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素素的突然回来,还是这般狼狈模样,倒是叫闫丞相始料未及。
他甚至还以为闫素素是被元闵翔给打了,心里不由气恼,气的是元闵翔动手打自己的女儿,恼的是闫素素怎么会惹了元闵翔不高兴。
“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被送回来,丢人不丢人。”书房里,闫丞相左右踱步,一脸愠色。
王氏俞氏也在,王氏心疼女儿,奈何有闫丞相在,是以不敢上去查看闫素素的伤势,倒是俞氏,自从李氏去了后,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平步青云,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别人不敢在闫丞相面前多加置喙,她倒还有这个胆子说上一两句。
“老爷,孩子的脸要紧,这都起了水泡了,若是这脸蛋儿毁了,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闫丞相经俞氏一提醒,也起了急:“是啊,这脸若是毁了,恐怕这闵王府,是回都回不去了,来人呢,请大夫来。”
王氏松了一口气,朝着俞氏投去感激一眼,俞氏对王氏宽慰一笑,用唇语比划:“别担心。”
俞氏之所以会出手帮闫素素,很大的原因是闫素素在王府吃不吃得开,对她们俞氏一脉也有好处,以后央闫素素事儿,闫素素再去闵王爷或者皇上那进进言,那岂不是方便。
其次就是因为英雄场之事,她晓得闫素素为闫凌峰争回了不少脸,所以对闫素素也算是心怀感激。
再者就是闫凌峰好像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妹妹,看样子兄妹感情颇深,爱屋及乌的,俞氏也真心的把闫素素当小半个女儿看起来。
如今闫素素这样回家,她心疼不及王氏,但也是怜惜的。
闫素素脸上的烫伤,并不十分严重,是以,她拉住了要去请太医的丫鬟,道:“我自己可以给自己看,不用去请大夫。”
大家这才想起闫素素本身就是蝶谷仙的传人,有这一身的好医术,于是便命丫鬟搀了闫素素回房,让闫素素自行医治。
宫里送来的烫伤药和九花玉露膏,是元闵翔亲手交给闫丞相的,他也想去看看闫素素,但却怕两人之间演变成剑拔弩张的情景,是以告诉丞相让丞相照顾好闫素素,就顾自己离开了。
闫丞相从始至终,都没有机会问元闵翔,闫素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直到元闵翔走了,他才郁郁的叹息一口:“这算是怎么回事,这成亲才多久啊!”
凌云院中,王氏心疼的看着闫素素对着镜子处理自己的伤口,闫素素还没抽气皱眉呢,王氏早已经泪流满面,伤在儿心,痛在娘心。
闫素素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棉花球,对着王氏温柔一笑,安慰道:“娘你哭什么,我又不疼。”
王氏哪里只是哭闫素素的伤口,更多的,是替闫素素觉得委屈:“这才嫁过去多久啊,他就把你打成这样,腿也打瘸了,这脸也给你烫伤了。呜呜,素素,要是知道你过去会吃这样的哭,娘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闫素素淡笑一声,抬手替王氏揩去眼泪:“娘,不是他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不用骗娘了,若不是他对你动的手,你怎么会逃回娘家,娘可怜的孩子啊!本以为你嫁过去是去享福的,没想到却是去吃这样的苦头!”王氏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不住滑落。
闫素素伸了双手,给了王氏一个温柔的拥抱,在王氏耳边轻声安慰:“娘,真不是他打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哭。虽然眼泪可以让眼睛更加的明亮迷人,但是哭多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王氏哪里止得住眼泪,闫素素挨了夫婿的打,被赶回家,她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她的伤心,无法抑制。
恰俞氏正和闫凌峰进来,看到这母女相拥凄然的场面,俞氏便以为是闫素素在向王氏诉苦,母女两抱头痛哭了。
“这是怎么了,惹的人心里怪难受的,素素,是不是闵王爷对你不好,可怜的孩子,看着小脸烫成这样,这个闵王爷也真够狠心的,这细皮嫩肉的,居然舍得这么虐待你!”俞氏说着,也执起帕子,假意的揩拭了几下眼角,显得对闫素素也是十分的疼惜。
闫素素松开了王氏,抬头看向俞氏:“二娘来了!哥——今天不用当差?”
闫凌峰浓眉紧皱,目光深沉的看着闫素素的侧脸:“他弄的?”
闫素素举手抚了一下那半边脸颊,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脚呢?娘说,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他打你了?”
闫素素复摇头:“扎了碎瓷片,不关他的事!娘,二娘,哥,这些伤真的是我自己的缘故,和他无关。”虽然,也并非全然无关。
大家显然不信,王氏修长的手指心疼的抚上闫素素的的侧脸,抬头对俞氏道:“姐姐,你看这孩子,明明受了委屈,怎么就不肯和我们手,素素,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闫素素终于发现,回娘家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如若知道会给闫府的人造成这样的误会,她宁可去外头找个客栈住下,也断不会回来的。
现在倒好,娘亲和二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乱猜测着,凭她怎么解释她们都是固执己见,认定了她被元闵翔打了。
哥哥闫凌峰甚至一副要去收拾元闵翔一顿的表情,弄的闫素素既是心头温暖,却又觉得尴尬。
闫素素解释了一个下午,都难以转变她们认定的那个观念,俞氏甚至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袒护他。”
袒护,闫素素没有想过要袒护元闵翔,只是却也不想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