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过多耽误我们的学习,学校提前在周末复课了。我还是老样子,上课的时候混一混,课后尽量写写作业。不过现在有了肥仔和苏茉的无私辅导,我的成绩应该在缓慢爬升着。
学校的事暂且不提,还记得帽儿山邪道那件案子里,我遇到的刺猬精老伯吗?他平日就化作人形,在市场卖水果,后来我还去光顾了几次。近日来,我一直在等申屠鸣发来第一场定级赛的资料,不成想资料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刺猬精的上门求助。
事情是这样的。
省城附近有一座蛇山,听这名就知道,山上的蛇肯定少不了。所以刺猬精的一些子孙就跑到蛇山定居去了,毕竟刺猬是蛇的天敌嘛。不过这些子孙并不是妖精,而就是一群普通的小刺猬,刺猬精几百岁的年纪了,听说他的子孙成千上万,他自己都认不全。
本来小刺猬们生活得很太平,没成想前几日出现一只大蟒妖,小刺猬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都被大蟒妖抓走了。只有唯一的一只小刺猬精负伤逃了出来,跑到省城向老刺猬精求援。可是最近正好是老刺猬精的虚弱期,他没办法出手,便想到求助于我。
所谓虚弱期,是很多妖怪修炼时的必经之痛,一般法力越高的,虚弱期的间隔也越长。听老刺猬精说,它每隔百年就会进入一次虚弱期,有时持续几天,有时长达一个月,在此期间无法使用任何法力,否则会有一命呜呼的危险。除了虚弱期以外,妖精们还要渡劫,或五百年,或千年,必须经逢一次天劫,如若不幸未能承受住,妖生也只好戛然而止了。
我和刺猬精算是老朋友了,而且蛇山上有大蟒妖出没,对于人类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得帮他。
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是,大蟒妖抓走那么多小刺猬干什么呢?蛇又不吃刺猬,难道就是单纯的报复吗?
我上网查了一下蛇山的情况,结果还真查到了一个关于蟒精的传说。
几百年前,蛇山上有座碧螺洞,深不见底,如果把石头扔下去,叮叮咚咚的响声就会不绝于耳。传说洞里住了一条黑蟒蛇,在自己五百年大劫的前夜,心知难以渡过,便托梦给邻村的一位胡大善人,向他寻求帮助。胡善人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妖也是一样。于是他按照蟒精的吩咐,第二天天一亮便到村口等着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只见一个农夫背着一口大布袋子,布袋膨胀着,一起一伏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胡善人
立刻就明白了,袋子里便是被捉的蟒精。这里就要说一下妖精的天劫了,并不一定是我们印象中的天雷滚滚,而是像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那般,各类劫难都有,甚至还有妖怪要历经情劫呢。
胡善人急忙上前拱手施礼,把农夫请回家中喝茶。寒暄了几句之后,胡善人便问袋中为何物?农夫答:“这是蟒蛇。昨夜我看守桃园,半夜听到声响,便走出去看个究竟。只见月光之下,一条乌黑明亮的蟒蛇盘曲在桃树下,动也不动,周边树叶青草被辗压一片,于是转身回屋拿起布袋,抬起蛇七寸将蛇放了进去,打算明早送去马掌柜家,卖个好价钱。”
胡善人心想,蟒蛇应该是被捉后才向我求援。于是他问农夫道:“你打算卖多少银子?”农夫答:“这条黑蟒蛇比以前捉的都大,起码能卖上五两银子。”胡善人说:“我出十两,你卖给我,放生。”农夫一听,在心里琢磨:十两好啊,而且他说要放生,到时我再抓回来,绕着他家走,还能再卖一次,岂不是两头赚?想到这里,立马答应下来,收下银子告辞而去。
待农夫走后,胡善人将蛇袋抬进后花园,打开布袋,放出虚弱的蟒蛇,蛇向胡善人点头三下,以表感激,随后绕着花园爬了一周,从后门遁回蛇山碧螺洞。
蟒蛇精知恩图报,在胡善人千古以后,每年祭日和清明都来坟地探望。胡家后世子孙参加科举屡屡中榜,逐渐成了名门望族。清朝年间,一位中举的胡家子弟返乡请人唱大戏,在演出的过程中,忽见一条巨大黑影从戏棚掠过,盘旋片刻便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现如今,为避免有人掉下山洞,碧螺洞早已被填埋,旅游部门只在上面立了个“碧螺洞遗址”的牌子,便能当成景点来收费了。
老刺猬精叫小刺猬精给我带路,这小刺猬精叫花花,因为它身上有一道幼年调皮而留下的疤痕,看起来就像花瓣似的。它和小白、黄桃一样,尚且不能化成人形,只是修炼了一些法术,能够口吐人言。
话说回来,这次要对付的是妖,于是我把黄桃也召唤回来,再加上小白,我直接带着三只妖怪上路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身边跟着狐狸、黄鼠狼和刺猬未免太过奇怪,我自己又没有车,只好让老刺猬精开车把我们送到山脚下,但他不随我们一起山上,而是独自去旅店投宿,等我们回来。
临走时,我给林思琪打了个电话,邀请她一起去捉妖,但是她好像对妖怪没什么兴趣,很干脆地回绝了,我心里非常的失望。
小白安慰我道:“主人别灰心,也许她在找借口,才不是对妖怪没兴趣呢!”
“人家对我没兴趣是吗?”我狠狠瞪了小白一眼,心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蛇山,下车后,老刺猬精嘱咐我们注意安全,随后他刚一打开车门,便没好气地说:“瞅瞅你们造的,又骚又臭,还给我车座位戳俩洞!”
“前辈,洞可不是我们戳的。”小白辩解道。
只见花花羞愧地说:“嘿嘿,祖爷爷,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开玩笑说:“白爷爷,你好好检查一下,万一花花有刺儿掉了可得扎屁股。”
刺猬精是民间的白仙,所以老刺猬精给自己起名也姓白,按年龄他大了我几百岁,但我也只能管他叫白爷爷。
我们分别以后,我让三个小妖精自行上山,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会合。至于我自己,只能花十块钱买了一张上山的门票,虽然不贵,但我也着实羡慕它们三个了,能趁人不注意溜进去。
半山腰上有很多摆摊卖小商品的,这几乎是每次登山的保留项目了。我随便走到一个没人的摊位前,假装挑东西,随口问道:“听说这山上闹蛇啊,有什么东西能防蛇吗?
摊主不假思索道:“来包雄黄粉?蛇最怕闻这味儿。”
这倒是不假,蛇很怕雄黄发出的刺激性气味,而且雄黄是一种胃毒剂,就连蛇妖也很惧怕,泡在酒里的效果更好,因为更容易挥发。但是我明知道是来捉大蟒妖的,肯定早就准备好这些材料了,根本用不着从他这买。
我装模做样地拿起一包雄黄粉,口中接着问道:“最近好像有人在山上见过大蟒蛇,你听说了吗?”
“大蟒蛇?没听说啊。”摊主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真听过一件挺玄乎的事。”
“什么事?”
“你买不买?”摊主反问道,“不买不知道。”
“买啊。”我心说你可真会做生意,但也只好掏钱买了一包雄黄粉,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是掺了杂质的。
摊主这才讲述起来:“前两天有个猎人上山猎蛇,他正准备打呢,结果一瞄准就变成了一个女人,抬头一看还是一条大蛇,反复几次都是这样,最后他也没敢打,而且还说再也不上蛇山捕蛇了。”
听他说完,我反正是面无表情地走了,因为我知道他在这胡说八道,糊弄我呢。
哪有人用枪捕蛇的?那能打得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