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下了决心要离开他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全忘了?天啊,又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难题,以后她怎么面对二姐,面对无争?她那么决然地说不嫁给魏王,说自己想嫁的人是他,那他还不吃定了自己?郁闷啊。
“含羞你先坐着,我去那边看看。”幸好花过雨没有细问什么,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魏王、无争和那几个江湖上堪称泰山北斗的人身上,这才是她过来的目的,跟含羞打招呼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
含羞看到花过雨翩翩走到那些人当中,时而浅笑,时而凝神倾听,时而又插上几句,真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二姐天生就是社交的料,而自己,同那些人根本没有半句共同语言,对他们的话题更是不感兴趣。
草坪上爆发一阵喝彩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引得魏王、无争他们几个人也扭头转向舞台。
表演鼓舞的孩子们已经下去,舞台四周的灯笼全都灭掉了,一圈精致的琉璃盏将一妖娆的女子围在当中,女子穿着镶满金片的胸衣,金色紧身鱼尾裤,柔软灵活的腰肢裸在迷离的灯光中,随着舞曲缓慢地扭动辗转,模仿蛇的形态,极尽所能将肢体摆出各种挑战人体柔韧极限的姿态,
月含羞知道,那些叫好的男人并非是欣赏舞者技艺高超的柔骨功,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是女人性感的大腿,柔韧的腰肢和高耸的胸。她厌恶地皱起眉头,一颗颗揪下果盘里的葡萄,狠狠扔出去,头上的步摇跳动着,不时打到额角,挂乱了发海。
一个瘦弱单薄的忻娘提着花篮,穿梭在人群中推销香花,宽大的粗布衣极不合身,钉着好几块补丁,已经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可那些人根本对她篮子里的香花不感兴趣,总是不耐烦地挥手把她打发掉。忻娘转了很久一无所获,神情又疲惫又失望,却又不甘心离开这么热闹的地方。忽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一对男女在角落里卿卿我我,也许那个男人愿意为那个女人买上一串香花吧。
可是,男人显然对打断了好事的卖花女充满了厌恶,挥手打翻了花篮,雪白的香花撒了一地。女人只是皱了皱眉头:“谁媳这野花!”
忻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蹲在地上拣散落了一地的香花,不时有人路过,香花被鞋底无情的踩踏。
一双纤细雪白的手帮着把还算完好的香花捡进花篮,忻娘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见一张闭月羞花的容颜:“谢谢姐姐。”
月含羞柔柔一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的花儿还没有卖掉,不能回去……”
“为什么?”
“家里要供弟弟念书,娘说,不卖完这些花就不给饭吃。”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姐姐,这不怪娘狠心,爹死得早,娘一个人拉扯我和弟弟,白天给人洗衣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晚上还要帮人磨豆子到半夜……这些花如果卖不掉,明天就蔫了,娘以为今天这里有好多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