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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老陈大半片的皮肤已是被红色斑点侵蚀,红肉破皮而出,腿上刚捏死一只小虫溅出体液泛出荧光,地上缝隙中的一群群蠕动的小虫像是看到了秀色可餐的诱人之物拥挤着顺着小腿部位往上窜,刹那间老陈的鞋上小腿上又了四五条蠕动的小虫粘在细肉中,不痛很痒直挠心底。此时老陈惊异的不停抖动着腿试图防止那些细虫的叮咬,又硬生生的看到一个疾驰而闪的黑影一掠而过,闪动之快着实让人眼花但从一跨一跃的连贯动作中分明看清楚那是一抹绿色的矮小身影,他不禁直呼又惊愕起来:那些个侏儒人竟敢追到这里来。想到昔日昏昏沉沉之中遇见的情形,又恍惚之中记忆全无的困惑,他眼眸一闪横下心来,如同一枚冷箭嗖的一声出鞘,一定要找到!
听见老陈弹指一指的惊呼,tige也是头也不回的冲着黑影追去。“姑奶奶,还愣着干嘛,快走啊,你想呆在这?”二狗盯着细缝中声音颤抖,那片涌现的密密麻麻白色小虫,似是有种要追着老陈夺去的架势,形成千军万马的人字形朝着我们方向涌来,我看呆了这般虫潮暗涌的情形,在一侧的二狗微眯双眼吓得连连后退,早已顾不上其他赶紧拉着我紧追而去。
洞中光线暝暗,人影渐斜,唯独几个人紧挨着拼命往前奔跑的凌乱脚步声,伴随着叮咚淙淙水声在迷暗的深洞里引起了波澜响动。拼命往深洞内侧奔跑时才发现,越往前走空间逐渐变大开始宽敞起来,衬托着色彩绚丽的岩壁,每跑一段路周围的砂翠斑斓,紫绿昏黄顷刻间变幻万状,看得两眼发花。靠近我身侧的二狗气喘呼吸声不绝于耳,不时的回头张望看到那群密密麻麻的虫巢竟然也跟着拐弯直朝我们涌来,眼底的惊恐弥漫开来,瞳孔睁大拼命吼道:“天啊,它们跟着过来了。”
急速的奔跑我已两耳鸣响,前面紧追不舍的三个男人感觉愈渐愈远,视线模糊两壁间的斑驳变幻根本来不及注意,身后稠黏湿漉的蠕动声敲响心底。拉着我右手的男人紧紧一握声音里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惊恐,谁都知道若是被此虫叮上定会像老陈那般奇痒无比红斑点点,想到这二狗加速步伐脚下似是腾飞而起,只差没飞掠起来。
“哎呀。”我惊呼了起来,左脚被腾生出来的钟乳石划到,细长的血痕划开细嫩的皮肉鲜血流出,疾奔了几百里远,一直马不停蹄地左拐右绕的曲线奔跑,本是体力不支如今又被羁绊到受伤,完全成了这个队伍的累赘,前面那几个人已不见踪影。
二狗惊恐的看着排山倒海的小虫就要涌现过来,他半搂半推的想再次拉起,我苦笑一声轻轻推开道:“别费体力了,就要来了。”脸上那种绝望之后的大笑让二狗看得愣愣,他也停下来稳住,收敛起急促不定的气息,眼眸灵动,满脸肃然:“那我也不走了。”那一排排蜂拥而至的小虫近在咫尺眼看就要钻身而来,我抬头看向这位战友决绝的神情不禁惊愕:“你…。你又为何不走?”他手背在身后,似乎紧握着什么,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不语。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我看了一眼脚踝处刮坏的血痕忧心,若是这虫是嗜血而来真就会被侵蚀么?
那片在地上蠕动而来的白色小虫,走过之处都会拖拉成一片湿湿的长痕,扭动地板的声音如期而至,直朝我们而来。二狗眉宇间冷淡,紧握成拳的手准备呼之欲出,可是那排密密麻麻的小虫竟似没看到我们一样,直接绕过二狗的身侧直接朝前奔去,湿哒哒的蠕动敲响心底。我和二狗张大嘴不敢相信,顺着它们右拐的方向往前看去,在黝暗的滴水廊道中即将消失殆尽,这虫似乎是有针对性的攻击!
半晌,我直愣愣的恍惚轻声说:“若是是朝老陈而去的呢?”二狗微微瞥眉,诧异:“你说什么?”我缓缓抬起头来,嘀嗒水滴滑落打破暮霭沉沉的沉寂,“我们中只有老陈陡然间像是感染了皮肤病,也只有他一人惹得这些虫子的叮咬,若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它们呢?”
