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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章)

20.第 20 章

Engelchen / 2024-11-06 11:42:58  / 下载TXT - 下载Z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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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想到那个人,纳薇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没了胃口。

见她脸色不好,安德亚斯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纳薇摇头,放下刀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你和他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发型、气质和风格。”

安德亚斯笑道,“是不是对你们亚洲人来说,西方人都一张脸?”

纳薇一怔。

“无心冒犯。但我觉得,两个人长得完全一样,世间少有。而且,科学上也解释不通。”

被他这么一说,她有点不确定起来,毕竟认识两人时间不长,也没机会将在眼前同时对比,说不定只是脸上某个部位相似,才会导致这样的错觉。

纳薇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兄弟?”

“有一个弟弟。”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不过我们不是双胞胎。他和我长得也不是很像。”

纳薇松了口气,“也许真的是我有脸盲症。”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谁?”

安德亚斯道,“就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乖戾、嚣张、粗俗、高傲、自大。”纳薇把所有的贬义词都用上了,还是觉得不足以形容他坏的万分之一。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惹到你了。”

“岂止惹到,差点……”丧命。

见她欲言又止的,他扬了扬眉头。

“总之,他是一个非常凶残的人,很难相处,而且心理变态。”她停顿了一下,总结道,“你有多好,他就多坏。”

安德亚斯问,“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在夜场。”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纳薇偷瞄了他一眼,补救道,“我和朋友一起去……玩的时候,认识的。”

他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香槟,一双眼睛在太阳底下流光四溢。

纳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了话题,问,“你是哪里人?”

“丹麦。”

她长长地哦了声,实在想不出怎么接茬,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看过丹麦童话。”

他笑得温和,“最喜欢哪个故事?”

“其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还记得小美人鱼。”

安德亚斯道,“海的女儿。可惜是悲剧收场。”

“悲剧才让人刻骨铭心。”

这个他赞同。

“牺牲自己的生命,成全别人的爱情,这很伟大。”

“你不觉得小人鱼很傻吗?”

安德亚斯摇头,“当今社会有牺牲精神的人越来越少,如果进化是必然,那么,自私和贪婪不应该成为人的本性。”

纳薇听了,忍不住嘀咕,“真是南辕北辙!”

他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纳薇打了个哈哈,“你什么时候回丹麦?”

安德亚斯道,“也许下个月会回去一次。”

“如果回去,寄一张明星片给我,可以吗?我想看看国外的天空长什么样。”

他失笑,“当然。”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通过交谈,纳薇发现安德亚斯知识渊博,眼界深远,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带着一股定力,而这股定力来自于他的自信。

纳薇摸着酒杯看他,眼底满是羡慕,妥妥的人生赢家,哪像她……欠了一屁股烂债,还要被男人玩。

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眨眼,一瓶香槟见了底。

“没想到你酒量挺好。”

纳薇吐了吐舌,道,“是这酒的味道好。甜甜的,像汽水。”

他笑问,“要不要再来一瓶?”

她可不想给眼前这个绅士留下个酒鬼的印象,便摇了下头,“不喝了。”

安德亚斯并不强迫她,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纳薇在心里感叹,要是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像他这样,彬彬有礼,谦谦君子,那就好了。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买单的时候,安德亚斯没掏钱,只是签了单,纳薇伸长了脖子,也没瞧见最后他到底付了多少。

“谢谢你的慷慨请客。”

安德亚斯道,“我的荣幸。”

纳薇问,“你平时说都在这样咬文嚼字吗?”

安德亚斯露齿微笑,“一般不,只有遇上美丽的女士才会这样。”

她也跟着噗嗤一声,“你真会开玩笑。”

走到酒店外面,那辆拉风的轿车已经等着了,司机下来替两人拉门,服务周到。

“你住在哪里?”

