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剪指甲、求救

练功垫位于办公室的中央地带，原本是为了给秦剑丹打坐调息使用，现在则成了剪脚趾甲的临时场地。

秦剑丹脱掉鞋袜平躺到练功垫上，双臂垫在脑后，采取类似仰卧起坐的姿势。

忘忧仿佛是仰卧起坐的配合者一样，屈膝跪坐到秦剑丹的双脚对面。

“少主，修剪到这样的程度可以吗？”

将秦剑丹的左右脚轮流垫放到白色围裙上，每修剪完一个指甲，忘忧都会轻轻吹去指甲屑，确保秦剑丹的脚部保持清洁舒适。

“嗯。”秦剑丹望着天花板微微点头。

跟张氏兄弟沉迷的美少女玉足不同，秦剑丹的脚底板布满武术家的厚茧，哪怕赤足在水泥地上奔跑也不会受伤，并且非常硌牙。

“……少主如果提前泡个澡，脚趾甲会更好剪一些。”

几片碎屑随着指甲剪的咔嚓声被崩飞，反弹到了女仆的脸颊上，对于稍有洁癖的忘忧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忘忧的眼角余光飘向右后方的浴室，那里摆着一只双人浴缸，当初是专门为鸳鸯浴准备的。

“好好剪指甲，别动歪念头。”

秦剑丹戳破了忘忧的小心思。

自从慕月在饭桌上把忘忧的妹妹们也说成是小妾后，忘忧进入了惊弓之鸟状态，仿佛自己不尽力满足少主的旺盛需求，妹妹们就会遭殃。

女仆安静了一会，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也就是那两双大脚——上面，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

秦剑丹并不是惯于受人服侍的性格，但不得不承认，像他这种腿长的类型，自己剪脚趾甲需要弯腰到极限，由别人来剪舒爽得很。

“咔嚓”“咔嚓”

“会疼的话，少主要赶紧告诉我，我马上住手。”

忘忧表面上是在说剪指甲的事，其实模仿的是情场老手欺骗无知少女的语气。

“蠢货！”秦剑丹骂道，“钢铠呼吸法怎么可能连指甲剪都防御不了？你才是要小心剪到我的肉，把指甲剪崩坏了！”

被辱骂的忘忧身体微微震动，表情受伤之余又有些暗爽。

她仿佛是无意间卷起了女仆装的大裙摆，垫放秦剑丹大脚的事物从白色围裙变成了黑丝长袜。

被半透明黑丝包裹的丰腴腿肉传递来柔软的感觉，忘忧的深灰色瞳孔里也仿佛牵起了丝。秦剑丹选择无视。

“如果少主觉得……觉得可以，我就继续打磨指甲边缘咯？”

在秦剑丹点头后，忘忧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块细腻的指甲锉，开始轻柔地磨光指甲边缘，她的手法不仅专业而且充满了节奏感。

“1234，2234，3234，再来一次！”

当然，忘忧并没有这样念出来，以上属于秦剑丹脑补的劳动号子。

睡意逐渐袭来，秦剑丹原本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可能是跟慕月、锐霜同桌吃饭，摄入了太多碳水化合物。

“……”

专注于打磨指甲的忘忧发现少主闭上了眼睛，也不回答自己的问话。

“少主，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少主？”

“少主，你是舒爽到口吐白沫了吗？”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秦剑丹猛然惊醒，忘忧无需命令便起身去接电话。

走下练功垫的忘忧并没有来得及穿鞋，透露出美好形状的黑丝包裹物沾到了地上的尘土，如果张氏兄弟在场一定会主动舔干净。

“喂，这里是少主办公室……”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人急切的声音：“你是谁？慕月不在旁边吧？”

注意到秦剑丹已经穿好鞋并且走到了旁边，忘忧恭顺地将电话听筒递了过去。

“喂，我是秦剑丹，你是……”

对面如释重负：“太好了！我是你岳父啊！快来救我！”

秦剑丹一愣，虽然他听出这是慕月的爸爸韩天成的声音，却不明白为什么韩天成会向少主办公室打来电话。毕竟少主办公室刚刚建成，只有少数高层知道这里的电话。

“岳父你怎么了？你遇上了什么危险？”

“剑丹，慕月她……没在你旁边吧？”韩天成再次确认，从害怕被女儿知道来猜测，当前他的情况不是特别危险。

秦剑丹瞪了忘忧一眼，让她不要站在这里窃听谈话内容。其实忘忧对谈话内容不太感兴趣，她等的就是秦剑丹恶狠狠的目光。

被少主瞪视后，女仆唯唯诺诺地退到一边，嘴角却带着“感谢款待”一样的隐匿笑容。

电话另一端似乎有些杂乱，时不时就有别人的喊话声混进来：

“我靠，这人真是少主的岳父！”

“岳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让少主收拾我们啊！实在是冒充少主岳父的人太多了……”

