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尸检结果

入夜之后，萧辰正在解剖室内对死者的器官进行称重，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老萧老萧！尸检报告出来了吗？桌上这个就是吗？我先拿走了啊！我给你带了夜宵，先放这儿了啊……”

助手们一阵发笑，每次宋队长来找萧法医，动静都大得像敲锣打鼓一样。

萧辰叹息一声，“烦死了，这家伙一会还要来！”

他吩咐助手接手剩下的工作，自己摘了手套清洗过双手，换掉无菌防护服，来到外面的试验室。

果然，过了五分钟，宋飞鹏一边看报告一边回来了，问：“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

萧辰平静地解释道：“肝温显示死亡时间是八点，但体表体症均显示为九点，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改变了现场的温度，延续了尸体变化的过程。”

宋飞鹏皱了下眉，坐下来，叼上根烟，萧辰说：“别在试验室抽烟！”

“但肝温也未必会准，如果死者生前有发热症状……”宋飞鹏喃喃道。

“我正在检查她的肾和肝脏。”萧辰简短地答道，“后续有新发现我会补充上的。”

宋飞鹏仔细地又浏览了一遍尸检报告，死者后脑处的两处锤击伤形成最早，也最致命，造成了枕骨骨折，脑膜动脉损伤引起颅内出血，脊椎上的两处应该是在死者仍在挣扎时击打的。

萧辰继续说：“关于凶器的形态，我还需要做一个试验，明天出结果！”

“行……这两样东西你也化验一下！”宋朗指指桌上的杂志和荧光粉。

萧辰拿起杂志来翻看，宋飞鹏解释说：“这上面可能有死者的DNA，荧光粉是在现场发现的，书上也有，可能是凶手带来的。”

萧辰点头，“你查一下，死者的晚餐是几点钟吃的，这有利于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

“OK，我先走了！”

宋飞鹏点上烟，风风火火地走了，萧辰看见桌上的煎饺外卖，无奈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调查继续进行。

警员们把他们的发现陆续汇报给宋飞鹏。

王兵说：“冯帅对我说，案发当天，他和刘佳吵了一架，因为刘佳的舅舅答应把他俩调到一中，可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冯帅有点不满意。”

宋飞鹏好奇地说：“他俩的感情好吗？”

王兵一本正经地回答：“三句话不离刘佳的舅舅，我觉得冯帅更爱她舅舅。”

宋飞鹏被逗乐了，“然后呢？”

“他们是上午吵的架，后来在微信上又讲和了，冯帅承诺晚上带刘佳去吃寿喜锅，冯帅有一辆大众，平时不开的，借给哥们用了，他那天下班之后去讨车，因为一些事情耽误，直到八点钟才赶到。他说他联系不上刘佳，以为刘佳还生他气把手机关了，就离开了。”

“车当时停在外面还是里面？”

“外面，他是走进学校的，看门大爷见过他。”

“他没去刘佳的办公室吗？”

“他说去了，看见里面黑着灯，门也锁着，就走了。”

“具体时间是……”

“八点四十吧！”

宋鹏飞靠在椅子上，在心中整合了一下冯帅的证词，现场的温度被人控制，那么死亡时间从八点到九点都有可能。

冯帅在他心中的嫌疑度并不高，但查肯定还是要查的，宋鹏飞向王兵交代道：“核实一下冯帅的证词！”

“好的！”王兵没有立即离开，“队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你说。”

“是不是可以查查当年被死者害得瘫痪的那名学生的家庭？”

“理由呢？”

“我看了尸检报告，打在脊椎上的两锤似乎是凶手在报复，当年那名学生也是伤在脊椎。”

“嗯，我会考虑的！”

不止一名警察提出这个动机，认为是报复，宋鹏飞打电话去医院问过，那孩子的情况今年已经有所好转，报复的推测似乎有点站不住脚。

刘佳在老师之中人缘也不咋好，暗地里讨厌她的人很多，宋鹏飞觉得还是先挖掘死者身上的线索。

王兵刚走，两名警察进来汇报，其中一人说他找技术人员检查过了，空调近期确实有使用痕迹，眼下正是四月，春暖花开，还用不上空调，所以应该就是命案当晚被凶手打开的。

“聪明的家伙！”宋鹏飞喃喃道。

另一名警察按照宋鹏飞的吩咐，去刘佳带课的班级和年级了解了些情况，上个星期二，刘佳曾在5班辱骂过一名作业没做好的男生，男生顶撞了几句，惹得刘勃然大怒，让冯帅把该男生带到操场去罚跑步。

星期三，她还在4班看见一名女生涂指甲油，冷嘲热讽了几句，女生脸皮薄，下午没来上课，刘佳打电话向女生的家长说明了情况。

星期三下午，有一名男生迟到半小时，被刘佳罚站，路过的张老师告诫刘，在走廊罚站很不好，这属于体罚学生，让领导看来是要说话的，刘佳呛了张老师几句，意思大概就是“我的学生要你管”。

张老师是名教英语的女教师，今年三十七，孩子都十几岁了，自己好心好意提醒刘佳却被她呛，让张老师感觉很屈辱，她跟几个要好的同事抱怨了这事，大伙都说刘佳一向豪横，最好离她远点。

星期五，教职工大会，刘佳无故缺席。

星期六早晨，刘佳迟到，校工老王见到她的时候，看见她眼泡黑黑的，好像还有点宿醉，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这女教师太没有形象了。

星期六早晨，刘佳在4班没收一名女学生的日记本，这女学生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成绩也较好，上课翻日记本被刘佳看见，没收之后还抛下一句轻蔑的“你才多大就想这些”，引起全班哄笑。

这些是刘佳一周以来的“事迹”，宋鹏飞听罢，问：“日记本？我在死者的个人物品里没看见过它。”

汇报案情的警员说：“学生们中午十一点半放学，要不我再跑一趟。”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