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嘴硬,无论怎样都不说。见秦乾昱拿他没办法收起匕首,更是嚣张道,“你们等着,我们布依族的人是不会让你们离开这里的”。
秦乾昱笑着收起匕首,揪住男人的衣服领子便往大树边上靠。那男人立马吓得屁滚尿流。察言观色这些细节他还是留意到的,这么有刚性的汉子,为何会这么怕这棵树。
既然怕不好好的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我说,我说”,男人抱住秦乾昱的大腿,几乎吓尿了。“这是我们布依族世代供奉的神树,有灵性的神树,它会保佑我们在这大山之中平安的生活,但条件是必须要活人的鲜血来祭祀它”。
“所以,你们把依白祭祀给这颗大树了”?秦乾昱的手筋一跳一跳的,几乎想要揍扁面前的男人。“她现在在哪,立刻带我们去找她”。他不相信依白就这么死了,尽管这里很多血,已经干枯了有段时间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这不可能,依白怎么可能会死,你们这些混蛋”。旭尧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激动的给了他两脚踹到树根底下,男人大叫一声跳起来。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树杈居然动了动,随即那男人起身,什么都没有。
“哎呦,好汉饶命”。布衣男人跪在地上,“还不一定死,我带你们去,只要放我离开这里”。这里的恐怖,当地人更加清楚,只要惹神树不痛快了,那么所有人都要死的。
回村子的路上,男人不情不愿,总想着给村民报信,但秦乾昱死死的攥着绳子,另一头他被绑的结结实实。
在一个中型的塔面前停下,塔不算多高大,里面也空旷无比,往上看每一层都摆着一些箱子。男人却带着他们往想走,这塔居然是通往地下的,斜着直下是大树的方向。
一开始是土墙,随即甬道越来越宽阔,甚至还在墙壁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东西,虫子,是虫子,许多的虫子,人们跪拜,吃食。还有一只神龛,四个脸,十六只手,十六只脚,像一个活蚰蜒,刻得逼真不已。
这壁画似乎很吸引人的注意力,秦乾昱集中精力不去看,跟着男人往深处走去。倒是旭尧和安心走的很慢,越来越慢,最后站定下来,伸出手去摸。
甬道里没有光,很暗,偶尔几米会有跟未点燃的蜡烛。越往里面走越亮,一点点的红色的光芒,不刺眼,很暖,让人很舒服,很舒服。
当视野开阔的时候,他见到平生都不会见到的画面。
这里很大,像一个广场,从上面扎下来很多的枝桠,错综复杂。而每个枝桠扎向的都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枝桠呈现红色,是在吸他们的血液。这里老人居多,也不乏一些年轻人,有的已经成为枯骨,有的已没了气息。
“依白,依白你在这里么”?秦乾昱小心翼翼的迈过每一个人,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可不可以答应他还一切安好,可不可以答应他还活着,可不可以。。
直到不远处出现了和自己手中布片一样的颜色衣裳,喇嘛服饰,他就是和依白在一起的人,秦乾昱连忙上前,见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气喘吁吁,还活着,太好了。
“醒醒,醒醒”。秦乾昱拍打他的脸。释无奈的叹了口气,“是醒着的,眼睛太小你多谅解”。
“。。”。
“是来找依白的吧,别碰这些根须”。释就知道,他们是来救依白的,自己也会被救,不过是瞬搭。
之前他本来以后机会赢的,真的有机会,只是太丢人了,他绊倒直接摔了进来。
秦乾昱看着他的脖颈处插了一根茎,点点头,“我该怎么救你,依白在哪”。
“看见不远处的桃木剑了么,用力砍断就行,不过它会立马找到我,一定杀了这棵树我们才能出去,不然我和依白都会死,你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也会很危险”。释咬着舌尖不让自己昏厥过去,这一昏指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秦乾昱想都没想,抓起木剑就砍了上去,应声而断。真没想到这木头做的比铁做的还好使。秦乾昱扶起释,两个人快步往前走,果然那跟断了的径立马长好随着释身上的血又追了过来。
脖颈的动脉啊,真是要命了。释一边跑,一边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立刻血就止住了。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喊着依白,还要躲着这些根径。
突然间根茎全部从尸体里抽出来,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毫无秩序的摆动,显得很痛苦似的。一些尸体也都被带的飞了起来拍打在洞壁上。
“怎么回事”。被毁了三观的秦乾昱问着身边的释。
释刚要开口说自己也不知道,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女子一身白色运动衣,此时已经染了血,头发披散着,侧着的一面露出白皙的肌肤,嘴角躺着血,眼眸呈现血红色。而她此时正抱着这颗大树主杆径大口的喝着血。
她在喝这颗树的血。
逆天了,秦乾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如同鬼怪的依白,她没有了原本淡然的模样,此时的她可怖,就像一个嗜血的恶魔,瞳孔猩红毫无感情可言,正抱着杆径畅快淋漓的喝着血液。
秦乾昱止住步伐,释也停下来,“你怕了”?
“声音别抖,在跟我说话”。此时的依白,想必谁都会怕,简直就不是人了。整棵原本生机盎然的大叔,肉眼可见的在衰败颓废枯萎,这一切都是依白做的么。
那么一颗巨型的茎秆,足可以百人环绕的大树,她娇小的身影几乎掩埋,这样的她居然以一己之力战胜了神树。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小小的身躯又怎能装的下这么多的血液。
当树木完全枯萎,枝桠不在丛生,枝径也了无生息。依白转过头又来,缓缓的走向他们,带着血液的嘴唇,抿起了若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