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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令和贤俊扶住云起,脸色皆有些发白,额头甚至冒出了冷汗,他们也做了与云起方才同样的尝试,当然也尝到了厉害。再看其他高人,或多或少皆有类似的反应。就连当年已成仙的夔龙都形神消散,巨坑中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宝物能留下,众高人却不约而同各取了一些泥土和碎石。
众高人的目的并不是带走土石,而是为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恐怕的毁灭气息,也许值得回头好好研究。云起等三人也走进了巨坑中,此坑的面积虽大,但相对而言并不算太深,最中心也不过是几丈深,像是有一股力量曾朝着周围辐射爆发。
但是那残留的独特气息,并不是越接近中心就越明显,在整片巨坑范围内感觉都差不多。古令和贤亏取了一块碎石,需要参悟的只是那一丝气息,拿更多也没用。可是云起却在巨坑底部转了半天,又往上走了将近半里远,开始很费劲地挖一块东西。
云起状态很虚弱,刚才还差点受了伤,此刻甚至动不得神通法力。而他挖的东西,是一块表面露出浮土的巨石,看上去和方才那座石屋差不多大小,至少亦有丈许方圆。这样一块巨石,他现在恐怕拿都拿不动,想徒手挖出来也很困难。
古令和贤肯紧上前帮忙,同时纳闷地问道:“众道友带走此坑中之物,只是为了参悟其蕴含的一丝气息,一把泥土或一块碎石便足以,你挖这么大的干什么?它本身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并非什么天材地宝。”
云起喘着粗气道:“多谢二位帮忙,我也想拣块石头带回去,但既然拣了。莫不如就找一块最大的!此巨坑最中心的一切皆化为齑粉,崩散到外围的事物也皆成碎片,而这石头居然还能留下这么大块。应该也不简单呐。”
方圆一丈多的巨石从泥土中挖出来,它该有多重。一般的大力士也绝对是搬不动的,云起勉强凝聚残存的法力将其收入空间神器,三人这才走出那道由白煞打开的门户。
一天之后,这道门户就会被重新封闭,他人闻说消息再来探寻仙家遗迹,也没机会再进入洞府后部了。好在还有洞府前院的这片以及废墟可以探寻,只是这里毒烟弥漫亦有不少凶险,恐只有大成修士才能来去自如。若修为不足者擅入,则非常有可能遇险。
离开仙家洞府遗迹,众高人就在黑白丘南麓的山崖下互相告辞,至于大家都收获了什么宝物,那是各自的隐秘,所以众人都很自觉地没有彼此打听。赤望丘的肇活长老,是樊翀的师尊,而贤俊是樊翀的好友,因此这两人的关系不错,特意多聊了几句。
贤俊问肇活:“您为何也对这仙家遗迹感兴趣?白煞宗主来了。星煞大人怎么没来?”
肇活答道:“星耀在赤望丘中坐镇,而我来此并非是为自己寻宝,只是想看看能否给弟子樊翀找件趁手的神器。”
贤俊:“樊翀道友是赤望丘的大成修士。难道还会缺神器吗?他离开赤望丘前往巴室国时,曾经私下赠送了我两件神器,若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收下的。”
肇活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我知情,那是樊康代表宗室‘敬奉’先君的礼物,对樊翀而言却没有什么用处,所以赠送给了道友。贤俊先生就安心留着吧。”
同时还有神念暗中解释。肇活虽身为赤望丘五老之一,但在白额氏族人中出身于宜郎氏一支,于赤望丘中并不得势。樊翀虽曾为一国之君。但并非出身于白额氏,宗门中地位和处境亦比较尴尬。所以才会请命离开宗门道场远去巴室国坐镇。
樊翀修为大成后,按照赤望丘的惯例。被赐予了两件宗门传承神器。这两件神器看上去像一片树叶和一枚果核,便是当年少昊天帝留下的“飞羽”和“华仓”,比一般的飞天神器和空间神器要好用多了,尤其是飞羽另有神通妙用。
