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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何英听到护士们的谈论声,手里的保温桶掉地上,她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都慌了。
护士们听见动静,都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英连保温桶都没捡,跌跌撞撞的跑进病房,哭喊出声,“阅铭啊――是妈对不起你――”
何阅铭面前放着报纸,他一声不吭,脸色比平时更差了,让人看了害怕。
“阅铭,现在怎么办?”何英手足无措,“意如呢?她来了吗?你说话啊!别吓唬妈妈。”
说到后面,何英泣不成声。
何阅铭叹息一声,“妈,你为什么去找她?”
“妈……妈也是想……”何英抽泣着说,“想让你们和好。”
和好?何阅铭心头酸涩,他跟安意如纠缠不清,多次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早就做不到子知想要的忠诚,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
无地自容的他连见子知一面都没脸了。
这些年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何阅铭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安意如从中作梗,他又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
他也是个普通人,做不到一直等下来,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早晚的事。
只不过随着周子知的苏醒,一切全都不复从前,何阅铭从她眼中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当初自己亲口给出不离不弃的承诺都是天大的笑话,他不想面对而已。
这次的报道出来,挖地三尺深扒,将所有的事全部扯到明面上,被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看热闹的那些人肆意点评,他唯一想保留坚守的回忆就这样被撕的粉碎,染上污垢,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何阅铭的眼底涌出扭曲的愤怒,痛苦。
“阅铭……”何英见自己儿子突然笑起来,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她心惊胆战,“你怎么了?”
何阅铭说,脸上一片悲凉,“没了。”
他的回忆没了,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这几年不管他多么难受,他都在欺骗自己,当有一天,子知知道他的难处,会原谅他,不怪他。
可是结果却这么尖锐。
何阅铭的经纪人吴丹在医院外面被一群媒体记者和粉丝们堵住,还有特地赶来的周子知的粉丝,在那闹,言辞难听,激烈的口水战从网络一路引发到现实中。
在助手和保安的帮助下,吴丹费力跑进医院,她的外套掉了两颗扣子,差点被拽破了。
吴丹低头快步进电梯,直奔十楼病房。
“阅铭,你可以趁机继续休息了。”她喘了口气,“实话告诉你,这次事件的矛头是在安意如身上,公司已经有决定了。”
何阅铭面色平静,“知道了吴姐。”
吴丹欲言又止,最终只有一声叹息,圈子里大事小事每天都有,热闹从来不缺,小三永远是最敏|感的字眼,不管是谁?一线演员还是知名人士,只要沾上,就等着被骂的体无完肤。
她心想,周子知还真沉得住气,如果是她,绝不可能咽得下那口气,早找人爆料了。
这也是周子知可怕的地方,没有人愿意跟心思重且多,太过冷静的聪明人交锋,吴丹不禁感叹,还好她和周子知没有利益冲突。
明星的光环是观众给的,观众不买账,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世上的牛人多不胜数,他们每天埋伏在网络里,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一旦风吹草动,被他们盯上,就好比攀附上来的水蛭,活生生吸出血来,祖宗八代都逃不掉。
和安意如一样被关照的演员很多,可以说是踏足收视排行系列的必经之路,但是谁也没有她的私生活丰富,令人膛目结舌。
安意如的小三门闹的沸沸扬扬,涉足太广了,多个领域的成功人士都和她发生过|性|关系,拖下水的都可以绕水潭一圈了,想澄清根本就不是留点泪,说几句话的事,只能靠时间来让观众们失去兴趣。
一个富家女,父母已经给堆好金山银山,比别人有更多的路可走,偏偏选了一条那样作贱自己的路,吴丹带过的艺人不少,见的什么样的事都有,可她还是实在不能理解,安意如图什么?刺激?
“吴姐?”