二狗猛吸一口凉气:“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不好,快走吧!”他拉着我一瘸一拐的沿着笔直的一条线向前走去。我俩往深处走后没一百米,前面的路就柳暗花明明朗起来,前方敞亮得犹如落入余晖的聚光,与岩壁色彩斑驳的辉映下绚烂无比,中间摆放着古朴的圆桌和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屏风,俨然就是一座宫殿的气派。只是这里的寂静早已被前面三个准备投入战斗的男人打破,阿凯和tige站成一排堵住前方人的去路,弯腰弓着身子就要一促即发,老陈则是靠近屏风处堵住另一条通道,宫殿深处不时发出呜呜的动物鸣叫,悲鸣中杂夹着些许愤恨。此时我俩正好看到前方不远处亮堂的宫殿,正巧直对着老陈将他们三人的状况一览无遗,唯独始终没有瞧见敌对的那个黑影,只有回荡着动物鸣叫的余声,终于就要柳暗花明走出来了,我俩喜不胜收,不觉得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那团绿色黑影怒吼着左右摇摆不定,忽然一个纵身往左侧一跃而下,正巧迎面撞上从左边暗黑的小路出来的我们。“啊!”看着那团突然凭空蹦出一个绿色毛茸茸的东西,我惊吓的尖叫一声,二狗手快的挡在我面前紧握的双手放出兹兹的声响,冲着那团黑影的脑门喷去,那家伙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连退几步又堵回到死胡同,它诧异的紧贴岩壁两眼在我们身上蜻蜓点水般游离,似是在观察。
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定眼一瞧那是一个全身泛着绿色荧光,遍身竟是黑毛一片头围较大前额突出,两眼如同满月,远远望去身高不过我足膝,宛如迷你版的原始人,这正是老陈口中念念不忘的“侏儒人”准确的来说正是原本游走于夏威夷岛的神秘曼涅胡内人!看得实在叫人骇极,我们几人正好守住通道口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势将其牢牢捆住在中央。静立数分钟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个花岗岩宫地形错综复杂,通往宫殿中心的地方也是有好几条路,如今还有两个路可通到花岗岩宫,我快速扫视这个壁光摇曳的宫殿,视线牢牢被靠近老陈的一个角落里森森白骨给惊呆住,那是堆成小山的白骨零散堆砌在一起,钟乳石的滴水顺势滴落在上面发出清脆的音律。
所有人神经紧绷气氛凝聚,最后打破诡异寂静的是右侧的老陈,只见他边不停歇的抓着脸颊边恶狠狠的盯着期待已久的侏儒人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止一次的见过你吧。”对老陈和颜悦色的问话,其他人嗤之以鼻,这个只会动物嚎叫的矮人又怎能用顺畅的文字回答你呢?尽管这样,正前方的两个男人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对此前的了解这样身体健硕肌肉强壮的矮人还有一个。
听到此话,紧贴岩壁的矮人眼中泛着光竟然有一丝游离,看向老陈的眼光俨然像是研究实验者的神情。浑厚的声音一出让我们大惊失色:“没错,老陈我们见过面的,在第二间密室之中你可还记得?”没想到这人竟然说起了非常标准的中文,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思维顺畅毫无阻碍,我震惊的微微后退,使劲揉着双眼确信那绿色毛茸茸矮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听到这人会说话,老陈使劲抓两颊的手僵直住了,随后眼波流转泛着希望的金光:“那样封闭的密室竟然还能出现一个人?你究竟是谁?快回答我的问题!”他语气强硬容不得丝毫答非所问,他心中急切想知道自己丧失一半的记忆究竟是什么?又是为何莫名其妙的变成内奸的怀疑对象?本是站在正义一边的他竟然被指认成沾满鲜血的杀人者?
