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征早有这种怀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可是听到锦年这么说,他还是有点怔忡,看着端木言坐的车子开出了医院,他才淡然的转身看着锦年,面无表情的问,“怎么看出来的?”
不惊不喜的样子让锦年知道原来端木征也有怀疑,她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扫了眼安安,有点复杂的说,“刚才他看安安的神情,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舐犊情深。”
“嗯?”一边开车门,把安安先放在座位上,一边抬手为锦年挡住车的门框,很绅士的行为,“你是说他喜欢安安?”
“我是说一个老年痴呆的人正常的话他的眼光就如端木言……你父亲表现的那样是呆滞的,怎么可能出现舐犊情深的样子呢?”锦年有点大声,不知道是对端木征的漫不经心表示不满,还是对端木言看到安安所表现出来的反常。
关了车门,端木征又绕到驾驶座那边,优雅的开车门,然后上去,一系列的动作俊雅如斯,可是锦年却有点生气,“还有心情耍帅?”
“爸爸一直不难看。”
端木征还没说什么呢,安安就开口赞扬了自己的父亲,端木征有点飘飘然了,看向锦年的目光也嘚瑟不已。
锦年烦躁不已,干脆扭头看着窗外。
她的心情有点矛盾和复杂,四年前父亲死了,安娜的孩子也没了,可是端木言还活着,但是他腿瘸了,脑子也不行了,这让锦年有点邪恶的想自己可以平衡一点了。
可是现在却发觉,这一切都是端木言给外界造成的假象,锦年又有点开始恨了。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邪恶的想法很不可取,然而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不是自己想控制就控制住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是圣人才能做到的。
坐在锦年怀里的安安敏感的觉察到了妈妈的心情不好,也安静的不说话了,端木征扭头看了看他们母子俩,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放弃了……
“回公寓还是去别墅?”
端木征在等红灯的时候淡淡的问,绝口不提端木言的事情,锦年的心情他其实可以猜出个八八九九,所以不提让锦年可能暴躁的话题。
“去安娜那边把,好久没去了。”
“她不是和梁然还在医院的吗?”
“我有钥匙。”
端木征把车开到了安娜公寓那边,他却没有下车,开着车窗对锦年说,“我还有点事,你们上去吧,走的时候打我电话,我来接你们。”
点了点头,锦年拉着安安的手进了楼门。
盯着她们母子俩的身影,直到她们进了电梯,端木征才启动车子,转了转方向盘往小区外走……
路上端木征在想锦年的话,端木言对安安舐犊情深?
冷哼了一声,讥诮的扯了扯嘴角,可知道,当初他那一撞,安安差点就没了!
端木征几乎和端木言同时到达大宅,想着自己还转了个弯送了锦年,都到了,端木言的车子才刚开回来?!
下车看到司机正在把端木言从车上往下抬,端木征往车里瞟了眼,帮司机一起把端木言弄到轮椅上,漫不经心的问,“护士呢?”
低头正在弄轮椅的司机听到端木征的话僵了一下,“我中间回家了一趟,护士她临时有事,就没跟着。”说完司机赶紧的道歉,“三少爷,我下次一定不再办私事了。”
眯着眼睛盯着司机,紧张的话应该语无伦次的,可是他的解释太镇定了!
司机被端木征盯的有点发毛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余光求救似的看了看端木言,瞟到司机的小动作,端木征收敛好自己浑身的冷气,淡淡的说,“你忙你的去,我推我父亲进去。”
端木征推着端木言进了大宅,进过凉廊的时候,坐着的端木言扭头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他的动作,端木征刚想出口讽刺几句呢,不想端木言却中气十足的开口了,“特意来大宅,别告诉我你是要做孝子,有话就说吧。”
旁边有佣人经过,端木言立刻又恢复了痴呆的样子,虽然推着他的端木征看不到,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嗤笑了一声,沉默的推着他往他的房间去,中间经过端木翔的房间,佣人端着饭怯懦的退出来了。
若有似无的往端木翔的房间看了几眼,端木征淡淡的问,“阿翔这是怎么了?”
“你会不知道?”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听到的却是父亲反问的话。
看看,这就是父子!相互猜疑,不信任!
端木征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推着端木言进了他的书房,然后关上门,双手抄在裤兜里环顾了一下之前来过很多次的地方,“说话安全吗?”
似笑非笑的盯着端木言,端木言气急,歪着身子拿过旁边的拐杖,扯掉腿上搭着的毯子,拄着拐杖艰难的往书桌后面去……
目光清冷的注视着父亲的动作,看到坐到了那象征着权利的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的时候,端木征讥诮,“瞒着这么好,你真是辛苦了,父亲!”
是父亲,不是爸爸,虽然比爸爸更礼貌,但是却疏离了很多!
“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端木言没想回应端木征的讥讽。
“我来就是为了证实你到底是真的既瘸又傻呢,还是装的,现在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端木征摆了摆手,准备转身就走,但是端木言的话却止住了脚步,“哼,我就知道锦年那丫头看到了。”
倏地转身,双目猩红的盯着端木言,双手按在桌子上,“不许你再打锦年的主意!”
“放心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孙子的亲妈。”儿子暴躁了,端木言却气定神闲的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儿子的失控。
深深的吸了口气端木征站直,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当初因为你,你的亲孙子差点就不在了,现在你还好意思提孩子?!”意识到和端木言讲道理是件徒劳的事情,端木征吁了口气,“说吧,在我面前承认自己一切都是伪装的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