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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
听着这专属于郭襄对杨过的称呼,刀仔不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就见程英拉着陆无双快步追了上来。虽然两女如今只有十岁上下,可各自的气质已然初现,程英果如书中写的那般,小小的人儿如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透出一股温婉恬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反倒是陆无双皮肤稍黑一些,性子也有些野,一朵带刺的小野花尚在慢慢成长。
“大哥哥,我与表妹正要回陆家庄,你可要与我们同去么?”
面对程英的邀请,刀仔想也不想,回道:“当然。”
陆家庄可算是神雕的起始点,随着李莫愁上门,之后郭靖黄蓉,黄药师,欧阳锋等绝世人物都会围绕其登场,刀仔的心思也不复杂,他就想见见这些绝顶人物,若是能顺带再看到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这些威震天下的绝学,那就再好不过。所以,陆家庄他是一定会去,至于李莫愁,这女魔头虽然偏执成狂,心性狠辣,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人下死手,除非刀仔作死的说自己姓何又或是姓陆。
程英听到这话,甜甜一笑道:“那大哥哥你可是走错了,陆家庄在这边。”
说着,程英指向坟场的另一头,刀仔哈哈一笑,道:“怪我,装.逼过头了,就请妹子带路,我一路相随即可。”
程英莞尔一笑,便拉着陆无双朝着那边而去。小无双也是有趣的人儿,她一边走一边偏着脑袋看着刀仔,道:“装.逼?什么意思啊?你这小哥哥尽说怪话,要不是你从那怪人手中救了我和表姐,我肯定以为你不是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刀仔很想这样回一句,他从来不会以好人标榜自己,但陆无双不过九岁幼女,他两世为人还没掉价到要和一个女童斗嘴,故而只是嘴角一翘,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以言语应答。
程英一直在旁看着刀仔,等到三人走出坟场,陆家庄遥遥在望,兰心蕙质的程英终于是忍不住,道:“大哥哥,之前听你所说那怪人是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武三通?双儿的大妈便是他曾经的养女么?既如此,他又为何这般深恨双儿的大伯与大妈?”
陆展元早已过世,如今陆家庄的主人是其弟,也就是双儿的父亲陆立鼎,而程英严格来说不算陆家人,她称陆立鼎为姨丈,便该是陆立鼎妻家的子侄后辈,卷入陆家庄灭门风波中当是适逢其会,却成就了她一场造化,被黄药师看重,收为关门弟子。
对于程英所问,刀仔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鬼父’这种孽畜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不过看着程英脸上一副小大人般的认真模样,刀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诋毁下武三通,故而道:“你可以这样认为,武三通那老贼对自己养女起了不伦之念,陆展元当年算的是功德无量,化解了一场人伦惨剧,却为此被武三通深恨。”
“啊!”
程英听到这话,双眼满是惊色,一下站定捂着小嘴,像是被吓坏了一般。反倒是陆无双一脸懵逼,左看看自己表姐,右看看刀仔,显然是完全没听懂刀仔的话。
半晌后,程英神色平静下来,似乎已然消化了武三通鬼父的信息,继而又道:“大哥哥,那你之前又说李莫愁会上门?陆家庄又是怎么招惹到这位江湖上的女魔头的?莫非她要杀我们吗?”
