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 第23章 归来·连环分尸案

从除夕案着手的想法被顾诚自己否定了，他又把三起分尸案的死者资料翻了出来，这三件案子才是有确定联系的，从中应该能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

连环分尸案的第一个死者，名叫王丹丹，女，三十一岁。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扫大街的老太太，她清晨工作的时候，在街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离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事后想起来，那应该是血腥味。老太太好奇地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尸块时，差点吓晕了过去。

尸块切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凶手的手法比较生疏，后面两次作案时，手法明显有了提高，凶手不但碎尸，还拿走了王丹丹的两条胳膊。

王丹丹是红太阳幼儿园的一名幼教，据调查，王丹丹死亡的当天一直在幼儿园上课，但是放学以后她并没有回家，而且再也没人见到她的身影了。王丹丹生前与除夕案的死者陈芳是高中同学兼好友，这也是连环分尸案三个死者与除夕案唯一的联系。

第二名死者叫莫晓云，女，二十七岁，自由职业，是一位长途车司机停车到路边解手时，无意在郊外树林里发现的。莫晓云的尸体被发现前三天家人就报了失踪，而那时她还没有死亡。

第三名死者叫王珊，女，二十八岁，尸体被打渔船无意间从河中打捞了上来，王珊生前是平面模特，私下也会提供情色服务，也就是老百姓俗称的十二生肖第十个动物。

三名死者之间互不相识、毫无瓜葛，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者都是女性，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以及第一名死者王丹丹竟然与陈芳熟识。

“头儿，有线索。”刑警肖飞这时走了进来，兴冲冲地对顾诚喊道，“据王珊的好友说，王珊死前两天好像接到了什么大广告，整个人都特别兴奋，但是问她却又不说，朋友说她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那通电话查了吗？”顾诚问道。

却见肖飞点了点头，略带遗憾地说：“王珊确实是接到一通电话离开的，从那以后就没人见过她了，不过我们查了那个号码，登记用的是假身份。”

“你别说，王珊这腿还真挺好看的，不愧是模特，凶手是因为这双腿才选她为目标的吧？”顾诚拿着王珊生前的照片，随意地说了一句，而后又望着肖飞说，“王珊的案子叫人接着查，咱们再去王丹丹家看看，她是唯一和陈芳有联系的人，或许不是巧合。”

“头儿，王珊的案子刚发生，线索肯定更多一些，王丹丹都死了两个多月了，再说……”

顾诚知道肖飞接下来想说什么，警队有几个人坚持认为连环分尸案与除夕案没有联系，要么是巧合，要么是凶手故意而为之，肖飞也是其中一个。

“那我自己去。”顾诚黑着脸说道。

肖飞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得，我还是跟您一块吧。”

王丹丹平时和丈夫一起居住，两人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王丹丹一死，可怜的小丫头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王丹丹的丈夫高乔又不敢告诉女儿，只能像电视剧里一样骗她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到了高乔家，高乔一脸凝重地把顾诚二人迎了进来，他还没有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面对警方一次次的问话已经麻木了，四四方方的脸庞上写着满满的冷漠。

“高先生，您妻子生前和陈芳的关系怎么样？”顾诚沉吟着问道。

听到“陈芳”的名字，高乔似乎有些骇然，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红丹和陈芳关系很好，她们从高中开始就是闺蜜了，那时候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肖飞疑惑地看了看他：“那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高乔似是有些无奈，也回看了他一眼：“我们都是一个高中的啊。”

“你们都是一个高中的？！”这次轮到顾诚惊讶了，先前没有把这个案子往除夕案上靠，所以他们就没问过以前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原来高乔也和陈芳是高中同学。

“可是你的档案上，写的明明是第四中学……”肖飞看过高乔的档案，写着高中只有第四中学，而陈芳和王丹丹都是第一中学的。

“我小时候是个刺头，学校都不爱收我，结果转了好几次学，全都写在档案上不好看，所以我父母就托人把前面的都抹了，我最后在四中毕的业。”

“原来如此……”

顾诚缓了缓神，然后问道：“这么说，你也认识李华吧？”

陈芳的丈夫李华，也是一中的学生，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都是高中同学！

“认识，上高中时候没少欺负他。”高乔一脸平淡地说道，对于欺负人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

“为什么要欺负他？”

“好玩呗，那小子高中时候就懦弱，班里人都爱欺负他，高中写英语作文不是老替一个叫‘李华’的写信吗，我们都说是替他写，因为他天天都写日记。有一次我还当众念过他的日记呢，大家这才知道这小子暗恋陈芳，后来竟然真被他娶回家去了，陈芳在我们班也算班花了，呵呵。”

“日记？”顾诚默然，他回忆起当初在李华家搜查证据的时候，似乎没见过类似日记本的东西，便问道，“不会被你这么一念，他再也不敢写日记了吧？”

高乔连连摇头：“没有，以前我媳妇和陈芳聊天时候听她说过，李华到现在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然后还锁起来不让别人看，可实际上陈芳早就有他抽屉的钥匙了。”

顾诚一惊，连忙对旁边的肖飞说道：“走，去李华家！”

二人说着就要告辞离开，可刚走到门口，却见高乔的女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拽着高乔的衣服稚声稚气地说：“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高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你骗人！”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妈妈刚才说她很快就回来了，她还说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抱抱我！”

高乔面色如灰，喝道：“你胡说什么！”

小女孩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说：“我没胡说，妈妈就在我房间里呢，可是妈妈说她现在不能抱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抱我呀？”

听到这话，三个大男人都是吓了一跳，高乔更是连忙冲到了女儿的房间里，可是房间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打死你！”高乔恶狠狠地冲女儿喊道，真有点刺头的痞气。

“呜呜……妈妈已经走了……”

在一阵错愕中，顾诚带着肖飞离开了高乔的家，一出门，肖飞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头儿，刚才怎么回事，那女孩说的不能抱她，不就是……”肖飞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就是王丹丹的胳膊没了吗？！她怎么可能知道，难道……”

顾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道：“你是个警察，这种怪力乱神的你也信！我估计是高乔说漏嘴了，或者小丫头无意间听见了什么，做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