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阳台白光刺眼，晒得基地内树都卷起了叶子。

此刻是午休时间，维利安一脸餍足，从嘉斯蒂身下起来，先去浴室冲澡，身体清爽后去了厨房。

他站在厨台前，只穿了背心，裤子包裹长腿，腰带松松扣。

健硕胸前挂了条银项链，坠子打开，是一张小像。

维利安有一头白银短发，灰蓝色瞳孔看人很冷，此刻低头的目光，却是温柔。

早上冷藏好的小三角面团，从中间向上擀开，向下提起尖尾巴擀，擀成长长的等腰三角形。

底部切口，从切口处斜向下卷，然后收口捏紧，两端搓细。

两端细角摆弯，形成牛角形状。他盖好湿布等发酵，离上课时间还剩两分钟。

维利安拿了放在一边的衬衫，边走边穿跨出大步子，衬衣角手划过，全部乖顺塞去。

他从裤袋掏出一颗薄荷糖，嚼碎进教室。

今天的课，是心理课。

嘉斯蒂请了一位有名的退休教授来讲课，一套课程共十天，她本人也坐在下面听。

学员们都听得认真，罗斯教授这种级别的人，只在爱尼沙的高等学院才有机会接触到。

省去一切调剂课堂气氛的风趣幽默话，罗斯教授只讲实用部分，全部是专业术语。

每个人手中都有录音笔，课后再整理，笔记会破坏注意力。

针对军人面对的各种心理问题，罗斯教授用实际发生的例子来展开讲解。

在某些极端环境中或是受到强烈刺激，心理很容易出问题，做出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举动。

屏幕中，出现一张清晰的血腥照片，在军部非常有名的卡蒙事件，但被压下不被外传。

照片中主角卡蒙，像只野兽一样在吃人的内脏，他曾经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生存，阴影一直没有消除过，某天被吃的这个人，不经意间提到让卡蒙敏感的词。

瞬间，卡蒙发狂，失去理智，做出了难以理解的举动。

屏幕中，多了一张卡蒙曾经待过的环境照片，所有人心紧缩，沼泽森林。

卡蒙一队人，在沼泽地待了足足三个月，虽然完成了任务，可回来的几个人，都曾发生过暴力伤人事件，只是因为程度不大，并没有被重视，直到卡蒙吃人。

在这节课结束前，罗斯教授给出一份心理警戒线，超过，代表心理出现问题。

程度从低到高，达红线时要去找心理医师治疗。

整个下午过去，第一次接触心理的学员们，下课后都在热烈讨论，实际发生的例子冲击很大。

罗斯教授在自己的名片底下，写下一串联系方式，是他推荐的一名心理医生。

嘉斯蒂收好，有备无患。

晚餐时，一队人坐在一起吃饭，雷米看着奶呼呼的汤，突然问，

“人肉什么味道？”

叫人意外的是，狙击手之一，坦兹亚回答，

“比猪肉嫩，比羊肉少腥。”

一群人盯住他，他面色坦然，

?“我家乡的屠宰场，有时会混着人肉卖，我家人以前被骗买过。”

桑德问他，

“你是怎么辨认出来？”

坦兹亚一脸不愿回忆，但还是说了，

“有一次屠夫不细心，把手指混在里头了，那天起我们全家开始吃素。”

瑞文问，

“那你现在克服吃肉这个心理了吗？”

坦兹亚盯着对面人餐盘里的肉丸子，摇头，

“我会想起当时的一幕，吃不进去。”

身边人也有实例，心理问题确实很重要，维利安小声说了一句，

“长官真厉害，什么都考虑到了。”

阿克斯坐在他对面，咧嘴笑，

“长官能让罗斯教授来，才是厉害。”

雷米，路易，马克姆一起点头，附和，

“罗斯教授非常有名，他的书我也买过。”

“他只在爱尼沙的几所高等学院上课，其他地方都不去 。”

“罗斯教授不缺钱，能来基地上课，长官是真的厉害。”

漂亮的七个男人都微微笑，罗斯教授为什么会来，他儿子被绑架了。

单人宿舍内，罗斯教授看到视频中儿子在傻笑，气不打一出来。

托兰在镇上有套房子，罗斯的儿子，达洛正痴迷围着玛西亚转，献殷勤听她指令干活。

不一会儿，视频中又有一个极漂亮的少女出现，桑德的妹妹塔丽开口，让达洛帮忙去卸货。

达洛忙点头，小跑去帮忙。

罗斯教授一眼也看不下去，蠢货儿子，视频直接关闭，开始整理明天的上课内容。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请到基地上课，但不收钱上课，还是头一回。

他又骂了一句，

“蠢货，像谁。”

隔天早餐，嘉斯蒂在吃牛角面包，形状漂亮，色泽均匀，除了外来三个一无所知，其余人都见怪不怪。

雷米夸赞，

“长官，这面包好漂亮，哪里买的？”

路易说他傻，

“这地方哪里有面包店，肯定是厨师做的。”

马克姆在咽口水，

“长官，还有没有剩，我已经半年没吃过有滋味的面包了。”