旅馆在市中心,并不是星级宾馆,而是最廉价的那种,纳薇不想让他瞧见,便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那好。”安德亚斯走向汽车。

两人背道而驰。

灰姑娘的美梦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纳薇耸了耸肩,心中飘过几分惆怅。

不过,惆怅归惆怅,心还是自由的。

走了没几步,身边吹来一阵风,她回头一看,是安德亚斯追了上来。

安德亚斯摸着肚子道,“突然觉得吃的有些饱。”

“我也是。”

他笑了,“那正好一起散个步。”

拐了一个弯,走入闹事街,逐渐繁华起来。

安德亚斯又高又帅,穿衣还有品味,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因为他的缘故,纳薇觉得路过的人都在看自己,眼里赤.裸裸的都是羡慕。心中小小的虚荣心瞬间膨胀,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莫名骄傲。

人来人往,纳薇被迎面走过的人撞了一下,幸好身边有安德亚斯,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的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纳薇抬头,正好瞧见他的下巴,刮得很干净,没留半点渣,一路下来到喉结,那是一种低调的性感。

如果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就好了。

她皮厚地想,同时心里也知道,这永远只是奢望。

他低下头,看见她在怀中仰望自己,便勾嘴笑了笑。

纳薇脸一红,心中小鹿乱跳,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站直身体,胡乱地扯了个话题出来,“丹麦的马路上也有这么多人吗?”

“嗯,哥本哈根的人也不少。”

“你家在哥本哈根?”

“是的。我父母住在那里,我也是在那里出生。”

她又问,“你们那边的冬天会下雪吗?”

“会。最冷的时候,有零下15°,大雪纷飞。”

她咋舌,“天啊,我们这里常年30°。我都不知道雪花长什么样子。”

安德亚斯道,“所以,我喜欢泰国的天气。”

她脱口而出,“那泰国的女孩呢?”

他笑了笑,“很美丽。”

虽然是赞扬,却巧妙地绕开了她的问题,纳薇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狡猾的。

“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只要不是太私人的。”

纳薇眼珠子一转,道,“丹麦属于北欧吗?”

“是的。”

“那里还有海盗吗?”

他笑着摇头,“早没有了。”

“你们那能瞧见北极光吗?”

“丹麦瞧不见。”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回答后,他才发现上当了,顿时哑然失笑。

她也跟着笑。

两人聊着天,气氛和谐。

走入主街后,人更多,仿佛大家都不用上班。

纳薇道,“听说,这个城市80%是外来人口。”

安德亚斯嗯了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走过街角的时候,人海茫茫中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脚步一转,突然偏离了大路。纳薇猜不透他要干嘛,急忙也跟了上去。

他穿过人群,在一个卖花老太的面前站住了脚。老太婆看起来起码有八十了,背驼得很厉害,一张脸几乎贴在膝盖上。她坐在车来车往的街边,眯着眼睛、抖着手,把兰花编成一串项链,挂在脖子上,然后继续编织下一串。车子行驶过,扑了她一脸灰尘,看见有人路过,时不时地举一下手,灰暗的眼珠子不知道看向何方。她的身边摆着一个小碗,里面有一些硬币,又脏又可怜。

安德亚斯看了她一会儿,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塞在她手。

老太婆抖抖索索地去碗里挖零钱,可是没有足够的钱找他。

安德亚斯摇头,“不用找了。”

老太婆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大街上,过路的行人那么多,谁都不是瞎子,只不过看见了也都装作没看见。只有他,看见了,会走过去。在阳光下,他的身影异常高大,仿佛带着一圈金光。

在他掏钱的那一刻,纳薇突然觉得他一定是个好人,有一颗慈悲为善的心。

他听不懂泰语,便转头望向纳薇,问,“她说什么?”

纳薇回神,翻译道,“她说,谢谢你,好人会有好报。”

他笑了,笑得亲和良善,同时依样画葫芦地还了个一个礼。

纳薇看着他,暗忖,这才是真正的王子,有钱,有颜,有风度。亚力克那群人渣,根本没法比。

老太婆抖着手,取下颈间的兰花项链,递给他。

安德亚斯双手接过,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纳薇,举高了手,作势要送她。

见状,她配合地伸出头,让他将项链戴在自己的颈子上,然后拉着裙子,摆了一个pose。

他向后退开一步,上下打量她了一眼,然后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她笑开了。

两人的互动,无声胜有声。

没走多远,又出现一个类似的老人,也在卖兰花项链。安德亚斯同样给了她一千块,纳薇接过项链,带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穿着西装,带着兰花项链,看上去不伦不类,却让人亲近。

一路上,这样的老人不少,安德亚斯并不吝啬于钱,见一个给一个,每一个都是一千,十个就是一万。纳薇突然觉得他这挥金如土的手法,和亚力克有点像,只是用途不一样。

安德亚斯散财后,问,“这些老人,没人管吗?”

