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局正文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小不忍则乱大谋荷阿婆的家位于村子的边缘地带。
这里简单说明一下。
苗家不是家家户户都会用蛊,会蛊术的是极少数人,大部分苗家人就是普通的百姓,而这少数会蛊术的人,被称为“草鬼婆”。
草鬼婆住的地方一般与村子有一段距离,平时与村民的来往不是特别频繁,大多都是在村民在患病或者遇见事的时候,会去找她们,平时对她们普遍存在敬畏、远之、尊重的心态。
这点可以参考东北老百姓对出马仙的态度。
荷阿婆家也是吊脚楼,但相对来讲要比村民的大一些。
家门口蹲着几个人。
几人在抽烟。
几人在打牌。
一位戴着狗皮帽的中年人,坐在山坎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在看风景。
从气质上看来。
那些在抽烟打牌的人就是相柳的家伙了,而叼狗尾巴草的家伙,就是从贵省请来苗蛊师。
我们见到这么多人,装出神情有一些害怕的模样,不敢进去,站在外围。
刘会长用苗语尖着嗓子喊道:“荷阿婆,荷阿婆……”
他们见我们来了。
有几个人冲我们走过来,打量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位倒吊三角眼开口问道:“荷阿婆请来的?”
我们继续假装有些害怕,没吭声。
吊三角眼对我们说:“在这里站好,我去禀告我们老大。”
这家伙走的时候,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瞅着小竹。
我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猥琐无比的味道。
小竹虽然现在脸上全是斑点,眼睛还肿的,但如果遮住脸,仅仅从身材来看,仍然是秒杀众小仙女的存在。
她目前就是一位长相丑,但身材出落的极为水靓的苗族农家女。
我心中很不爽,但只得忍着。
一会儿之后。
从吊脚楼上下来了一个中年人,微胖,穿着功夫衫,脸色非常好,带点红,这种红不是血色的红,而是常年练气功形成的褐红,手里还捏着两个铁球。
田家调查到的消息,此人名叫高湾,相柳此次苗山麒麟棺之行的负责人。
高湾不属于相柳的十二金刚之一,而是其中一位已然退二线老金刚的长子,田家没有获得他太多的资料,只是说此人不可小觑,比较神秘。
他走路很稳,每一步都好像扎在地上一样。
从相术的概念来说。
这种人顶天扎地,心性沉稳,会有大成就。
高湾走到我们面前,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无比认真地打量了我们几眼,转头对下属说:“检查一下。”
讲完之后。
他就离开了。
吊三角眼等三人开始对我们进行检查,先是我们带过来的换洗衣物,尔后是身子。
他们检查的非常认真,不仅看我们有没有带一些特别的东西,而且还捏了我们的脸,查看我们是否是化妆或者人皮面具,甚至还检查了我们的手,看我们手上有没有老茧之类的东西。
幸好我们这次装扮齐全。
而且由于皮肤的变化,我们的手显得非常粗糙,一看就是干农活儿的人。
我和刘会长倒是没什么。
但吊三角眼在检查小竹的时候,动作极其猥琐。
小竹又羞又恼又不敢发作,只得不断躲避。
吊三角眼见小竹的样子,嘴角带着无比猥琐而恶心的笑容。
我气得不行,告诫自己要忍耐。
我和刘会长都已经被检查完了。
吊三角眼依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继续对小竹检查。
到了最后。
吊三角眼竟然用手准备拍小竹,小竹反应快,抬手给挡住了,两人手的相接,发出了响声,吊三角顿时眼一愣,尔后嘿嘿一笑:“性子烈,我喜欢,嘿嘿。”
他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小竹气乎乎的。
刘会长见我一副要炸了的模样,轻轻地扯了扯我。
检查完之后。
见没任何问题,他们放我们进去了。
我们忍着气,上了吊脚楼。
在其中一个房间,我们见到了荷阿婆。
老人家很老了,脸上全是皱纹,眼睛是瞎的,正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在叼着长长的旱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似乎心事重重。
整个屋子传来烟味与草药混合的味道。
我们开始用苗语跟老人家交流。
荷阿婆听了,知道我们三个人来了,神情露出一丝欣喜,但转瞬即逝,开始张开没牙齿的嘴,用苗语跟我们交流。
我们之间的对话,情绪虽然显得比较热忱,但很多我们都听不懂。
荷阿婆人年纪大,但脑子不糊涂,她还是叽里呱啦跟我们聊着,一副见到了远亲的亲热感觉。
好一会儿之后。
下面有人说:“吃饭!”
我们下去吃饭。
小竹端了饭上楼里给荷阿婆吃。
吊三角眼一边扒拉着饭,眼睛还色迷迷地瞅着上楼的小竹。
在吃饭的过程中,我听相柳那帮犊子聊天的意思,高湾说明天就要进山了,让这些人放松一下,晚上可以去参加村民的篝火晚会,但绝不能喝酒。
我们吃饭的地方,离他们距离比较远。
我对刘会长说:“那个吊三脚眼,在进山之前我一定要废了他!”
刘会长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苏兄,千万不要冲动!我知道小竹是你心头肉,但现在我们做局还没正式开始,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冷哼一声:“忍不了!”
刘会长还要再劝。
我罢了罢手:“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小竹,进山之后,他肯定会逮机会占小竹便宜。小竹心思单纯,如果触犯了她底线,你别忘了她索命门出生,可能会当场做了三角眼,到时非常麻烦,我们反而暴露得更快!”
“也就是说,吊三角眼等于一颗定时炸弹,不拔除他,随时都会爆炸!无论基于情感还是大局,我都要提前废了他!”
刘会长皱眉道:“道理不错,但我们必须再谨慎考虑一下。”
我说:“没得考虑!晚上篝火晚会,我们也去,老刘你按我要求做就行!”
刘会长:“……”
我吃不下,将碗里得剩饭“吧唧”一下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