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本能

此刻的陈勃，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

在他的意识深处，正有着一场别样的战斗，激烈的程度，远胜过外界的那一幕。

就在他主动出击，诡异而又灵活的斩杀着，女子不停召唤的尸体时，意识世界里的战斗也拉开了序幕。

陈勃是被芸儿强行拉进了意识世界，刚一进入的瞬间，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繁华街景，无数高楼错落有致，只是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闪烁的霓虹灯，点缀着别样的景色。

有两栋高楼尤为醒目，不仅仅是它们的高度惊人，更在于它们的造型，一个如同利剑般刺向天空，另一个则是棍子般高耸入云。

利剑高楼上，站着一名男子，背对着陈勃俯瞰着脚下，衣角无风飘扬着，一股黑色气旋不断在他周遭飞舞着。

似乎是感应到了陈勃的到来，那人并未转身，只是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棍状高楼，示意他上去。

“不用担心重力，这里是你自己的意识世界，只要你想飞就能飞，你想倒立而行就能倒立。”

芸儿轻声说了句，身边的羽儿也冲他点了点头，随后两个女鬼闪身向后跃去，似乎是有所忌惮的躲着什么。

陈勃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同时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幕自己似曾相识。

几个纵跳后，轻巧的落在棍状高楼，同时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剑状高楼上。

那楼顶上的男子转过身，同时摘下了面具，赫然出现了一张和陈勃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了，陈勃，或者该称呼你为赵象。”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意识世界，而且还和我一模一样，难道说……”

男子似乎很满意陈勃的反应，轻轻鼓了鼓掌，一脸淡笑的继续说着。

“没错没错，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叫赵象，你叫陈勃，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

赵象，前世？伴随着男子的回答，先前地府之行时，崔判的那些话也快速在耳畔响起。

“你或许不知道，就在你看中的那个女娃提议，用笔仙附着在身对付怨灵的时候，无意中把我给激活了。”

“而之后，我就慢慢苏醒了过来，并且一路看着你。但是，你太令我失望了，那么优秀的一双眼，居然被你浪费成那样，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所以，我要重新夺回对肉身的掌控。只是，你意外的地府之行，还未完全掌控力量的我，被崔判给伤了元气，否则早就将你的意识吞噬了。”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陈勃隐隐觉得，他说的一点没错，就像此刻看着他就和照镜子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借着那只小狐狸的妖力，我终于重新凝聚成形，只是你那两个女鬼，实在是不上道，居然认定你比我更适合支配这具肉身。”

陈勃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那个自称赵象的男子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在意识世界里，做一比比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只是，下一秒，对面那个赵象掏出一把一人高的长刀时，陈勃忽然有种骂街的冲动。

“哎，你这表情，很有趣啊。这里是意识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意识，也就是你的想象。”

说着，他手中的长刀瞬间变成一指长的匕首，下一秒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唯一不变的，是你自身灵魂的浓度。只要你的灵魂能承载得住你的想象，就算在这里出现个千军万马，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可是最基础的常识，你居然连这个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赵象说着，脚下一蹬，整个人迅速冲到陈勃面前，手中发光的匕首也划出一道光芒，快速刺向他双眼。

陈勃空着的左手边，瞬间出现一面盾牌，挡住那束光芒后，右手中一把银光闪闪的长枪扫了出去。

赵象一弯腰，躲过长枪扫击后，左腿迅速往前一踢，直奔陈勃的脚脖子。

陈勃有些狼狈地滚落一旁，还没起身，赵象已经跟到了他身旁，双手上换成了一对钢爪，寒光闪烁的直奔陈勃腰间软肋。

“又是矛又是盾的，显然你心中还有顾忌，既想防守又想进攻，所以才会畏手畏脚，放不开手脚。”

赵象颇为不屑的说着，同时依旧没有停止连绵的攻势，手上也不断切换着各种短兵器。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你一味地想要防守反击，结果就是作茧自缚。”

随着赵象的讲解，陈勃也逐渐明白了过来，手中的盾牌已然消失了，取代的同样是不断变化的短兵器。

两人从一追一逃，逐渐演变成贴身相搏，上下翻飞的寒光不停扫向周围，原本完整无损的高楼群，渐渐变成了一座座崩塌的废墟。

“哈哈，陈勃，你原来也这么能打啊。看来，你终于发现了，人类本性的争斗之心。”

赵象虽然脸上有些许伤痕，但却意外的无比开心，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陈勃同样满脸伤痕，虽然是在意识世界，可受伤后的痛楚，一样清晰无比的能被感知着。

此刻的周围，除了那两座高楼外，其余建筑都成了一片废墟，四散飞扬的尘埃里，两个人的身影不断接触在一起。

此刻的两人，手上没有任何的兵刃，完全凭借着拳脚说话，只是掀起的能量潮汐，竟然如肉眼可见的波浪一般。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降生的，又是为了什么在战斗，你想过这些吗？”

“你牵挂的若水，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为什么你的身边，总会有诡异事件的陪伴，鬼城又究竟是为什么再度浮现在现世，你是否想过这些问题。”

面对赵象的一连串问话，陈勃有些犹豫，只是依旧咬着牙，和他拳脚相迎。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赵象与其说是和他搏命，更像是在传授着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似乎有些模糊下来，自己所能使用的力量，却比先前更为有力，只是这种变化却又有些奇怪。

“战斗的本能，不是为了杀戮，而是守护为了心中的信念。当你有一天，真的能够领悟这一切时，我再把身体还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