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先从哪里开始找?”
含羞四下看看,道:“每个帮派教会,都会有自己特定的符号标志,如同我们天下城的魔兽图腾,王母教也应该有自己的暗号标记。倘若天狼此行有组织有目的,一定会跟其他教众留下联络标记,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单独行动。”
“或者,他只是凑巧过路。”
“他绝非凑巧过路。”含羞十分肯定,“天狼生性狡诈谨慎,而且单独一头狼活动的机率很小,狼总是成群结队集体行动。”
慕容喜隐隐觉得含羞隐瞒了些什么。
“慕容喜,你对王母教了解多吗?”
“大总管对王母教做过一些调查,他们敬奉西方王母为神灵,传说西方王母为人首蛇身,王母的守护神是一种鹰头人身雌雄同体的恶灵,专门饮人血,以人的五脏六腑为食。他们由教主和大祭司负责与神灵对话、管理教务,下设五大圣使,统领教众。他们的总坛设在西方戈壁深处,人迹罕至,教众也极少与人接触,十分神秘,教主和大祭司更是少有人见过真面目,尤其那个教主,总是以面具示人。至于他们口中所称神灵,究竟是子虚乌有的杜撰,还是背后另有人操纵,就不得而知了。更多的资料属于机密,属下没有资格接触。”
“人首蛇身?有点像传说中的女娲。”
慕容喜忽然冲含羞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转弯躲在一堵墙后。
一个人影晃晃悠悠接近,探头探脑躲躲闪闪。慕容喜闪电般一个锁喉制住那人,含羞从墙后转出来,看清来人,惊讶:“浩然?”
慕容喜赶紧松手。
浩然捂着脖子咳嗽:“差点被你掐死……”
“你怎么来了?”
“你们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
“浩然,这件事很危险,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回去!”
“我们三人可是共过生死的,别人可以瞧不起我,连你们俩个也嫌我会拖后腿吗?含羞,被困在那个王母教的山洞里时,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是能活下来,就努力做出个样子来,我不想总是被人看成是废物。”
含羞和慕容喜互相看了一眼,点头道:“好吧,我们一起行动,不过,你一定要听我和慕容喜的话,不要贸然行动。”
“好,我一定做到!”
三个人逛了大半个如意坊,找寻了几处可疑的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浩然开始泄气:“累死了,这地方这么乱,怎么找?总不能挨家挨户搜上一遍。我们干嘛不把这情况告诉老太君,让她找人帮我们,那样速度就会快很多。”
“不行,人多了就会暴露我们,惊动天狼。”含羞还不想把无声跟天狼勾结的事张扬出来,她只是想确定天狼出现在汝州的目的,是不是要跟无声联络,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没亲眼所见,她始终不敢相信堂堂天下城城主会跟敌人联手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可这地方这么大,我们怎么找?”
“也许,我们找到了。”慕容喜盯上一个在路边赌档押注的贼眉鼠眼的徐混,走过去,一手擒住那厮的脖子,一手夺过有蛇纹标记的钱袋。
慕容喜从混混口中审出蛇纹标记的钱袋是从一个回鹘外乡人身上窃得,根据那窃贼提供的线索,三个人在一条胡同的暗店里,终于有所发现。
类似这样的暗店,在此坊间比比皆是,表面是滓户,实则暗店,他们将房屋租给暗娼收租,或改成旅店,因为这些暗店不在官府登记造册,也不登记客人的任何信息,所以,成了那些暗娼,以及见不得光的男女苟且幽会的天堂。一些不便暴露身份的江洋大盗、朝廷钦犯也会选在这种暗店落脚。
“东家说,有七个外地人今天下午包下了整个南跨院,虽然穿着汉人的服饰,但中间有几个人样貌和口音都不像中原人。”慕容喜把探听到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属下刚才查看了一下,只有四个人在,还有三个不知去哪里了。”
“看看去!”月含羞来到院墙下,对于从小就喜欢上房揭瓦的她来说,这个高度是小儿科。手指扣住砖缝,脚下借力一登,轻轻松松攀上墙头。
慕容喜跟着跳进来,小声道:“属下还以为郡主一点武功都不会呢。”
浩然在后面道:“她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可爬树翻墙,却在行得很。”
“哦……”
月含羞一笑:“还是胡服方便,要是那身广袖长裙,我可翻不了这么利索。”
“嘘――”
三个人躲进暗影,只见其中一间房门打开,一壮汉提着裤子出来,径直走到石榴树下,解开腰带,接着传来“哗哗”声。
含羞蹙眉,屏佐吸,一脸厌恶,这些男人怎么都这副德行?角落里的茅房距离石榴树不过五六步远,都懒得去,太……恶心了。
“哗哗”声渐弱,那人打了个噤,抓着裤裆里那玩意儿抖了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抠着鼻屎回屋,用脚一带,关上房门。
“他进屋了,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浩然习惯性拉起含羞的手,猫腰欲走,却被含羞一把甩开,眼神怪怪的:“你那个……洗手了吗?”
“什么?”浩然完全不解,这哪儿跟哪儿?怎么突然扯上洗手的问题?
“你们男人太恶心了!以后不许碰我,更不许牵我的手!”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恶心了?”浩然更糊涂了。
“那个,刚才我都看到了……原来你们男人都……那个,反正,总之,不许碰我!”
浩然好像明白过来了:“啊?哦,原来你是说那个啊,我发誓,我每次都洗手的!我才不会那么没品……”
“谁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
“别吵了!”慕容喜低声制止:“若是屋里有高手,我们早就暴露了!”
三人溜到窗檐下,侧耳倾听。屋里人谈话时断时续,大都是那个丢了钱袋的人在发牢骚,没什么实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