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我和肥仔因为背对着她们而错过了。等我俩走到卫生间,躲在门后观察林思琪的时候,她正和苏茉一起津津有味地欣赏菜谱呢。
“这啥情况啊?”我紧张地拽了拽肥仔的袖子,“咋还一块看上了呢?”
“可能……是让苏茉帮忙挑错别字?”
“我挑你大爷。”我轻轻照着肥仔满是脂肪的胸膛怼了一拳,“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还没翻到情书呢!”
我俩火急火燎地往回赶,确定她们没看到情书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她们看的好像不是我之前那本,我的情书去哪了?!
“你们俩怎么了,上个厕所着急忙慌的?”林思琪抬头瞥了我们一眼,随后又继续看起了菜谱。
“对啊,问你话呢,肥仔你着什么急?”可能是今天太过紧张的缘故,平时最擅长编瞎话的我,竟然会大脑一片空白,只好推脱给肥仔。
肥仔支支吾吾道:“是啊,着急是因为……老陈说怕你俩偷吃嘛!”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心说你还不如不解释。
“哎呦!”肥仔疼得叫出了声,同时惹来二美的注目。
肥仔忙解释道:“哎呦……怎么这么热呢?”
说着,他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现在的室外气温还很冷,我们这里的人基本都穿着棉袄或是羽绒服,起码要到三月份才能暖和起来。
令我们更加惊讶的是,肥仔的羽绒服下面居然是一身西装,还打着领带,板板正正的,就跟出席什么重要会议似的。
我无语道:“至于吗你,你这型号的西装不好找吧?”
肥仔一脸无谓地说:“吃西餐么,当然要穿西装。”
“吃中餐我也没看你穿旗袍啊?”我都懒得理他。
后来苏茉又多点了一份奶酪烤虾和两碗罗宋汤,餐厅里的客人不少,在等餐的时候,我们几个随意聊起了天。但是我的心思全都放在情书上了,我的目光到处找那本菜谱被送到哪去了!
“你别丢人行吗,第一次来也不用东张西望的吧?”我的表现被林思琪注意到了,立刻遭到她无情的嘲笑。
肥仔也不知道我把情书弄丢了,因为我没机会告诉他,所以他以为情书就在桌子上这本菜谱里。现在客人多,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走菜谱,肥仔好几次使眼神想让我故技重施,可是我上哪送情书去?鬼知道菜单被拿哪去了!
肥仔见
我无动于衷,仗义的他只好亲自想办法怎么让林思琪发现情书,顺便替我找台阶下:“老陈,你前两天不是去埃及了吗,说说有什么好玩的?”
我把烛龙角和女娲肠的两次事件简单说了一遍。反正现在帝俊眼已经不在我体内了,四大神物不再是什么秘密,我不用再担心被人惦记上,这些事说出来也无妨,更何况眼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讲到最后,我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师父和白师爷用女娲肠取走了我体内的菜谱,所以我现在就和普通人无异了。”
“菜谱?”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不是,是帝俊眼……”我老脸一红,谁让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菜谱呢。
肥仔打圆场道:“哈哈……肯定是老陈还想点菜,正好刚才只有苏茉点了,你和林思琪再一块看一看。”说着,他就要硬把菜谱塞给我,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又没办法跟他解释。
这时林思琪道:“还点什么呀,够多的了。还是再说说四大神物的事吧,到底是什么呀,我都没听说过。”
我把四大神物的能力向她介绍了一下,以及我和帝俊眼的关系,但是我对四大神物的了解也就仅此而已了。不过我没说关于我父母和空难的事情,因为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
“听起来真刺激,比上次我们一起去河下墓还惊险。”苏茉微笑道。
“还好吧。”我挠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河下墓更惊险一点,毕竟埃及之行没有直接的生命威胁,可能是金字塔、法老这些神秘的元素,让苏茉深受吸引才会这么认为吧。
“老陈,没想到你还是天选之人呢?”肥仔则十分羡慕地说。
林思琪却不屑道:“什么天选啊,我看是倒霉吧。”
关于帝俊眼与我合为一体究竟是福是祸,林思琪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这压根就是个灾难。反而是肥仔这种圈外人,把它当成福气,以为它就像网文里的金手指一样。
我们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食物终于依次送上桌了。一看到吃的,肥仔仿佛把其他事全忘了,大快朵颐地享用起来——我感觉可能真不够吃了。
就在我们进餐的时候,隔壁餐桌突然热闹起来,一个俄罗斯老头把服务员叫了过去,从菜谱里抽出一张信纸,用蹩脚的中英混合文大声问道:“你告诉我,what is this?”
服务员一头雾水地接过信看了看,奇怪地说:“这是……情书吧?”
“情书?
”俄罗斯老头有些愠怒,“你们的厨师要向我表白吗?”
“非常对不起,可能是哪位顾客落下的,是我们太不小心了。”服务员连连致歉,然后当着老头的面把情书撕得粉碎,叫打扫餐桌的人一起收走了。
与此同时,我紧张得手都在发抖。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林思琪,她忍不住在那偷笑呢。不过她应该想不到,情书是我夹在里面的。
苏茉问道:“怎么回事呀,菜谱里怎么会有情书呢?”
“可能有人想表白拿错菜谱了吧。”林思琪道,“不过也够傻的了,在餐厅求婚还差不多,哪有在餐厅表白的。”
苏茉点头道:“是的呀,万一人家女孩不同意,当着这么多人多难堪呀,拒绝了让男孩没面子,不拒绝又对不起自己。求婚就不同了,起码两人是情侣关系,即使拒绝了,可能只是暂时不想结婚而已。你说是吧,陈容?”
没想到苏茉突然cue我,我连忙答道:“对、对啊,想出这种办法的人肯定是个傻子!”说完,我还狠狠剜了肥仔一脸,心道幸好我把情书弄丢了,不然今天就得死这儿!还是被活活臊死的!
情书被撕了,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接下来的聚餐相安无事,大家有说有笑好不快乐。他们几个也答应了帮助我这位后%进分子完成作业,起码我另一个目的达到了,今天也算有了收获。
我们正要去前台买单,俄餐厅再次喧闹起来。一位顾客指名要见厨师长,说他们的牛肉味道不对,又咸又涩,肯定是用别的肉代替了。还有人在蔬菜沙拉里吃出了骨头,有人发现了指甲盖,一时间很多顾客都像约好了似的,开始找各种麻烦。
这还不是最高潮的时刻。餐厅角落突然间传来一位女士的尖叫,她点的罐牛肉打翻在地,一颗浑圆的眼珠,从里面咕噜噜地滚了出来,上面还同时沾着血丝和肉酱。
“啊!”另一边,一位服务员刚刚掀开牛排上的餐盖,就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第二颗眼球站在牛排之巅,仿佛在死死注视着它眼前的每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俄餐厅彻底陷入混乱,许多顾客四散而逃,有的人被桌腿绊倒,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
我们四个在前台处面面相觑,只能望着混乱的人流,已经没人顾得上给我们结账了。我和林思琪对视一眼,她应该跟我想的一样——后厨出事了。因为从开始有顾客反应,到餐厅暴乱,后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