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蹙眉:“你今天说的话,比这十几年加起来都多,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东宫无声……”
无声的神色立刻阴翳下来:“我肯同你说话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你做我的宠物,不代表你可以忤逆本城主!”
“那是不可能的……”月含羞来不及抗议,嘴巴已经被堵住,又是那股清冽的鄙味儿,她讨厌总是这样被如何如何,好像根本就没人顾及她的感受,也没人问她愿不愿意,似乎顺理成章,男人各个都这样吗?
她睁着眼睛怒目抗议,可惜,拒无声瘦削清逸,却依然比她的力气要大很多很多,唉,其实这位表面上看似病怏怏的城主,也是身负武学,暗藏不露的主儿,或许跟他弟弟无争相去甚远,但要对付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极不配合,可很快,便满面娇羞,那些个动作实在太……她不得不阖上双眸不敢再看那个人,腮如桃花般羞红。他终于尝够了她樱口中的香泽,放了她,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羞涩之态:“以前没人这样亲过羞儿吗?真可惜,如此尤物,竟无人好好品尝。”
她羞愧难当,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屈辱的泪珠。
眼前娇弱无依的美人儿神态楚楚动人,激起东宫无声一阵别样的冲动,毫不怜惜地扯开她的衣襟……
月含羞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绝无转机,娇嫩的肌肤感到了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凉。
但,又是那股熟悉、神秘却又遥远的栀子花香,她努力想睁开眼看看,究竟这神秘的花香来自何处,可眼皮好沉,根本不听使唤,紧接着,再次失去知觉。
身体有节奏的轻轻晃动,像是在马车中,却又安静得听不到马蹄声。身下是厚厚的被褥,柔软、舒适、温暖。鼻息中是名贵的檀香,还有……
月含羞缓缓睁开双眸,玄色车帐上是金线绣成的张牙舞爪的龙。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正在从一个布置陷阱的猎人,变成别人陷阱中的猎物。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不会倒霉到刚出了狼口,就落进了虎爪,万幸逃离了虎爪,又要栽进龙潭吧?而且是条很大很变态的恶龙。
没有悬念,车子里那个一身轻便戎装的人,真的是景弘帝。
“我怎么落在你手上的……”月含羞一脸倒霉相。
景弘侧目:“朕救了你,你不言谢倒罢了,怎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朕就那么让羞儿讨厌憎恶吗?”
“知道就好……”月含羞小声嘟囔。
“什么!”
“谢陛下搭救。”含羞赶紧改口。
景弘帝一脸肃穆地端坐,似乎懒得追究她的冒犯。停了好一会儿,月含羞忍不住问:“有水吗?羞儿口渴了。”
景弘帝没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敲了两下车厢,立刻,一名内侍捧着茶具跪伏着进来,奉上茶水,待含羞用过,才又跪伏着退出去。
喝了水,月含羞稍稍恢复了点气力,小心翼翼琢磨着措辞问:“羞儿不太记得昏倒时的情形了,陛下是怎么发现我的?”
“朕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到土狼窝里了?如若不是朕的猎犬及时找到,你就成了土狼的美餐了。”
土狼?月含羞凌乱了,这顺序不对啊,被土狼围攻,上树,掉下来,落入狼口,醒来时看见无声,然后闻到那神秘的栀子花香,又昏过去,醒来看见皇帝,皇帝却说是从狼嘴里把自己救了,而无声死活不承认有土狼……难道,自己遇到无声那一段,纯粹做梦?晕,一定是自己高烧,烧坏了脑子……
“我好像记得是被人推下树,掉到狼群了去了……陛下发现我时,附近还有别的人吗?”
景弘突然发火:“月含羞,你不好好跟着无争,自己跑出来逞什么强?很好玩吗?朕现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昏倒在荒山野岭,又是怎么弄的伤痕累累,为什么朕每次见到你时,受伤的总是你?如果不是这枚免死金牌,朕还真的不知道你居然不声不响摸到我骊山行宫了!”
月含羞笑得挺勉强,这免死金牌虽然没被她放在眼里,不过关键的时候,总是特别管用。她伸手想要蓉金牌,景弘却收了回去:“你还想要回去?月含羞,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先拿着金牌调动风陵渡的守兵,又让人半夜三更用金牌叩开京城的大门,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含羞坚持笑着:“陛下,羞儿只是个无害的小女子,偶尔顽皮一下下,又不是敌寇,用不着小题大做吧?什么破金牌,我才不媳呢,那个什么保定侯,丽妃,手上拿着免死金牌,不是照样被陛下杀了吗?不给就不给,我不要了。”她现在对待皇帝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不管怎么小心翼翼,都难测天威,处处落于下风,索性撒泼耍赖。
景弘帝冷不丁抬手伸过来,把含羞吓了一跳,以为触怒了天威,要挨上一耳光,本能的缩起脖子闭上眼睛。不过,耳光没等到,那只大手却落在她额头上,她睁开一只眼,偷看。
景弘显然被她这副德行逗得想笑,却又还得端着架子一脸严肃,但口气已经不死刚才那么严厉:“朕只是看看你还烧不烧,你以为朕会动手打女人吗?”
月含羞嘟囔:“你是不会动手打女人,可真动起手来,女人就不再是人了。”
脖子一紧,立时呼吸困难,被他掐着提到眼前,车厢里充满危险气息:“月含羞!无争宠你,不代表朕会纵容你!”
“我又没胡说,你是怎么对待丽妃和过雨姐姐的?那可都是我亲眼所见!”
景弘慢慢放开她,淡淡道:“既然知道,就仔细做女人,别逼朕不把你当女人看!”
含羞闭嘴,不再招惹景弘,反正现在满脑子错乱。她揉了揉脖子,想要站起来,却一阵眩晕,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