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大亮,月含羞才在一条偏僻的喧同里找到乞丐婆,她正躲在一户人家垛在后门的杂物堆里睡大觉。乞丐们很少一大早就出来要饭的,大清早,人还都没开张,凡事图个吉利,这时候给人找晦气,不但讨不到饭,说不定还得挨顿打,所以,这个时候多半窝在看不见的地方睡觉。
含羞转身先到胡同口的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这才来到乞丐婆睡觉的地方,把包子放在她鼻子旁边。
睡梦中的乞丐婆抽了抽鼻子,被肉香唤醒,睁开眼,不是做梦吧?这一大早天上就掉包子了?她试探着用鼻尖碰了碰,又用舌尖添了一口,还热乎着呢,不是做梦,真的是包子,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捧着就吃,几乎一口吞下一个。
含羞笑眯眯地看着她吃。
吃了几个,大概是被噎住了,乞丐婆左右找水,在她那个破碗里放了半碗不知道谁施舍的清粥,喝了几口,总算顺下这口包子,当她再吃下一个时,意识到旁边好像站着一个人,一直在看,她抬头,看清是月含羞时,就跟见到了鬼,揣起破碗,把剩下的两个包子一个塞嘴里,另一个捧在手腕间,起身就闪。
也含羞背着手,悠哉道:“天下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乞丐婆不得不放慢脚步,站住:“郡主跟我这个半死的乞丐没完没了个什么劲儿啊?褚大总管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有他亲自查案,一定能水落石出,郡主还是去问褚大总管吧。”
含羞道:“你既然知道褚总管的本事,自然应该明白,他一定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昨晚你就在命案现场。你亲眼目睹余老板死去,不但没有报案,还故意撒谎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就凭这些,很难不让人怀疑你跟凶手合谋杀了余老板,或者,你就是凶手!”
“郡主饶命,你看我这样子能杀人吗?”乞丐婆举起两只光秃秃的手腕。
“知情不报,至少你跟凶手是同谋。”
乞丐婆一咬牙,心一横:“郡主还是杀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月含羞现在更加确信,乞丐婆一定看见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讳莫如深,宁可死都不说出来。她眼珠一转,道:“好吧,你现在可以不说,我去告诉少主,到那时候你再说也行。”
乞丐婆叹口气,一脸无奈。含羞小得意,还是拿无争吓人比较管用,这下她该说实话了吧?却不曾想,乞丐婆却弯下腰,一头撞向墙,“咚”的一声,乞丐婆倒在地上,一头血。含羞吓坏了,没想到乞丐婆真的宁死不说,她赶紧跑过去扶起乞丐婆,还好,幸亏那堵墙是土坯墙,不够坚硬,只是撞破了头皮,留了一点血。她撕下一条裙裾裹住乞丐婆的额头:“你怎么真的撞啊?不说就不说嘛,我不问了就是,你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