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马非常听话的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安南打量着那女人。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教主?可惜礼堂太大,她坐在最后一排,没法看清楚对方的脸。
几秒钟后,安南灵机一动,借着背包的掩饰,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迷你望远镜。
旁边的牛敢当顿时一愣:“妹子,你还有这好东西?”
安南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把望远镜放在眼前,向前看去。
台上女人们的脸立马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们跟外面守门的那两个一样,都是两腮有肉、面色红润的美女。唯一不同的是正中间那个带着扩音器、一直说话的女人。
她虽然站在中间靠前的位置,看起来地位最高,但却是这里面容色最普通的一个。
虽然身处末世,那肉肉的脸颊和好气色让她显得比城市里的其他幸存者要好看一些。
但跟她身后的几位一比,差别还是很大的。
吊梢眼、蒜头鼻、下垂的嘴角、杂乱的眉毛……
若是放在天灾前,绝对是泯然众人之中的那种。五官条件别说美女了,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属于中等偏下了。
完全不符合之前那大姐口中圣女的条件。
难道她真是教主?
安南看完,顺手把望远镜递给顾之屿,让他也瞧了瞧,急得一旁的牛敢当直挠头。
啥意思呢?他们在看啥?
那女人站在台上,对着下面叮嘱:“家人们回去以后,记得每天按时练习,争取早日实现灵体的彻底净化。
注意,就算感觉身体变得有些不舒服,也要坚持。因为那属于正常现象,是灵体排出浊气污秽的自然反应。”
每天练习?
安南抽了抽嘴角。她真是生怕这群人练不残啊!
这个所谓的“神功”里面有些动作被魔改得简直是反人性,把身体七拐八拐的扭在一起,感觉颈椎和腰椎都快搞折了。
要不是心中有信仰,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坚持住这些姿势。
但那些信徒显然不这么觉得。
安南前方的两个人就正心满意足的交头接耳:
“这功法是真厉害,就这不到俩小时,我的后背就出了汗。要是早点入教修习,身体底子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差。”
“咱们多幸运,别的地方有多少幸存者别说修习功法了,就算是入教都没资格呢!”
“福西!感谢光明神,感谢教主!”
后面的安南抿紧双唇,才勉强控制住没有笑出来。
大哥,你自己都说了练俩小时,一滴汗不出就怪了!
没练过瑜伽和八段锦很正常,难道这群人连太极也没见过吗?
电视剧、公园里的老爷爷、大学选修课……看见太极的渠道挺多的啊!
安南心里有些好奇。按说不可能整个城市的人都没有练过瑜伽和太极,那这光明神教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人对这漏洞百出的神功深信不疑??
台上的女人依旧在温温柔柔、慢条斯理的讲话:
“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教主,来带领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安南不由挑眉。教主还另有其人?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教主呢。
女人说完话,台下乌泱泱的几千号教徒立马双手交叉在胸前,齐声喊起了口号:
“福西!福西!”
旁边没见识过这场面的牛敢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站起来逃跑。
安南眼疾手快的按住他:“老实点。”
随后小声解释:“别怕,这是他们的祝福语。意思是光明神赐予的福气会从西方降临。”
牛敢当目瞪口呆。
西方?
人死了就叫“送你上西天”,西边能有什么福气?
不过碍于安南的威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没有再试图夺门而出。
心底里却愈发疑惑,这对情侣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知己知彼,然后好端了这邪教?
可他真的对这神神叨叨的地方感觉好不舒服!
而此时台上,已经从后面走出了一个身着一身黑的男人。七个裹着白袍的女人则慢慢退到了他的身后。
“福西!家人们,又见面了!”
安南有些惊讶的看着台上的男人。
这教主……居然是个二百斤大胖子??
她都多少年没有见过胖子了!
这可是末世。胖的饿瘦,瘦的饿成皮包骨,皮包骨饿断气。就算是各个帮派组织掌控物资的头目,也没见谁是大胖子的。
毕竟长胖的条件可不光是吃喝不愁,还得有养尊处优、躺平不动的条件。
末世条件这么艰苦,恨不得水里都是带毒的,随随便便的生个小病,也得掉个十斤称吧?
怎么能有如此粗壮的胖子!
这时,旁边拿着望远镜的顾之屿突然小声道:“我之前猜得不错。”
安南诧异:“什么?”
顾之屿把望远镜还给她:“这教主确实很丑。”
安南赶紧看了眼周围的信徒。好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顾之屿坐得远离人群,声音又非常小。并没有人听见。
她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小心说话,当心几千人把你围了。”
顾之屿扬了扬嘴角:“掌握着音量呢。”
安南从他手里接过望远镜,随口嘟囔了一句:“胖未必就丑吧,很多小胖长得都很周正……”
话说一半,剩下的话却都卡在了嘴里。
不是,这也太丑了……
通过望远镜,这位教主的长相就能看得非常清晰了。
安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长了这么多肉,颧骨还能如此高突的人。
只见男人眉骨高耸、额头凹陷、颧骨高突,所有的肥肉只挤在眼睛、脸蛋和双下巴上,半点都没有帮他修饰一下面部的平整度。
除了脸上的许多斑点以外,鼻子和嘴唇之间还长了一个特别大的媒婆痣。
长相可以说是十分夸张了。
他的丑居然跟胖一点关系都没有。安南甚至觉得,他要是瘦了应该比胖的样子更吓人。
不过……
安南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而是更加仔细的打量起对方: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