纳薇摇头,“泰国这么多穷人,谁也救不了谁,所以干脆选择冷漠。”

“悲哀。”

“是啊。可是泰国就是这样的国家,社会等级森严,穷人更穷,富人更富,富人剥削穷人,穷人根本翻不了身。”

闻言,安德亚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那么你呢?你想翻身吗?”

纳薇不知道这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的,但还是点头道,“我想,只是没有机会。”

“如果有机会呢?”

她毫不犹豫,“我会紧紧把握。”

安德亚斯笑了,那笑容映着身后的阳光,光彩夺目。

他朝着远方的河流点了点下巴,问,“想不想坐船?”、

***

第二十二章

走到河边,大人带着小孩,小孩拿着河灯,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纳薇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是水灯节,一年一度,难怪这么热闹!

河边的小摊小贩都在卖民族服饰,琳琅满目的,纳薇瞧着爱不释手,忍不住进去逛了一圈。

摊主见了,立即迎上来揽生意,道,“喜欢就试试。今天是节日,给你打八折。”

纳薇回头去看安德亚斯。

他微笑,伸手做了请便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温文尔雅。

她挑了一套,摊主给她拉起个布帘,让她在里头换。

单肩无袖背心,一条长方形的披肩越过左肩,向后背摇曳垂下,筒裙如同纱笼一般,显出她的长腿。摊主帮她把头发盘了起来,发髻别了两朵白色的兰花。

她笑意盈盈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展莲花灯,就像一个站在画中的古典美人。安德亚斯一怔,不得不承认,那一瞬,自己确实被她所惊艳。

纳薇双手合十,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萨瓦迪卡。”

他很快回神,掩饰住刚才的失神,毫不吝啬地赞美,“很漂亮。”

安德亚斯买了单,对摊主道,“这衣服就暂时放在这里,我一会儿让人来取。”

他出手大方,买了衣服,还给小费,就是让摊主送上门去也是愿意的。她看着纳薇,语气中透着无限羡慕,“姑娘好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纳薇脸一红,偷瞄了他眼,道,“他不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这城市的男女关系就两种,不是爱人,就是嫖客和女支女的关系,简单粗暴。

摊主瞬间了然。

见她的表情,纳薇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了。

摊主八卦地问纳薇,“他结婚了?”

“没有。”

“有女朋友了?”

她摇头。

摊主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得抓住他啊。嫁个好男人,一辈子都能翻身。”

纳薇逃一样地跑了出来。

安德亚斯跟在后头,几步追上,问,“你们在讨论我什么?”

她转开脸,望向别处,“没有。”

看着她红的发亮的脸,他也不去拆穿她。

因为节日,游船连贵宾舱都客满,心血来潮去坐船游河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但,就算不坐船也有很多活动,放孔明灯、放河灯、放烟火……

在河边散步,六点后,天渐渐黑了下来。

烟花升天,照亮大地,人们开始载歌载舞,水灯节正式开始了。

河岸边的草坪上放着一座很大的莲花灯,周围围着很多善男信女,在祈祷。

“等我几分钟,可以吗?”

他点头。

纳薇走了过去,将河灯放在脚边,从腰间的小荷包中掏出一个硬币,捏在手里许了个愿,然后随手一抛,硬币掉在了莲花灯的最中间。

安德亚斯远远地看着她,莲花灯的火光照在她脸上,虔诚而又真实。

纳薇求完心愿,抬头随便一望,撞上了安德亚斯的目光。

她扬起嘴唇,浅浅一笑。

那一笑,让他有种莲花盛开的感觉。

祈祷完毕,她捡起河灯,走了过来。

“你有信仰吗?”

