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溪轻轻张了张嘴角,最终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深刻地注视着他几乎贴近自己的冰冷面容。
“说啊?嗯?”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困难地抬眸对上比她高出两个头的自己。
“我问你在气什么?你这是在气我没有及时救你?还是在气我不去救你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强势地逼问,语气生硬。
顾洛溪根本答不上话,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人钳制她手臂上的力道上。
痛…真的很痛。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你该生气的理由,救你不是我的义务,带的女人也不是你该问的,顾洛溪…你是不是对我认真了?”男人露出冷咧的笑容,声音却充满诱惑。
看到她眼角闪烁的晶莹,以及她倔强抿起的嘴,他再度开口:“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这些,同样的你最好别陷进去了…特别对只是合作关系的男人。”
男人终于走了,她用另一只手安抚被他捉痛的手臂,望着窗外男人同样望过的方向,冷嘲自己。
他说得对。
她没有生气的资格,更没有资格怪他是因为谁而没有选择救她。
最没资格的是对他的认真,犯—贱的人是她自己。
莫逸恒大力的甩上浴室的门,闭上眼就是今天在酒店被某男人抱在怀的顾洛溪。
她那张不安畏惧的脸,以及他无意间从她身上看到露出来的伤痕。
通红的双眼,在见到他的时候很自然地往别的男人怀里钻埋的动作。
都让他莫名地烦躁,从来她与他之间的合作关系,都是被自己下意识地模糊。
别太认真…
特别是只有合作关系的对像…
这句话,其实他想提醒的是自己。
跟往常一样,就算是周六日莫逸恒也会赶往公司,那里是他的战场,在他的世界里,也许只有永远都无法完结的战争。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比往常走的要早些,而他早走的原因,顾洛溪也十分清楚。
不过是不想恰好碰到她这张脸罢了…
她依旧强颜欢笑着面对莫家每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有自己的时间放下面具四处走走。
莫家的庭院很大,来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时间好好的仔细看过这里。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
她有些伤感地走着,对于庭院向她打招呼的园丁,她也热心回应。
好不容易暗喜找到了一个可以独自待着的安静角落,走过去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位比这个角落还要安静的老人。
老人坐在池边喂着水中小鱼,神情专注得连她的靠近都没有发现。
“老爷爷好!您是新人吗?好像没有见过您呢。”她觉得还是要打声招呼。
老人并没有回应她,或许说觉得根本没有想要搭理她的必要。
他跟这里的莫家人不一样,身上有种独特的东西,而且整个莫家没有谁不知道她是莫家主人的未婚妻。
这时顾洛溪才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尴尬,正当她准备转身还老人家清静的时候,他开口了:“新人如何?旧人又如何?不过都是人生中的过客。”
顾洛溪听完后就愣住了,她在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一位喂鱼的老人家,还是一位脱俗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