韩天成貌似喝了酒，又挨了揍，他颠颠倒倒说了好一阵子，秦剑丹才勉强把事情听明白。

原来韩天成赌瘾犯了，管家内斯特又不肯借给他钱，于是就一个人偷偷开车到外城，想找一些便宜的赌局。

在第6区朱生智的地盘上，有一种叫做“蚊子竞速”的赌博，变异蚊子被漆成不同的颜色，在一个规定管道之内飞行，赌客们押注哪只蚊子先到终点。

韩天成运气不好，很快把手头的零钱输个精光，他怀疑庄家作弊，和生智组起了争执，势单力孤被揍成了熊猫眼，不得已才抛出了自己的身份。

生智组成员们开始不信，但韩天成言之凿凿，终于把人带到了朱生智那里，韩天成这才得以打电话到少主办公室。

“总之哈……这事很丢人，剑丹你千万别让慕月知道啊！你能不能，偷偷一个人过来接我？”

秦剑丹想了想，虽说事态并非需要他亲自出马，但去接岳父也算是给慕月面子，还能找个由头敲打一下朱生智。

“好，慕月正跟女儿一起午睡呢，岳父你等着，趁现在我过去接你。”

韩天成醉醺醺地向周围人道：“你们听清楚了吧？我没说谎，我真的是秦剑丹的岳父！”

秦剑丹挂了电话以后，韩天成才隐隐觉得不对。

“诶？慕月跟谁一起午睡呢？女儿？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生了孩子！”

从第3区本部到第6区的朱生智地盘，秦剑丹需要一个司机。

琳琳工作繁忙，秦剑丹一般情况下不劳动她大驾，忘忧倒是一个不错的备选。

“忘忧，你去跟琳琳报备一下，说我要去第6区找人。你负责开车，路上不准做多余的事，知道吗！”

“我明白了，一切随少主所愿。”

不管是被夸奖、被辱骂，被放置play，还是被频繁使用，忘忧都感到了内在的振奋。抖M的好处就是绝对不会得抑郁症吧……

※※※

到达第6区的时间已经到了14:30，早已得到消息的朱生智带人在停车场迎接。

“桀桀桀桀……少主大驾光临，我们生智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韩天成先生正在里面娱乐，少主是现在去找他，还是稍等一会儿？”

和忘忧一起下车后，秦剑丹皱着眉头望向第6区最大的夜总会，超大的Led光污染招牌写着“幽梦轩，梦开始的地方”。

韩天成丧偶多年，早已恢复单身，按道理来说他逛夜总会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总感觉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见到少主脸上的疑惑，朱生智上前一步解释道：“夜总会后面有一个小型赌场，我给了韩天成先生一些免费筹码，算是赔罪，韩先生正玩得高兴呢。”

朱生智身后有几个歪瓜裂枣的手下，也点头哈腰地围过来求情道：

“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已经诚恳地向韩先生道过歉了，请少主饶我们一命啊！”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用力抽自己的耳光，贪生怕死的样子遭到了忘忧的强烈鄙视。

秦剑丹摆了摆手让他们停止拙劣的表演：“够了，不知者不罪。倒是冒充我岳父的人真的有那么多吗？”

朱生智接过话头：“多！多得要命！因为少主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平均每天有三个骗子过来冒充是少主的岳父，都是些输得精光的赌狗，真是找死啊！”

秦剑丹吩咐闲杂人等离开，只留下了朱生智和参谋“五叔”，以及亲卫队员严苍野。

在午后的阴沉天气和Led灯光污染照耀下，秦剑丹顺着街道向前走，忘忧跟随在左侧，朱生智等人跟随在右侧。

“生智兄，你知道会长对于开赌场的态度吧？”

朱生智下意识地摩挲起秃头上的6个戒疤：“知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呗！所以我家的赌场入口很少有临街的。”

“废话！把入口藏起来赌狗就找不到了吗？赌狗这种东西鼻子灵着呢！我岳父这种内城赌狗都能找到，更不用说外城赌狗了！”

“可是……”朱生智心疼地拍打着悬挂在胸口上的那些纯金圆片，以震落沾在上面的灰尘。“第6区属于东西城交界之处，如果我们不搞赌场，咱们的人就会跑到西城去赌，真金白银就那么流出去了！”

正说着话，秦剑丹看到一个脸部严重晒伤的西方人老头从对面走来，脚步虚浮，似乎是喝醉了酒。

严苍野对其用力挥了挥手，命令他躲开，那老头才摇摇晃晃地闪到一边去了。

五叔解释道：“《东西城水源公护公约》签订后，夜龙会和尼安会暂时处于停战状态，过来消费的西方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数量。”

秦剑丹盯着那个老头的背影看了一会。

“爆金币可以，只是要小心间谍。”

朱生智笑道：“少主说的对。人最宝贵的功能是爆金币，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了爆全人类的金币而斗争！”

不要乱改保尔·柯察金的名言啊！给我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道歉啊！

秦剑丹正打算吐槽，却无意间瞄到了夜总会对面有一个滚动的LED告示牌，内容是——“重金求购燃素病特效药。另求购童子尿、番膏。”

想起李医师交给自己的，现在放在马甲胸兜里的燃素病药物，秦剑丹问朱生智：

“这是谁发布的广告？连童子尿和番膏都要买，身体和脑子都病得不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