他点头。

“基督教?”

“天主教。”

对她来说没区别。

纳薇又问,“你经常去教堂吗?”

“小时候常去。”

纳薇笑道,“我几乎每星期都去寺庙。”

“去许愿?”

“去赎罪。”

“赎罪?”他对她的用词有些惊讶,半真半假地问,“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

他不解,“那为什么要赎罪?”

“人生出来都有罪的,洗清了这辈子的罪孽,下辈子轮回,一身清白,可以投一个好胎。”

安德亚斯点头,“理解。”

她提着莲花灯,走到岸畔,蹲下来,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便转头道,“借个火。”

安德亚斯也没有,于是他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只火机。

“你不吸烟吗?”

“吸烟有害健康。”

见他点亮火光,她忙捧着莲花凑了过去。

莲花的花蕊是一小节蜡烛,他小心翼翼地点亮,火苗在两人之间摇曳。

“希望来年风调雨顺,赚更多钱。”纳薇许完愿,将莲花灯放入水里,手一松,莲花灯随着波浪满满朝着远处飘去。

不一会儿,河面上边飘满了水灯,风一吹,忽明忽暗,很美很壮观。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沙滩上,人们在放孔明灯。

白色的灯笼,约莫半人高,在黑暗的天空随风飞向天空。

“我们相信,一年里的晦气和厄运,都会随着天灯一起飞到九霄云外。”纳薇看他,“你们那有这习俗吗?”

安德亚斯摇头。东西方的区别,地球那一头自然不会有。

她向他招了招手,“那就一起。”

为了表示诚心,人们请来僧侣,敲打着锣鼓,念诵经文。

安德亚斯什么都帮纳薇买单,就是天灯,没抢着付。因为他知道,那里头寄放着她的希望,外人不好插手。

他在一边替她举高灯笼,纳薇弯下腰,点燃里面的火烛。然后,他轻轻一松手,孔明灯晃晃荡荡地飞向天空。

她望着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的灯笼,仿佛那里装的是自己的心。期待有一天,她也可以这样,砍断一切枷锁,自由的,在空中翱翔。

纳薇双手合十,低头许愿。

再抬头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天灯占满了,如同繁星,照亮了黑夜。

安德亚斯忍不住去看她,那一刻,他瞧见了她眼底的水光。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夜空,各怀心思。

静谧温馨的一刻,偏偏这时,纳薇的手机响了。连续不停的,像在催命。

纳薇抱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通电话,那一头,瓦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纳薇,快救我,这,这边出事了!”

信号断断续续的,背景声音嘈杂,纳薇听得很费力,不由加大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我,我和人起了点冲突,你快点过来……”瓦娜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突然尖着嗓子叫道,“别碰我!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钱。”

她的声音太尖锐,隔着手机,安德亚斯都听见了。

纳薇心口一紧,顾不得问其他,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瓦娜飞快地报了个地址,紧接着又是一阵噪音,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看样子瓦娜是遇上了麻烦,她像热锅上的蚂蚁,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对安德亚斯急道,“我要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你去哪里?”

她心不在焉地道,“朋友遇上了点麻烦。我要过去看看。”

“一个人过去?”

纳薇点头,“我们只是来曼谷游玩的,谁也不认识。”

安德亚斯看了眼手表,道,“你不还认识我吗?”

想着瓦娜,纳薇心神不宁,也没心思琢磨他的话,“我先走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同时,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别急,我送你过去。”

纳薇想拒绝,可是,他的动作比她快,眨眼功夫那辆白色的房车已经拐出了街口,出现在彼此的视线里。

两人虽然散步,但司机一直跟着,以便随叫随到。司机下车,拉开门,请她上车。

见纳薇迟疑,他不疾不徐地道,“看样子,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他说得对,有个高大的男人跟着,确实让人心定。纳薇没拒绝,飞快地报了地址。

车轮胎一滚,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阴冷的小街巷,这里是繁华背面,不会有人过来。

瓦娜坐在栏杆上在抽烟,身边几个小喽啰时不时地摸一下她的大腿,要么用动作、要么用语言在骚扰她。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十分妖媚的女人,一看装扮就知道是路边野鸡。

纳薇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这些人的,也来不及细想,车子还没停稳,就开门下车跑了过去。

“瓦娜!”

