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芳打了傻丈夫一巴掌,这恐怕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打人,傻宝哇哇大哭,李顺芳也哭,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勇敢起来。
刘老汉说的对,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傻宝应该醒醒了,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醒来。
一边哭,一边喊着饿,李顺芳做了面饼给他,和面的时候眼泪滴到了里面,面饼又苦又涩,傻宝吃的不开心。
刘老汉的葬礼简单的不像话,没有棺材,也没有什么香火,仪式,心力交瘁的李顺芳很难独立做好,还是邻居帮了一把,用凉席裹着刘老汉,又用木头在院子里搭了个凉棚,这就算是灵堂了。
或许是家逢大变,真的让傻宝长大了,或许是刘老汉生前的意愿被神灵听到,终于把傻宝的缺陷给弥补了,李顺芳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傻丈夫好像明白些事情了,比如说他会看着自己的刘老汉流泪,会怜惜的看着她,会去倒水,劈柴。
很多时候,李顺芳都觉得傻宝已经恢复正常了,只不过,这样的时间不多,持续个几个小时,又会变成痴傻的样子。
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好现象,他正在慢慢恢复,再过几天,可能就变成正常人。
这大概是支撑着李顺芳活下去的意念吧,她和丈夫披麻戴孝,为刘老汉守灵,忙碌了一天,她很疲惫,傻宝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去给她倒水。
就在这个时候,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吴家哥俩一身酒气,领着一群人前来。
李顺芳惊慌的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群禽兽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原本她以为再遇到这种事情自己根本无法抵抗,但现在她有了底气,她觉得自己的丈夫清醒了,懂事了,又怎么会看着自己被这样羞辱呢?
所以她大声呵斥,让这群人滚。
欲望开闸后的他们变本加厉,愈发的像是野兽了,自然而然的开始动手动脚,李顺芳奋力抵抗,但气力终究不足,衣裳一件件的少去,她一边哭诉,一边怀着希望,再等等,再等等,丈夫就会回来了。
傻宝回来了,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水碗落地,摔得粉碎。
吴金打了傻宝一巴掌,问他,听说你醒了?
傻宝不言语,他看着李顺芳充满希望的眼睛,一点点的低下头,他的这个动作像是个慢镜头,在李顺芳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充满希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吴家哥俩肆意的笑着,当着傻宝的面,后者想跑,被他们抓了回来,他们很喜欢这种羞辱别人的感觉。
李顺芳彻底的绝望,她的心灵前所未有的痛苦,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要在灵堂里,不要在傻宝面前。
然而却被拒绝了,李顺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破布,随时会被撕碎或是丢弃,她绝望而沮丧的看着哭泣的丈夫,多么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将这些禽兽赶走,可是傻宝没有,他只是低着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甚至尿了裤子。
傻宝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宝,他更喜欢自己的名字,刘一鸣。
他发抖了很久,害怕了很久,当他鼓起勇气抬头的时候,灵堂已经空了,他呆滞了几秒,然后冲了出去,寻找着李顺芳。
有个妇女鄙夷的看着他,说道:“两口子一个骚浪一个傻子,还真是凑了一对。”
还有人笑着说:“你媳妇没穿衣服呢,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大老爷们都看着呢。”
刘一鸣撒腿就跑,他终于看见了李顺芳。
李顺芳果然没有穿衣服,但是尘土和污秽却遮蔽了她的身体,她姣好的身材无法掩饰,美丽的面容上露着笑容,蹦蹦跳跳的唱着歌,走来走去,刘一鸣听得清楚,李顺芳歌词里有“出嫁娘,大花轿”等词汇,像是她内心里美好的期待。
她的眼神纯真,看着每一个人,就好像是每个人都那么美好,那么值得信任。
刘一鸣没有想到,自己混沌了这么多年,一朝苏醒,但自己的妻子却变成了疯子,并且情况比他还要严重。
他把李顺芳带回家,给她穿上衣服,可是她马上又逃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在村子里又蹦又跳。
刘一鸣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痛恨自己胆怯懦弱,可是想想那一晚的场景,他就浑身发抖。
有一天,吴家哥俩又来了,他们把发疯的李顺芳带走了,也不知道癫狂的她做了什么,吴家哥俩的惨叫声响彻了全村,原来是咬掉了吴金的耳朵,李顺芳被毒打了一顿,浑身淤青,倒在了泥泞之中。
是刘一鸣偷偷把她带回家的,他发现李顺芳清醒了,只是却让他无比的陌生。
李顺芳看也不看他,眼里充斥着绝望和怨恨,她一个人躲在柴房里,将门反锁,用刀子割着自己的肉,血液流淌下来,却没有渗入泥土,而是在地上汇聚成一个鲜艳的血坑。
第二天,又是大雨倾盆,瓢泼的大雨中,血液几乎流干的李顺芳穿上了红色的喜服,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吴家的门外,她跪了下来,带着笑容磕头,每磕一个头,就问一句为什么?
她想到了什么?自己不幸福的童年?抛弃了自己的父亲?病死在街头的母亲?还是刘老汉,亦或是这群畜生?
为什么?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有的人不忍去看,有的人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思考。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人们只能看到她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是针对苍天,又似乎是在针对自己。
她的头磕烂了,血水流淌了下来,混合着雨水流淌,吴家哥俩知道了这件事情,用脚踹她,让她滚蛋,然而李顺芳却断了气。
她倒在了血水之中,依然睁着的双眼,怨毒的盯着吴家哥俩。
吴家哥俩不敢再动手了,他们抬起的脚,无论如何踹不下去,或许是隐隐中感觉到了恐惧,又或者是良心发现了,李顺芳的尸体被很好的收殓了。
那些侵犯了李顺芳的禽兽们凑钱为她打了一口好棺材,在李顺芳停尸的时候,这口棺材慢慢的变化,刚开始,上面只是爬满了虫子,后来蛆虫,毒虫,什么都有。
到最后,木料开始腐蚀,更有一股股的恶臭传来,人们都不敢去触碰。
还是刘一鸣最终将棺材打开,他发现原本应该狼狈腐烂的李顺芳,尸体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加美艳了,就像是一个绝世美女,在这里沉睡一般,凡是看过她的人,都会有一种魂牵梦萦的感觉。
在晚上,全村的人都做了个梦,一个穿着喜服的绝美女子,乘坐着十六人抬的大花轿,慢慢的靠近,她笑容甜美,眼睛有神,仿佛谪落的天仙。
可是村民们却冷汗连连,仿佛做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
每个人都有一种预感,她没有走,她回来了!
说到这,贪狼道人突然间停了。
听得聚精会神的我皱起眉头,问道:“后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