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秀的毒伤不要告诉她,你我知道就行了。阿忠,去把大秀一个人叫来。”
春带愁不知道这么晚了义父突然传唤是出了什么事,当她看到奄奄一息的含羞时,顿时背上冒起一股凉气。这可是无争最宠爱的人,可他居然能下得了手?她有些不寒而栗。看到白羊正在为小妹疗伤敷药,她赶紧净手上前帮忙。
无争一直抱着含羞。她伏在他怀中,显得那么苍白、安静,如果不是沾着泪光微微跳动的睫毛,跟死去真没什么两样。
无争把她送回梅林小院,交待春带愁留下陪着含羞。带愁问:“义父为什么不陪着小妹?每次小妹生病,不都是义父亲自照顾吗?”
“她现在一定不想看到我。带愁,好好看着她,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我不想让她听到不该听的话。明白吗?”
“明白,义父放心,带愁不会让小妹离开我的视线,绝不会让她听到任何令她不开心的话。”
含羞醒来的时,已经是三日后,春带愁和小圆都松了口气。她想起来,却一点气力都没有。
“趴着别动,你高烧三天,刚刚退热,哪里会有力气动弹?多亏了白羊先生医术精湛,不然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含羞眉头微微蹙起,醒来后第一个感觉便是背上难忍的痛。
小圆端来药碗,偷眼看看秀的神色,有点发愁,万一秀又闹脾气不吃药怎么办?
不过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并不是含羞想吃药,她只是不想看见无争。她知道如果闹脾气,大家一定又要把无争找来。
除了吃药,含羞就一整天趴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动,春带愁亲自熬的粥,她也只是喝很少很少一点,人迅速消瘦下去,因此伤势也不见好转,几天过去,依然不见愈合。她也不肯见任何人,即使小圆和春带愁跟她说话,她也不应声。看她如此,春带愁忧心忡忡,担心她撑不了几天。
阿忠已经在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他只求少主去看含羞一眼。阿忠不是个复杂的人,所以他搞不懂少主跟秀怎么会闹成这样,明明牵挂,明□□疼,却谁也不肯让步。一个打死不肯认错,一个冤死不肯解释。
最后,还是褚随遇开口劝说:“我虽然说过让少主把四秀早些嫁出去,可却从没想过要了四秀的命。少主,这种时候,您是不是主动让一步?”
无争合上手中的书:“随遇,不是我不肯让她,是她这次伤我太甚。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肯相信我,而且那个人又是那样品性恶劣的花花公子!”
“伤?少主居然用到了这个字,随遇记得少主曾经说过,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能伤到您。”
无争沉默。
停了一会儿,褚随遇又道:“不是属下有意偷听少主跟秀谈话,只是那时候秀声音太大,随遇想不听都不行。她好像提到了疾风弩、城主夫人、南锦还有南幽兰,少主为什么不向秀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