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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自从西戎国君让自己成功的脱离了元昊的掌控以后,那么他便是注定已经成功割掉了身上的这一块毒瘤了,这是大势所趋,对方已经是再难抗衡。
“五月初七,五月初七。”林封谨忽然多念了这个时间点两遍,眼神立即就更加凝聚了起来:“咱们.......那件事是什么时候?”
野猪当然知道林封谨说的“那件事”是指的什么事,自然是火王被干掉的那件事,而且林封谨也未必记不得时间,只是应该要多确认一下而已,便道:
“五月初三。”
林封谨严肃的道:
“那么说起来的话,西王母推算火王的下落决计不会晚于五月初四,遭雷劫的时间也是应该在这附近,倘若还要算起来消息传播的速度,国君接到了西王母中雷劫,昆仑锁山的消息,最早也是要五月初六。”
“没错。”野猪道。
“这样说起来的话,西戎的这位国君真的是了不得啊,初六得到了消息,初七立即就果断出城,毫不拖泥带水!”林封谨叹息着道。
“这可不像是我们在这里旁观着说说那么简单了,说实话,想一想这位国君一旦是被元昊堵住了的下场,很可能就是要压上身家性命的啊。做事如此果决,若不是西戎国内实在是个烂泥潭,势力林立,否则的话,进而一窥中原大局也是有可能的。”
野猪忍不住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东夏那边关于国师种种掠夺龙气,寿数的消息太震撼,这位君王被传言逼得太急了,所以一有机会就立即远扬逃走的可能也是有的。真的是逼急了逃命的话,人也是不顾一切的。”
林封谨听了野猪的话以后,点了点头道:
“对。对,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只是现在元昊的心情一定是很不爽的,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十天半个月前,他估计还依靠着官方身份的优势。将法家中人撵得到处星散,落荒而逃,但现在的这情况只怕就要倒过来了。”
“韩子拜相以后,法家本来在西戎国内就很有市场,此时更是全面占据上风,无论是要在国君面前邀功,还是为了自身的出气,都势必要看到元昊的人头不可。偏偏此时昆仑闭关封山,元昊逃亡向昆仑山这段路大概有四百多里,估计他每个迈向昆仑山方向的脚印当中,都要积满鲜血啊,十步杀一人......哪怕是强若元昊,估计也是有杀不动的时候吧?”
野猪点了点头道:
“公子你说得没错,法家这帮王八蛋的势力确实非常强大的,尤其是那韩子个人实力乃是世上顶尖,而在组织调度方面看起来也是非常厉害,包座神山那样艰难的环境。居然还有一帮人似野狗一般的疯狂撵了上来,此时何况有了官方背景,也真够元昊喝一壶的了。”
林封谨道:
“我若是元昊的话。那么肯定不会硬抗的,更不会一定要在这时候回归昆仑去,那是不折不扣的找死,朝着临近的中唐或者北齐逃都比往昆仑山逃强,不过元昊这厮做了这么多年位高权重的大牧首,自然是心高气傲,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若是觉得自己能一头撞出重围,那岂不是相当于狠狠的往国君和韩子的脸上呸了一口浓痰?”
野猪抓了几颗茴香豆丢进了嘴巴里面。咯吱咯吱的咀嚼着道:
“咱早年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大牲口。也是会让它们觉得有陷阱的地方才是生路的,否则的话。怎么让它们朝着陷阱里面钻?韩子这贼十分艰险,多半连元昊的这点心思都猜得到,搞不好就会先示敌以弱,然后等到元昊迷惑以后,再在路上设下重兵,这计谋虽然看起来寻常老套,却是相当好使。”
林封谨端起了一杯酒便是要饮下去,忽然僵在了唇边道:
“不好!法家韩子拜相之后,那么实力势必大涨,这帮混蛋一旦收拾了元昊后,那么你说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野猪听了以后顿时也就身体一僵道:
“这.......”
此时林封谨他们在西戎,也真的是举步维艰,若不是混入到了多难这里这一招十分巧妙,更是有都巫凶和力巫凶两人的身份为他和野猪背书,相信身份是很难掩藏得住的。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猪,一想到了当日被法家中人衔尾直追的情形,也真的是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候林封谨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内的两个脉轮又开始徐徐的转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无时不刻都在持续增长的妖命之力变得更加精纯,最后附着在了脉轮上面使其滞留了下来。
其实林封谨此时习练了此术以后,越发的觉得这大巫凶的秘术很是有些类似于吸星**。
自己的妖命之力增长有两大来源,第一是借助月华之力进行修炼,到了此时林封谨的这个程度,哪怕是初一时候的阴雨天晚上,也是能自动的从天穹当中吸收月华,使妖命之力涓滴增长。
第二则是最直接,也是妖星最为期望和疯狂的,那就是让妖命者相互屠戮,残杀!!互相掠夺妖命气运和妖命之力!