何阅铭连叫了三声,吴丹才回过神,她弄弄头发,看了眼何英,何英明白过来,转身出去。
“阅铭,纸包不住火,你的母亲也只是把大火提前点着了。”
何阅铭温声说,“吴姐,我明白。”
“周子知那边还没动静。”吴丹顿了顿,“阅铭,你跟她接触过,知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
她不是当事人,没道理,也不可能站在周子知的角度思考问题。
何阅铭的唇角突然抿紧,又松开,“她什么都不会做的。”
吴丹迟疑,“你确定?阅铭,我们现在处在被动位置,局面对我们不利。”
何阅铭阖上眼帘,什么也没再说。
安家,另一个当事人安意如正在家里发脾气,贵重的古董花瓶一个个从她手里掉下去,砸的稀烂。
门口传来脚步声,安父一巴掌挥到安意如脸上。
安意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爸,你打我!”
“你怎么这么糊涂?做出那些败坏门风的肮脏事?”安父捏紧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家里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肮脏?”安意如身子一震,她都眼眶一红,泪落两行。
安父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但他不想收回,这次真的太失望了,自己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背着他在外头做那种低贱的事。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后悔,当年就不该让孩子进演艺圈。
“何阅铭呢?事情闹这么大,难道他还想置身事外,让你一个人扛?”
“和他没有关系。”安意如抖着声音,“是郁泽!一定是郁泽在幕后主使的。”
对对,肯定是郁泽,她的所有过去都在郁泽手里,现在全揭发出去了,目的是想要她一无所有。
安父的眼皮跳动,这事怎么还跟郁家扯上关系?“你陈叔调查了,是另有其人,郁泽的为人我清楚,他不至于用这种小人的手段。”那个人会光明正大。
安意如不停的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安父,“你必须马上走。”
“不,”安意如摇头,“我要见阅铭。”
她不能一走了之,这时候她想陪在阅铭身边。
安父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由不得你。”
下午有消息称,安意如出国了。
她走的很快,圈子里默默观望的人都尽力和她撇清关系,就怕遭受牵连,这年头谁没有个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安意如的经纪人回应媒体,安意如是去国外学习。
风波不止。
周子知在录音棚里,大概是乔四交代过,公司里没有人议论,也没人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至少在她面前没有。
“你怎么想?”邵业抱着胳膊,他还真没这么看不透一个女人。
“先录歌。”周子知翻着曲谱。
她的手机响了,是郁泽打来的,没有多余的问候,直接了当的问,“你现在在哪?”
“公司。”周子知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心里踏实,“嗯,不会有事。”
郁泽说,“我尽快回去。”
“我这边可以自己应付。”周子知蹙眉,“你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
郁泽没出声,电话挂了。
周子知愣了愣,这好像还是郁泽第一次挂她电话。
邵业瞥一眼外面椅子上的简余,她这回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简余无心做事,铁证摆在那儿,男神一夜之间成了渣男,她粉转黑,做不到向从前那么仰慕了。
她看过一条新闻,有个男的他女朋友车祸身亡,那男的和对方冥婚,今生不再娶。
当时还很轰动。
能做到那样的人大概只有万分之一。
外面闹的很,一部分人觉得何阅铭没做到也是情有可原,没有人必须要等谁一辈子,还有一部分人都在祝亲身经历试试。
如果那种事摊到自己头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心平气和,还说一声,算了,我不怪你?
可以冷静站在道德制高点评论的都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先不说车祸会对心理造成阴影,而且身体受重创,肯定也比以前要差。
简余抠着手指,这事要换她,肯定是弄的鱼死网破,既然我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过了。
不管有没有苦衷,造成的伤害已经发生。
可是自从她被安排做子知姐的助理以后,她目睹子知姐没有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被恨意蒙蔽自甘堕落,失去自我,反而一直在努力活的更好,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真正揪着不放的却是何阅铭他们。
还有那个安意如,年度大戏就是她了,脸那么大,怎么好意思?
简余抬手擦眼睛,“邵业,我觉得子知姐真的好可怜……”
“这话你别再她面前说。”邵业的面容严肃,“她不需要同情。”
简余一怔。
晚上周子知接到郁箐的电话,要她放宽心,说是郁泽正在回来的路上,她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