹息沧桑淌过岁月，古井无波不起涟漪。毕竟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与时光交织着编织出来了名为命运的大网，又有谁能够真的反抗这无情的天意呢？

然而天道常运，一线生机仍存，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些异常的情况出现的，多元宇宙无限广阔，没有任何人能够以绝对的机械般的精准编织命运。也许这样的人曾经在上一个纪元出现过，然而现在其‘理’已经崩塌不复存在，于是观测命运的‘人’依然存在，但是想要完全操纵命运的‘人’却已经陨落了。

在根源之涡的状态的时候，裴辰是听到了这样的话语，那人或者说自己其实就是在暗示，曾经的确真的有着近乎完全操纵命运的人物，只是现在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裴辰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些困惑，难道说九星级的存在也有可能陨落？否则的话那样的人物，为什么这个纪元就不存在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世界才会出现最完美的智者都无法把握得住的所谓变数。时光长河的确一直都在静静的向前流淌着，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是因为世界破灭万象终结，一切都被归于虚无返还根源。或者是有着强大的文明或者个体生命，回溯过去穿越时间……

诸如此类的事情都可能导致时光长河的异常现象出现，譬如说造成近乎自循环的漩涡或者在某一河段使得水流变得异常湍急。这也就是时间裂缝之中有可能遇上的时间加速、静止时光甚至永远都被困在某一个时段之中出不去的可能性的原因。

这对于时间长河整体来说不过出现了一个瞬间，转眼间就会被抚平修复，没有能够撼动存在根基的可能性，但是对于恰好被卷入其中的存在来说却就是异常坑爹的一段漫长经历了。要是对于时间领域没有任何的理解或者说理解不足的话，被直接坑死在其中也是正常。

至于逆流不会自然出现的原因也很好理解，河水无法自行倒卷，就是这么一个原因。回溯过去并非完全等同于时光逆流，只是有部分概念重叠而已，毕竟你自己回到了以前和将整个世界回档是完全不同的两件性质的事情。

现在裴辰和奈亚子就是如此，被妖怪的伪四维状态短暂覆盖同化，就连奈亚子都被他拉入了时间裂缝之中。远近大小等等景色在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变化，然而两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天地正在远离，世界与自身存在的概念割裂，中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大约两分钟之后，裴辰总算是停下脚步来，出现在两人前方的却是正在倒塌的房屋之前施予救援，帮助灾民们的万里谷佑理和桔梗。两个一大一小的巫女这两天都一直在忙这样的事情，在这城市里面倒也有了些许不算薄弱的名气，尤其是桔梗深得人心，只是两天就获得了巨大的声望。

看着在灾后现场却还能够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的魅力属性以及理论上应该是封顶了的对人类亲和力属性，简直让裴辰都有些眼红。

不过这两天裴辰却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他对于与自己漠不相关的人越发的淡漠，就算是这样可怕的灾祸见得多了，无论那些人死伤得再怎么惨重都好，情绪都已经没有什么波动了。若是之前的话搭把手倒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的话他又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桔梗貌似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并不强求，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本性如此，善良者善良，不喜欢做善事也不代表着就一定是邪恶，这只不过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道路与做法而已，无关乎其他。

万幸，一个团队三个人，裴辰是偏向于混乱善良，奈亚子是守序邪恶，桔梗自然就是守序善良。几乎是完全不同的阵营却又有着重合相交、互相认同的部分。至少三人都没有什么矛盾，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要将某些事情上升到道德伦理观的方面来为自己占据话语权。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白巫女轻轻地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发丝，转头看过来，然后略微有些困惑迟疑。因为她并没有能够看见裴辰和奈亚子，只是敏锐的灵觉感觉到了一些异常，只不过现在看来却是错觉？

“桔梗大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桔梗轻轻摇头，自然的转了个话题，“万里谷，那些委员会的人呢，为什么今天这么迟都还没有来？”

“啊，抱歉抱歉，我这就去联系一下看看……”

裴辰轻笑一声，然后拉着奈亚子转身离开这片街区。他们的四周到处都有裂开的街道、倒塌的建筑，但是灾民却没有如何的哀号，或者说已经在前两天将眼泪和力气都耗掉了，现在的话不是麻木就是尽最大可能活下来并且挽救损失。

哭泣什么的，等到活下来再说吧。

走到另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裴辰松开了握住奈亚子的手掌，两人一瞬间就重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妖怪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大好的样子，毕竟直接驾驭宇宙之中的负熵，对于他而言也还是第一次。不再是从自己体内调用能量，而是直接从宇宙虚空之中汲取元气大海的力量。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再是自己负担能量消耗了，只需要将其转化运用起来就行，毕竟也只有这样的伪无限能量供应，才能够初步支撑得起法则领域的消耗。

妖怪伸出手指揉了揉眼角，虽然能够看见时间的线，然而却没能够直接去干涉。而且这样的状态对于自己的精力消耗也非常巨大，转化负熵驾驭时间领域的续航能力似乎不如想象当中的理想，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能够完全的习惯。

“还是有些想当然了吗？！”低声嘀咕着自言自语，他敲了敲奈亚子的小脑袋，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态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已经察觉到了，不过还以为能够追寻到我身上的人会有多厉害呢，现在看起来战斗不足一个标准单位呢……”

他对着身后的巷子深处这么高声说道，莫名的因果线缠上来，并不仅仅是让对方捕捉到了自己的行踪，也是使得对方暴露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下。若不是这样的话，他刚才肯定就不会就这样走开了，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人找上门来了啊！

不过之前才想过要继续提升自己的积分，借此提升团队整体的任务评价，现在就有人主动送货上门，该说是心想事成了吗？！

约莫十来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似乎对方并不相信他这么轻易的就在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反过来锁定了自己，于是认定了这是在诓骗所以不肯轻易现身出来。裴辰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伸手拨动几根无形的弦，整个世界一瞬间就被替换，引力趋向无限大的同时将空间、时间与速度，同时压进了一个奇点之中――

“哎呀！”一声惊叫响起。

无论愿不愿意，是否被心灵力量化作的无形锁链捕捉到，来者都完全无法彻底豁免这样的力量碾压。因为裴辰完全不打算锁定目标精准捕捉，而是在开启了自己的固有结界的一瞬间，利用引力对整片空间都按压了一次。

空间、时间以及速度都逃不过去，宛若黑洞能够让光线都逃不掉那样，对世界级的引力意志扫过整片区域，来者直接被迫出来的同时，也被固有结界捕捉了进去。

“可恶……”

黑长直少女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栽了，跌落在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地面之上，赶紧爬起身来拍拍裙摆，然后警惕的四处张望着。映入她眼中的是一个终年凄迷、混沌雾霭笼罩弥漫的场所，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马上肯定了。

――这果然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心象风景投影空间。

自己想法果然是没错的，而且不但是想法思路正确，最重要的是还能够从这么杂乱被清理过的痕迹之中挑选到正确的因果联系，这也说明了自己的能力的确更加精湛了。只是现在，能力技艺精湛的自己好像刚刚才按图索骥找到了目标，下一刻就被对方反过来抓住了？

这剧本是不是不大对劲？

……

……

（神烦，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够多点耐心，非要撕破脸皮的互相指责甚至咒骂，除了进一步激发矛盾还能够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