而这两个徐徐旋转的脉轮,则是负责将林封谨体内所有的妖命之力进行一次化解,提纯,加工,使其更加精纯,就类似于吸星**里面的“化功”模式,将异种真气化为自己所用。
只是经过了大巫凶的改良之后,这两个脉轮却是逆行旋转的,提纯出来的妖命之力就会继续再次被淬炼,最后加持到了脉轮本身上面,而不会使得林封谨自身的妖命之力获得增长,进而达到了林封谨实力停滞不前的目的。
***
此时林封谨恢复了正常以后,便是对野猪很干脆的道:
“所以说现在咱们得抓紧了时间,趁着元昊和他的势力还在前面吸引火力的时候。就得赶紧动身了,只要一入到了北齐的边界,咱们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否则的话。一旦元昊等人倒掉了,韩子这厮也决计不可能容得下我们的,势必像狗见到了骨头那样的穷追不舍。”
野猪点了点头:
“差不多也确实是休整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难道还需要收拾什么东西么,这鬼地方有什么东西是割舍不下的?要走的话,一个时辰后就动身,消息传递是需要时间的。说不定这时候元昊已经是苟延残喘,岌岌可危了,咱们不抓住这机会,仔细以后想走也走不了。”
林封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正理,野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将桌子啪的一拍,吼道:
“小二,你这里的板扎酸肉味道还算地道,赶紧的切十斤来下酒,再备置十斤咱家赶路好做干粮。对了,还要添上三十斤压死骡子的死面饼子,备齐了一同来收钱!”
酸肉乃是这里的特产。做法类似于腌肉,因为在腌制的时候加入了不少的当地的额外香料和佐料,所以煮熟了以后颇有些酸菜煮白肉的味道,别有风味,因此就叫酸肉,红亮可口还不腻人,加上还是野猪的家乡菜,因此知道要走之后,野猪当然要一快朵颐了。这一走之后,想要吃到这熟悉的老家味道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林封谨此时便站了起来道:
“你先吃喝着。我去知会他们一声。”
此时在表面上林封谨和野猪乃是两位巫凶的从人,然而他们之间的实际身份。实际是要倒过来算的,因此只要林封谨和野猪两人计议妥当,那就是根本不需要问他们两人意见的,至于玛纹就更不说了,她对野猪那是两世的感情,只要能随同在丈夫的身边,天涯海角都是大可以去得的,何况还是去北齐享福呢?
于是一个时辰以后,林封谨一行人就直接离开了阔他坝,一路朝着东南而去,从正常情况下来说,这实际上是绕了一大截原路的,但是从安全角度来说,林封谨他们这一行人却是可以只需要在这密林当中跋涉六天,路经十一个寨子,就能离开西戎控制的范围,从而进入到了南郑的峡州当中。
对于林封谨来说,虽然南郑当中的势力未必就对他抱有什么善意,却总是要比在西戎当中要好得多了,并且此时南郑当中虽然貌似风平浪静,然而福王割据之势已成,整个南郑就是各自为政的一团散沙,林封谨在隐姓埋名的状况下从南郑的国土上穿行过去,怎么看风险也是可以低到忽略不计的地步。
------何况这里好歹还是他的家乡?林封谨凭借自己的乡音,见识,还有身上的金钱,是不难通过若蜘蛛丝网一般的江南水网,最后来到李虎控制的上茂的。
虽然说人心易变,此时李虎对周围的鲸吞蚕食也是达到了一定的成效,已是足足占有了两郡之地,但是,上茂和吴作城的商贸往来,却始终可以说是这边的财政支柱,甚至比赋税都要重要十倍!
在这种情况下,李虎就算是有心卖掉林封谨,也要好好的想一想随之而来的后果,那可是每一年都高达数百万两的纯利润银两化为乌有的惨重代价!李虎此时虽然位高权重,但身后也是纠葛了几大家族的利益,说句不好听的,林封谨能在吴作城一言九鼎,李虎却是万万还达不到这个层次。
更何况林封谨哪怕是在上茂也是不打算暴露身份呢,吴作城与上茂之间,常年都有商船来往,吴作城在上茂当中的势力同样也是不小,等到了等到了上茂,林封谨自然就是乘坐海船北上,可以说端的是万无一失了。
因此,林封谨乃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以后才走这条路的,回归诸路当中,以这一条入南郑,上溯吴作,然后回归北齐的路最远最绕,不过却是最安全。林封谨做事一向都是十分小心谨慎,所以说这一次才算是舍远求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