“这事儿要从头说那一时半刻还真讲不完,不过简言之,就是负心汉和痴女的故事,陆展元早年和李莫愁结下情愫,两人立下海誓山盟,不曾想陆展元后来当了负心汉,移情别恋何沅君,李莫愁被之抛弃,只是李莫愁心性偏执,由爱生恨,当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之时,李莫愁就要杀了新夫妇,却被天龙寺高僧所阻,立下十年之约。
如今十年之约已过,纵然陆展元和何沅君已然双双过世,但李莫愁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又如何会轻易放过,所以此番陆家庄定然遭劫,李莫愁是非要灭了陆家庄以泄自己心中恨意的。”
刀仔将事情因由娓娓道来,程英听后已然呆住,满脸急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人虽小却知这世间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之事最难化解,若李莫愁真如刀仔所言,只凭这女魔头往日在江湖中施展的狠辣手段,陆家庄此番着实难逃大劫。
倒是那陆无双听完这番话后,突得激动起来,道:“胡说,我大伯怎可能是那样的人,我就没说错,你真不是好人,哼,表姐我们快走,莫与这坏人同行。”
刀仔轻笑两声,也不与陆无双争辩,只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莫名的,刀仔念了元好问的半阙《雁丘词》,他不与陆无双争辩,只因两女尚幼,哪里会懂的这世上的情究竟为何物。刀仔两世为人见多了悲欢离合,恩爱痴缠,特别是负心薄幸这种事在地球上更是每天都有上演,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神雕与他生活的地球时代是不同的,这里世界还处在南宋时期,理学兴起,对女性的思想与行为禁锢甚大,女人的爱恨一辈子只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李莫愁被陆展元抛弃,她恨陆展元理所应当,加之双方都是江湖儿女,以刀剑了结再正常不过。
可陆展元实在不地道,自己屁股上的屎自己不擦,请来天龙寺高僧保住十年平安,但随着李莫愁在江湖上名声一日胜过一日,心中惶惶之下,终日不得好过,最终英年早逝留下个烂摊子,这日之事皆由此起,若当真明白个中因由,陆无双怕是就不会这般维护自己大伯,更可能是心中埋怨,只是这些道理刀仔如何会对她一个小女童讲?
程英却是要理智的多,陆无双拉她离开,她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刀仔道:“大哥哥,难道此事就无化解之法吗?”
“今日事皆由陆展元而起,他若在自该他出来面对,可他惶惶而终,李莫愁的报复也就只能由陆家庄接着了,江湖之事江湖了,没什么不对。世人皆言李莫愁为魔,可依我看她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她虽心性偏执,杀性极大,但终归是敢爱敢恨,也没什么不对,若她在此我当真要与之浮上一大白,敬她的敢作敢为。”
在刀仔眼中,李莫愁算是个标准的江湖儿女,被人抛弃便用剑说话,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不过儒家的说法,身在江湖哪理会那么多条条框框,遵从本心,敢作敢为,至于有什么后果,一力担着便是,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人,不违自己本心,不忘自己血性。
“你!”
陆无双着实被刀仔这番话气着了,手指着刀仔,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更多的话,程英好好看了刀仔几眼,说实话,她现在也摸不透刀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刀仔也不欲和她们再多说什么,毕竟两个小女童罢了,只道:“快走吧,对也好,错也罢,我之前并非虚言,你们再这样慢腾腾的走下去,当真是见不到陆立鼎了,更别说陆展元和何沅君的坟都被武三通拔了,你们也得速速回去禀告才是。”
说完,刀仔朝着陆家庄快步而去,陆无双恨恨的盯着刀仔,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跟了上去,程英亦不再多说多问什么,只垂头而前。不多时,三人便已临近陆家庄,但三人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他们之前驻足说话的地方,此时现出一道身影,竟是名道姑。
这道姑身着杏黄色的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可她那张脸却生的若三月盛开的桃花,娇艳无比,她遥望着刀仔三人远去的身影,嘴中喃喃着:“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世间又有几人懂我的情,我的恨。
倒没想到此番出来会遇上这样一个人物,若有机会破例与之浮上一大白也算人生快事,只为他懂我的情与恨。”
这道姑话音刚落,旁的又窜出一条人影,待那人影到了近前站定,细细一看才发现来的是名小道姑,同样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这小道姑便是李莫愁的徒弟洪凌波。
“师父。”
洪凌波躬身一礼,李莫愁只是微微闭上眼睛,道:“去吧,尽取陆家庄上下七口人命,但若有旁人在庄中,却不得随意出手,可明白了?”
“明白。徒儿去了。”
洪凌波再行一礼后,足下连点便是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陆家庄翩身而去,这血夜终是要开始了,只为这情,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