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攻击声音不断地响起。
夏禧的神情无比肃穆、脸色冷峻,咬着牙,驾驶着船往前狂奔。
海风烈烈而动。
吹得夏禧身上风衣肆意飞扬。
如果相机定格住这一画面。
夏禧一定会非常喜欢。
因为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帅一次装逼。
旁边惊魂方定的戴琳,瞅着夏禧驾船的样子,满眼都是爱的色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
对方的船总算追不到我们了。
在茫茫的大海之中,我们已经将他们给彻底甩开。
所有人都欣喜不已。
众人能在反复惊天巨变当中,全身而退,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见情况已经稳定了,戴琳赶忙进舵舱去看夏禧,可她刚跑进去,立马发生了一声惊叫:“苏哥,夏禧出事了!”
话音刚落。
却见夏禧身躯颤抖,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倒在了甲板上。
我心中顿时大惊,赶忙跑了过去,到里面一看,发现地上一滩鲜血,全是从夏禧的腰部流下来的。
我立马掰开了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腰部已经被打伤了,大概率里面有子弹穿入,伤口触目惊心,血一直在往外流。
刚才为了摆脱松井等人,夏禧硬是扛着一声没坑,咬着牙在支撑。
现在彻底摆脱了。
他胸腔中的那口气一松懈,整个人倒了下去。
幸好是腰部。
否则现在他已经死了!
我赶忙拿出了老黄给的金创药,马上给夏禧止血、包扎。
处理完之后。
我急问谁还会开船。
当然主要是问戴琳和小笋丁。
因为小竹不会开船。
我们目前虽然摆脱了松井等人,但如果停留的时间太久,保不齐还会被他们给追到,到时将会非常糟糕。
小笋丁赶忙举手,说他会,以前玩过。
讲完之后。
他赶忙跑去掌舵。
小笋丁驾船的技术非常一般,就像一位刚开车上路的新手,歪歪扭扭的,但架不住这货担子大,一顿操作猛如虎,竟然让船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刚才夏禧开船之时。
这速度我们倒不担心会被人给追上。
但却比较担心会翻海而亡。
不过万幸的是。
虽然一路上心惊肉跳,但小笋丁最终还是将我们安全给带到了岸边。
快上岸之时,我已经给阿兵打了电话。
由于岸边不方便行车,阿兵带了一辆三轮车在岸边等着,他见到我们之后,立马上了船,开着船去处理了。
我们几人则上了三轮车。
我驾驶着三轮车往城区狂奔。
夏禧身上的伤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必须要抓紧时间处理,不然他会死。
我们不能去正规医院,担心医院会报公。
路上打电话跟老黄讲了一下情况。
老黄告诉了我们一家诊所的地址,说诊所的大夫跟他是老熟人,外科医术非常精湛,安全方面也绝对放心,他会马上打电话给大夫交待好,让他开着门等我们。
斗海公交易之时是晚上十点。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戴琳坐在三轮车后座,紧紧地抱着夏禧,已经紧张的哭了。
这姑娘刚才被松井拿着武器顶脑门威胁之时没吓哭。
现在却紧张的哭了。
夏禧这小子也算有大福气,能有一位这么爱他的姑娘。
广市的凌晨。
高寒路灯悬挂。
一辆三轮车没命地往前窜,与死神赛跑。
留下孤独的影子和焦急的发动机嘶鸣声。
……
老黄安排的大夫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外面挂着明晃晃祖传御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广告牌,门确实是开着的,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医生正泡着茶等我们。
我们有一些疑惑。
因为这是一家典型的草药中医铺。
老先生是一位中医。
我们将夏禧给抬了进去,放到了移动病床上。
我故意说道:“老先生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中西医结合的杏林圣手!”
老先生一边检查着伤口,一边搭着夏禧的脉,回道:“老夫纯中医。”
此话一出。
我们有点傻眼了。
老黄不是说这老先生外科手术精湛吗,怎么会是纯中医,会不会我们来错地方了?
这不是信不过中医,实在是取子弹这种生死攸关的外科手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第一选择都是西医来做更为合适。
我仔细瞅了瞅药店名、地址,完全没错。
小笋丁先忍不住了:“不是……老头,我们这朋友要动外科手术取子弹呢,你中医能动手术吗?可别耽误了事!”
老先生闻言,捋着胡子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中医不会外科手术?无知!华佗开颅、扁鹊换心、李时珍割肠息肉……”
小笋丁说道:“这不都是故事传说嘛?!你又没亲眼见过!”
老先生回道:“那老夫问你,古之帝王身边的太监,他们的阉割之术谁做的?全是我们中医师!这事情总不会是故事!”
我寻思再这样聊下去,夏禧可能要硬生生被他们给聊死,立马阻止了他们,让老先生马上施救。
老先生将移动病床推进了后室,帘子放下,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才五六分钟。
只听见夏禧嘴里发出“啊”一声惨叫,然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我们心惊肉跳的,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但信人不疑,只得在外面安静地等着。
戴琳紧张的双手合十,眼睛紧闭,嘴里在不断地祷告。
十几分钟之后。
老先生将夏禧从里面给推出来了,旁边盆子里有小小的一枚铁疙瘩,他朝我们晃了一晃,无比得意地说道:“针灸麻痹、砭石施压、小钳取物,整个过程没麻醉、没输血、没动大刀,流血量没超过五毫升,你们就说中医师的手术行不行?”
我们过去看了一下夏禧腰部的伤口。
浓浓的绿色草药汁敷在了上面,连纱布包扎都没有,但硬是没往外流血。
老先生在中药斗里面抓了几副药:“煎药的炉子在墙角,你们现在煎服一剂喂他喝下去,病人在鸡叫之前一定会醒。另外两贴药,明、后天各服一帖,药渣敷在伤口上,必然痊愈。”
“对了,总共五十八块诊费和药费,哪位付了?老夫有一些耗神,要回去睡觉了。”
我们被眼前这位医学大咖给震撼到了。
小竹赶紧付了钱。
戴琳则欣喜万分拿着药去屋子角落炉子里煎。
我深深地向老先生鞠躬:“多谢老先生!”
老先生罢了罢手,独自回后屋了。
走到帘子面前。
他又顿足回过头来,对小笋丁说道:“你个头矮小,估计以后很难再发育了,如果在三岁之前找到了我,你最少能长到一米八,可惜我们没有医缘呐。”
小笋丁瞪大了眼睛:“……”
老先生背着手进屋睡觉了。
戴琳给夏禧喂完了药。
一行人在药铺子里等着。
清晨五点左右。
夏禧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了,满脸懵逼,见到了我们之后,来了一句:“渴死我了!水!”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心中盘算着,等下想个什么办法,把戴琳给支开。
因为我要把夏禧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