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大庭广众下杀完人一走了之的,除了无视规则的人,还是无视规则的人。』Ω文』学迷..
更何况,这个容纳广众的大庭,是神韶的家。
站在漫天血肉里,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缓缓远去,没人去思考接下来还会生什么,也无人去品味因神皇一怒而生的恐惧……
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比如撤销一切国葬事宜。
比如打扫祖庙外的血肉。
比如处死二百多位太守。
……
事情很多,但开始做之前,神朝众人不约而同地瘫倒在地,深深吸了几十口气,才让自己恢复了行走的力量
之前杀戮时,他们忘了呼吸。
戚风一行,在沉默中被沉默的官员引出神宫,刚出宫门,便看到了幽小婵。
满脸欣喜之泪、吐血不止、放下了面甲、瘫坐在地、期盼看着宫门的幽小婵……
戚风叹了口无比复杂的气。
晕头转向间,他进了神宫,看到了本该是体宗席弟子胡来的邪天。
邪天被九州第一人牵着,全程没有松手。
九州第一人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为邪天杀尽八方。
“邪天,只属于中州啊……”走到幽小婵面前,戚风叹了一声,轻轻将其扶起。
“小婵知道,小婵知道……”
被泪水模糊的双眸中,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为自己不顾一切的身影……
她正想张开双臂朝宫门扑去,心中陡然剧痛,整个人软软倒在了戚风手里,痛昏过去。
“我们回去吧……”
戚风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说得出训斥幽小婵的话?
痴人,都是痴人……
“那个,前辈……”神朝官员猛地回过神来,古怪地瞅了瞅欲走的越州众人,咂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你们的猴,刚刚攻击了神宫……”
二百二十六名太守被押出神宫,排成一字。
“奉神皇神旨,赐死!”
独江长剑下落,二百二十六柄神刀同时斩下,头颅滚滚,血泉喷天。
这一幕,让神宫外百万送葬的人群如坠鬼蜮。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死,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却从服饰看出,这两百多人,都是神朝三品大员。
神朝三品大员,被刚刚死而复生的神皇陛下赐死?
他们究竟犯了何等重罪?
就在他们疑惑时,狼狈不堪的王邪天武四家家主,失魂落魄地走出宫门。
看清这四人的瞬间,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这四人身上,再无一丝修为气息!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神朝神皇!
神宫之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迷惑的他们,突然想起之前那声传遍天启的神皇龙音……
“邪天,朕钦赐不死!”
然后,他们知晓了答案,顿时目瞪口呆!魂飞天外!
神宫之内,很安静。
庙老安静地打呼噜。
太监安静地清扫祖庙前的血肉。
漠少聪四位内阁大臣,与神风跪在殿门大开的养心殿外,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五人中除了神韶,四位是神韶的肱骨之臣,陪伴神韶三百多年。
三百多年里,他们认知中的神韶,智勇双全、赏罚分明、运筹帷幄,最重要的是,神韶是一名非常仁慈的神皇。
所以,他们被神韶突然爆的杀性惊住了。
他们很清楚,神韶杀性的爆,不是因为神风被众臣逼宫,而是因为邪天差点被赐死。
否则,神风就不会和他们一般跪在殿外。
可是,邪天真重要到了这等地步么?
养心殿内,有些阴森,仿佛黑魂带来的森寒,尚未彻底消散。
邪天终于打量完养心殿,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神韶,旋即视线低垂。
神韶也从怔怔打量邪天的沉默中苏醒,笑了笑:“不用尴尬,朕知道,你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如此,这已经是你的本能了。”
“邪天惭愧。”
“此殿是养心殿,历代神皇的居所。”
神韶起身,负手在殿内行走,为身后的邪天细细介绍着。
“养心殿隔绝天地,具疗伤养魂之功……”
一路走一路说,二人终于走到了龙榻背后的一个小小空间。
空间很小,方圆不过十丈,灯光昏暗。
邪天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空间尽头那盏油灯上。
“这盏灯,自神朝建立,燃了两千九百九十四年。”
神韶复杂无比地看着油灯,说出一句让邪天动容的话。
与神朝立国时间相同的一盏油灯,究竟代表了什么?
邪天不知道,却知道这盏油灯,或许是神韶最在意的东西之一。
“却差点被朕亲口吹熄,哎……”
这一声叹息,将深深的无力叹进了邪天心中,他微一思索,就明晓了大概。
“怕是陛下被黑魂夺舍后,自知无力回天,这才欲行破釜沉舟,却……”
就在他沉吟之际,神韶收回思绪,抱拳朝邪天深深拜下!
“神韶,拜谢救命之恩。”
邪天吓了一跳,正要闪到旁边,一道黑光从殿门蹿入,悬于二人中间。
“你居然能活。”
前去狙击三仙残殿的邪刃单刃,此刻回归,轻颤出淡淡的道音。
神韶复杂地看了眼邪天,这才将视线落在邪刃上,笑着点点头。
“不可思议。”
“是你相助之恩……”
“可我没救活你。”
神韶再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很想说,但他怕这话一旦从他喉头冒出,整件事情,将真正的无法挽回。
“陪朕走走。”
神韶拉着邪天走出养心殿,朝御园走去。
四位大臣,连带太子神风,再次被无视。
“起来吧。”漠少聪叹了口气,爬了起来。
“漠大人,陛下这是……”
漠少聪苦叹一声:“我如何能猜到陛下之意?”
“那我们……”
“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跪!”
当神韶与邪天在御园内坐下时,五人也在御园门口跪下。
御园,与神韶记忆中的没啥变化,除了地上多了滩干涸已久的血渍。
看到这滩乌红,神韶眸中就泛出了浓浓好奇。
“当日,你如何刺杀的朕?”
邪天闻言,尴尬无比。
神韶乐了,扬扬下巴:“说。”
那就尽量简短的说吧,邪天如是想,可刚说到儿臣参见父皇这句,他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陛下已经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之后,他的陛下又深吸一口气,顿了顿,爆笑之声直冲九霄!
“哈哈哈哈……”
神韶长笑不止,笑得邪天很是窘迫,不过渐渐地,他脸上却出现一丝得意。
他确实应该得意。
因为那个时候,哪怕已习得藏天,可他仍只有一句话的机会,把满朝文武、州主黑魂,这些能瞬息间将他碾杀至渣的人震住,刺杀方能成功。
虽说面对当事人有些尴尬。
但他做到了。
怎能不得意?
一笑一得意,苦尽甘又来。
但此刻神韶豪放爽朗的大笑中,又藏着多少心酸苦涩和无奈?
只有神韶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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