但樊康掌控的宗门神器亦仅此而已,并没有别的。如今加上仇游,赤望丘已有整整十位大成修士,这还不算善吒、哈洽等依附于赤望丘的妖王呢。就算宗门传承神器不少,每个人也不可能分得太多,尤其是那些妙用威力强大的神器,就更不可能落到樊翀手里。
樊翀当年主动辞去君位,再度登位的樊康对他是既感激又害怕,害怕樊翀哪天又有兴致想重新当国君。为了拢络樊翀表达“敬意”,樊康从传国器物中取出两件神器,代表宗室“供奉”给了樊翀。
这两件神器就是最普通的飞天神器和空间神器,亦无仙家神魂烙印,大成修士只要拿去祭炼一番便可掌控使用。像这一类神器其实是传世最多的,因为它非常实用、仙家的后世传人都很需要。
樊翀既然已有飞羽和华仓,当然就用不着它们了,所以就送给了贤俊先生,毕竟是当过国君的人,行事习惯与其他修士不同,出手非常大方。
简单聊了几句,肇活长老便和烈风、哈洽一起离开、飞天返回赤望丘。云起等三人仍然结伴而行,离开了黑白丘。古令虽然得到了夔角,此神器或有飞天妙用,但他还没有将之祭炼成功。为了照顾尚不能飞天的古令,三人干脆一起步行。
沿大江北岸而上,渐渐远离了国战交锋的前线。古令很好奇地打听樊翀赠送贤俊两件神器的事情,这才了解了始末,不禁又是一番感叹。贤俊是散修出身,此前亦没有机缘得到神器,当日若不是樊翀相赠,他此次恐怕就要和古令一样步行赶到黑白丘了。
古令惦记着自己的夔角,又问贤俊道:“白煞宗主对我等得到了什么宝物,皆清清楚楚,还将你的妖墨借去用了,当场便祭炼完成、传予神念心印。依道友看,这省却了你多少功夫?你若是抹去白煞宗主留下的神念心印重新祭炼,又要花多少功夫?”
贤俊思忖着答道:“若是我亲手祭炼妖墨,恐怕至少要专门闭关。而如今再想抹去白煞宗主留下的神念心印,却比直接祭炼它更难,恐须多费好几倍的功夫,暂且就这么用着吧,反正一样能掌控神器。”
贤揩白煞所传的神念心印又传给了云起和古令,因为三人已有约定,无论是谁得到的神器,另外两人皆可借用。所谓借用当然不仅是拿到东西,也得掌握操控之法。
云起也将操控那石屋的神念心印传授给两位同伴,又问贤俊道:“若是道友想抹去白煞宗主留于妖墨中的神念心印,倒可与我等同去步金山一趟,请彭铿氏大人出手帮忙。”
云起为何有此一说?白煞祭炼了妖墨,并将神念心印传给贤俊,等于是帮了贤俊一个大忙,省了他至少半年的功夫,贤俊应该感谢他。但是换一个角度,白煞也等于拥有了掌控这件神器的秘法,因为妖墨中神念心印就是白煞本人留下的。
云起可是亲眼见过同伴因此吃亏。三水先生的神器宝伞在大意之下,曾先后两次被古天老祖以及苍鱼长老摄去,因为那两位高人也得到了掌控这件神器秘法传承。
可是贤俊如今想自行祭炼妖墨,必须先把白煞留下的神念心印抹去,这对他而言很困难,所以云起才会建议他找虎娃帮忙。如此做倒不是不信任白煞,他们可不清楚虎娃与白煞的仇怨,但修士的习惯,自家的神器还是由自己的神念心印掌控最好。
贤俊点头道:“若是彭铿氏大人肯出手帮忙,那是再好不过。听说二位道友已相约先去古雄川,然后再去步金山小世界一游,我也继续和你们搭个伴,去见识一番传说中的古时神山参卫丘。”
古令先生却轻叹道:“就算贤俊道友重新祭炼了妖墨,白煞宗主若想使用这件神器,只要一句话便能借去,道友还得连同自己祭炼的神念心印一同奉上。其实今日众高人所得的宝物,白煞宗主若想拿去用,也都是一句话的事。”
白煞虽然没有与众高人争夺宝物,但众人分别得到了什么东西,白煞应该都一清二楚。有朝一日白煞或赤望丘需要用到这些宝物,都不需要白煞本人出面,只要派人上门打声招呼,谁还好意思不借吗?这不仅是忌惮白煞之威,众人得到宝物的机缘亦是白煞所赐。
所以白煞本人虽未先行取宝,却等于拥有了众人得到的所用宝物之用,同时也有了好大的人情。古令在三人中最为年长,又是一派宗主,对这种事情倒是看得很明白。
贤俊又摇头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能以自己的神念心印掌控妖墨。回头到了步金山,若有机会就找彭铿氏大人帮个忙吧。”
古令笑道:“看来相比白煞宗主,二位还是更愿意信任彭铿氏大人。”
云起与贤俊齐声道:“那是当然!彭铿氏大人为我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