他们都在城市长大，对基地提供的面包，都嫌弃不好吃，但这牛角包，一看就让人想咬。

嘉斯蒂扫他们一眼，

“自己做，就有。”

三人泄气，那就是没得吃了。

同村六人，目光不时看牛角包，心中暗暗在比较，维利安脸上露出浅笑，不管从哪个角度，他的牛角包都是佼佼者。

嘉斯蒂吃二个时，两角一分为二，她惊奇发现，表面一层酥皮撕下，旋转不会断。

她仰头，把酥皮吃进嘴里，说好吃。

吃不到的三人，眼神要把桌上还剩的一个牛角包盯出洞，属于长官的面包，他们再渴望，也只能干看过瘾。

晚上，在仓库修理车的几人闲聊，主要是阿克斯在问，什么时候能吃到玛西亚做的面包。

相处久了，便也知道了当地的面包习俗，经常见嘉斯蒂吃面包，他也馋。

奈何几人一致告诉他，得等结婚后。

阿克斯也不认识其他村民，无法辨别。

玛西亚不愿意送阿克斯面包，托兰也只好拖延时间，等结婚了再说。

玛西亚是为了一家人才同意和阿克斯交往，内心对他抗拒，她渴望想要的，其实是像嘉斯蒂那种优秀到发光的人，能让她崇拜。

弟弟托兰可以不结婚，但她不行，生活在镇上已经是最大突破，她既无法参军，也不多识字，离开镇也是弱势女人。

但好在，阿克斯一个月只放假一天，与她接触时间不长，可以忍受。

玛西亚和阿克斯的婚礼，时间定在比赛之后，婚礼准备，一切交给了托兰的家人。

仓库中，能源的味道很重，阿克斯躺在车子底下，额头戴着照灯，手上接线动作不停，他声音有些闷问，

“玛西亚是不是不喜欢我？”

仓库内只有机械具发出的声音，戴着防目罩的唇都抿住沉默。

麦凯特回答他，

“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以后是你老婆就行了，知足吧，那可是大美人。

你凭什么人家喜欢你，别太贪心。”

过来人的经验，话糙理不糙，阿克斯说，

“麦凯特，你离婚好多年了吧。”

“快二十年了，当初冲动离婚，阿克斯，我劝你看清自己，你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基地，能给家人的很少，好好珍惜，别整些没用的。”

“那我也想玛西亚喜欢我一下啊。”

“年轻，还是太年轻。”

阿克斯能感受到玛西亚的冷淡，他归咎于自己的外表不讨她喜。

当天晚上，阿克斯硬着头皮站在外敲门，大有不开门不离开的趋势，托兰黑脸出现，让他进去。

嘉斯蒂给自己倒了杯冰酒，问他，

“阿克斯，什么事？”

托兰把上衣重新套上，站在一旁听他来意。

“长官，想求你一件事。”

“说来听听。”

阿克斯把招收女兵的想法说了，嘉斯蒂说，

“女兵被性／侵的案件年年攀升，你不会不知道吧。”

像嘉斯蒂这种高等学院毕业的女军官，不会遇到这种问题，以下犯上都不敢。但是基层女兵，会被骚扰。

阿克斯说，

“我知道，但是我研究过，爆出这种问题的其实都是因为管理层问题，他们有意让女兵和男兵混住在一区。”

嘉斯蒂坐下，腿交叠，问，

“那招收女兵有什么好处，就是我同意，上头也不一定同意。”

没多久，阿克斯垂头丧气回去，托兰去关门，返身后说，

“长官，阿克斯是想讨玛西亚欢心。”

“嗯，听出来了，不过，这建议其实不错。”

“长官，你想做什么？”

“玛西亚进基地不合适，你问问她愿不愿意成为我们家族一员，别勉强。”

“是，长官。”

托兰说完，把衣服快速脱了，并且去解开她的衬衣，他缠着她快些。

十天的心理课程结束，玛西亚和塔丽开私家车送达洛进基地。

罗斯教授用力拧达洛耳朵进小型飞艇，不给他道别机会。

桑德和托兰，各自与她们谈话。

玛丽亚和塔丽没有任何犹豫，要加入。

但有个条件，她们还是要结婚，生孩子为家族添加成员，两人都自愿同意了。

嘉斯蒂在镇上请了家庭女教师让她们识字，又掳了一个小孩，让她的冠军母亲教两人双短刀格斗。

两人错过了最佳时间，短刀是学起来最快的兵器，并且容易藏身。

玛西亚和塔丽比她们兄弟学得还要认真，非常珍惜机会，对嘉斯蒂死心塌地忠心。

她们爱着兄弟的同时，也在嫉妒他们能进基地。

命运的转折机会，她们抓住，家人朋友对此一无所知。

小镇上的一户后院内，五岁的孩子，吉赛尔脖子里，锁着一颗□□。

她正在和两条宠物狗一起玩，正是诱哄她离开学校的白色斑点小奶狗。

她的母亲，莎拉，喊她进屋学习，吉赛尔欢快地跑回去，跟着两个姐姐一起学习认字。

莎拉看了眼屋内没有死角的监控，叹气，进厨房去做饭。

她只能安慰自己，吉赛尔的学习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