想到这些他心底一沉,今日必须要来个了解。那矮人语气里有些许骄傲,非常傲娇的回答:“你眼中所见的何以见得就是事实?那个看起来像是密室难道真的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的密室?你太天真了,房间里各种厉害的机关又不是没见到过为何还这般幼稚?”他嘿嘿一笑,泛着荧光绿的毛茸茸大手摸了摸下巴,往前走了一步,tige暗中慢慢抽出黄金银针眼神犀利。
没想到这矮人竟然知道密室中遇到的所有细节,难道他就是监视我们中的一人吗?如果是这样说来,一切就说得通了,唯一不通的是老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满是讥讽的语气嘲弄,老陈有点被激怒了,冷笑一声沉住气:“那,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说出,话语的余音在空洞的宫殿里回荡,从某处黑暗里传来一阵阵轻拂过地面的湿润蠕动声。那矮人瞥了瞥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起来:“幻术,我在你身上使出了幻术,不过只是稍加用话语暗示了一下你,竟然唤醒出你内在的另一个自己一个凶狠残暴又木讷的人。我只不过是走到你面前用一段已预定好的故事引导你,只要提到‘绿色侏儒人’的触发词,便唤醒你内心野兽的一面,为我们所用。当然,像我们这样的矮人对这样的词语根本不抵触,反倒是一种荣誉,尤其还能控制能力过人的正常人,这让我们很有成就感呢。”他微微顿了顿,掩饰不住的欣喜,非常满意老陈所作的事。黑暗处一双狠毒冷漠的褐眼一闪而过,那种挠心的虫子蠕动声似近非近,像是碍于某种力量想近一步又停驻不前。
骇人的笑声此起彼伏,矮人放荡不羁的大笑似乎只是对自己的能力和完成的目标很是满意,没有丝毫的恶毒:“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想有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不过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扫除心怀叵测之人就是我们的目的。”tige盯着岩壁处的矮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复杂之情。阿凯往旁边不经意的挪了挪,用余光看向我,我微微点头,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老陈确实是被人催眠后做了很多可怕的事,那么队伍中暗藏的间谍自然不言而喻了,我的目光看向蓄势待发的tige。
老陈反而有些欣喜若狂,口中喃喃自语:“这样说来,我是受人操纵而非心思叵测之人的行列中咯,那么你刚才说的我们是指的谁?”话音刚落,黑暗处竟然响起悠扬而奇怪节奏的笛声,声音响彻整个花岗岩宫分不清来自何种方向,乍听又似乎是在岩壁内。陡然间,那种非常熟悉的阵阵骚动声从老陈身后袭来,那大片密密麻麻的虫子随着笛声纷纷掠起,在岩壁上投射出眼镜蛇般的攻击倒影,安静如初毫无声响正隐秘在黑暗中等待这一刻最后的一击!
“老陈你身后!”我正对着老陈的方向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呼喊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岩壁处的正前方发出一声惨叫,tige身形一动那枚银针已死死钉住了矮人的半边肩膀,黑色毒液正慢慢渗透体内。老陈听到我惊恐的呼声,刚往后一看,刹那间摆出眼镜蛇形状的虫子蜿蜒腾飞起来,划破长空轻柔摇曳的直接朝老陈身上飞去,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蠕动的虫蛹,那种撕心裂肺地惨叫声直窜耳膜,老陈跌倒在地打起滚来,几百只虫子瞬间钻破皮肤细肉慢慢渗进人体内,所经过的部位都凸出红肿血斑,皮开肉绽令人惨不忍睹,顷刻间被裹成肉球的老陈,工装服的一个口袋里滚出两个白色药丸,里面散发着淡淡清香,正是这种甜甜的清香味才让这虫子受了蛊惑般蜂拥而至,加以受到训练所爆发的威力更是不可小觑。
恍惚间,被钉在壁中的矮人爆发出得意的大笑:“弥赛亚最想看到的就是废弃的棋子消失…。。哈哈哈哈哈哈…。老朋友,谢谢你的一臂之力。”猛然间眼神肃静,发出可怖的目光用手使劲扯出钉在左肩上的银针,他嘴角渗出细血,还没看清是何种动作时脚下地板裂开,整个人看着我们笑着滑了下去。久盯很长时间的tige心中知道,此人很有可能和设置者是一伙的,那么他有极大的可能知道秘笈所在,看到此人一动他如同急飞的鸟儿扑了过去也顺势进入,刚一碰到机关门便关上了。
老朋友?听到方才矮人大笑之时的话我心底一揪,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身后有股阴森冷风拂来,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盯着我的后脑勺,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转身,黑暗中一道刀疤痕迹显露出来,接着高挺鼻梁和浓黑剑眉若隐若现,现形一秒随后又褪入黑暗中去。
“那…那就是李烟雨!”我惊讶的发不出声来,还未等我弄明白双脚刚往前迈出一步,忽然脚底一踩空所站之处的地板上一道狭门裂开,整个人被吞了进去:“救命!”
阿凯转眼一回头脸色煞白,整个人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竟是被活生生的弹了回去,地板变得崭新如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