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威胁

张华年穿好衣服端坐床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里有些暗暗期待香儿再次进来，那时小丫头会看到他难得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或者会对他的观感有所改变。

香儿再次进来的时候，后面却是跟着那叫阿贵的杂役，竟是给他送吃的来了。张华年许久未曾进食，此刻闻到食物诱人的香气，当即按捺不住，也顾不得香儿眼神中的鄙视了，敞开肚子就开始吃，连香儿两人何时离开都未注意。

先人板板，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尤其是那盅鸡汤，一定是细火慢慢炖出来的，张华年一口气把汤喝完，感叹了一声，心想：“等老子日后发达了，每顿一定要两碗鸡汤，喝一碗、倒一碗，先人板板……”

这边张华年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那边香儿和阿贵又进屋来了，同行的还有那两个老熟人官差，以及一个瘦瘦的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香儿和阿贵飞快将桌子收拾干净，向那瘦子道：“张管家，奴婢先行告退。”

张管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一直放在张华年身上。张华年倒也不怕和那管家对视，心想：“先人板板也姓张，一副奴才样儿……你不说话老子也不说话，看你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张管家是否和张华年一个心思，两人竟是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无言。

那三角眼官差咳了声，道：“张管家，您看……”

“老爷已经过目且吩咐了下来，我自然不敢有异议，这小子倒的确是长得非常象。”张管家冷冷看了三角眼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没。

三角眼并未察觉，笑道：“似他这般模样，那武冠山已多半是要上当，再加上我们在背后的一番布置，嘿嘿……”

武冠山？！张华年脑中“轰”的一下，虽说他只是个小混混，却也知道那武冠山乃是西陵国的大将军，而且还是一年前三国联军攻陷中都时的统帅。目前在中都城中，三国分别把持了一些部门，但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却正是武冠山。先人板板，这些鸟人竟是对武冠山有所图谋，爷爷我脑袋似乎有些不稳……

张管家似是看透了张华年的心思，冷冷一笑，道：“小子，也不怕你知道，我家老爷正是燕国武威侯谭正老侯爷，侯爷需要你做点事，做得好，少不了你荣华富贵，做得不好嘛……哼！”

那燕国武威侯谭正与赵国大将军荀天都是三国联军副统帅，仅居武冠山之下的大人物，张华年当然听说过，张管家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他也明明白白，心想：“你们神仙打架，扯上我这小老百姓干嘛？”脸上却笑着讨好道：“大管家，小的但凭吩咐无有不辞！”

“你小子倒也识趣，”张管家点了点头，阴笑道，“不过我却不太相信。”说着左手伸到胸前做了几个手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手势张华年固然看不明白，就连张管家念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懂，只是突然一点黑光由张管家手指飞出，嗖一下就没入了张华年眉心。

张华年吃了一惊，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全无异样，心知终究不妥，颤声道：“这是……什么？”

张管家笑道：“这下我就放心了，难道你不觉得头有点痛吗？”经他这么一说，张华年觉得头部倒真有几分隐隐作痛，不过又不确定，暗想也许是心理作用，没有吱声。

却听张管家又道：“哦，不是有点痛，难道应该是很痛？”

这一下，张华年只感觉脑袋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立刻痛得叫出声来：“啊——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莫非你以为是我做了手脚？你的头应该不痛才对啊。”

张管家话音刚落，张华年脑袋立刻就不痛了，不过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痛得满头是汗，喘了口气，才道：“你……这是什么妖……仙术？”

三角眼嗤笑一声：“哼，大管家的法术岂是你小子能知道的？想要命的话就乖乖听话。”张华年心道：“先人板板，老子没说不听话啊。”

“你相信自己会小命不保吗？”张管家语音转冷，道，“你瞧他，他也是中了我法术的。”眼神朝向那三角眼官差。

那官差闻言一惊，道：“大管家——啊……”一句话没说完，已是惨叫着双手抱头。另外那个黑痣官差刚想说话，却被张管家横了一眼，虽然面现不忍，终是没有作声。

张管家阴阴笑道：“你应该更痛一点才对啊。”三角眼终于抵挡不住滚到地上，口中不断发出惨叫。张华年明知他这是杀鸡给猴看，却还真是心中害怕。

“你不是很能干、很会出主意吗？现在你倒给自己出个主意啊，哈哈……”张管家阴森的笑声中，那三角眼却只能“啊啊”叫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死吧。”张管家说出这两个字，三角眼最后扭动了两下，没了动静。

整个房间里静得可怕，张华年头一次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觉得心脏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张管家却仿若无事一般，平淡道：“听话，就不用死，不听话，这就是下场。”这话却是对面前两人说的。

“好了，收拾一下。”张管家转身离开。

那黑痣官差开始机械地拖动尸体，心中连连祷告：“老兄你可别怪我，我也救不了你啊……谁叫你要自作聪明，越过张管家去给侯爷出什么妙计呢？要知道我们可都只是投降的齐人，还都被张管家下了法术，他要取走我们的性命易如反掌……最多我好好安葬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