听见叫声,瓦娜转头,看见纳薇来了,立即松了口气。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她跳下地想跑过去,却被几个背后的小喽啰一把掐住。

“去哪?”

“放开我。”瓦娜挣扎起来,却始终甩不开对方,纳薇见自己好友受牵制,情急之下,举起包去打他,同时喝道,“松手!”

那人吃痛,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随即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纳薇以为自己会被打得很惨,但预料中疼痛却没到来,巴掌在落到她脸上之前,被人挡住了。

安德亚斯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喽啰骂了声,“草你妈个君子。”

纳薇站稳后,将瓦娜拽到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瓦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纳薇用力摇了摇她道,“你倒是说啊!”

被她逼急了瓦娜索性道,“我欠了他们的钱。你先借我一些,回去我就还你。”

纳薇满腹疑问,“你又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欠钱?”

瓦娜跺脚,“你别问了。总之回去再说不行吗?”

“那你欠了他们多少?”

小喽啰伸出一只手,道,“五万。”

瓦娜叫道,“五万!你刚刚明明说五千的。”

小喽啰瞥了眼安德亚斯的那辆超炫房车,道,“那是刚才。现在,我就要五万,否则谁也别想离开!”

这么大一笔钱,纳薇哪里有,拉住瓦娜的手,问,“你怎么会欠他们钱的?”

瓦娜答不出。

这时,一直站在喽啰身后的妖媚女人走了过来。看见安德亚斯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先是搔首弄姿了一番,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才将注意力转到纳薇身上。

她撇了撇嘴,指着瓦娜道,“她抢我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原来,瓦娜在街头搭讪了个男人,说好了五千块包一个晚上。谁知,这个浓妆艳抹的站街女突然冲了出来,抓住瓦娜就是一个耳光过去,硬是说这是她的地方,要抽10%的提成。瓦娜当然不肯,两人就当街撕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站街女不是一个人,背后有一个团伙盯着,一把架着她绕到这里,说要和她好好聊聊人生,内容当然是钱。

纳薇气得直跺脚,“瓦娜,你……”

瓦娜抿着嘴,不敢说话。

虽然怒其不争,但毕竟是朋友。不管对错,先离开这里再说,她二话不说,拉开到手提包,把皮夹子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

所有零钱加起来,里面就只有三千块。

女人一把接过,塞进胸罩里,道,“打发叫花子啊。连个零头都没到。”

纳薇将皮包给她看,“我没钱了。”

她眼睛一转,指着的安德亚斯道,“他有钱。让他给。”

瓦娜立即望向安德亚斯,这人一表人才,气质和风度都是人中龙凤,顿时眼中生出一线希望。

纳薇却不愿拉他介入这龌龊的交易,用力摇头,“他不和我们一起的。”

“骗谁呢?我看见你从他车里下来。不是一起的,他会站在这里凑热闹?”

女人走向安德亚斯,把手臂搭在他肩上,道,“帅哥,你女朋友欠了钱,怎么样?你替她还么?”

安德亚斯向后一躲,让她扑了个空,从皮夹里抽出一把钱,扔给她,“只有三万。”

女人看到他皮夹上的logo,眼睛都亮了,上下一扫,就知道这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金主,便道,“五万,一分不能少。”

安德亚斯低头看了眼手表,离9点还有几分钟,便对纳薇和瓦娜道,“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纳薇不放心,“怎么处理?”

安德亚斯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相信我吗?”

她迟疑地点头。

“相信就走。”

纳薇还想说什么,却被瓦娜一把拉走,“我们帮不了什么,留下也是累赘。”

安德亚斯等她们都走出视线后,道,“给你们三分钟,拿上这三万,离开我的视线。”

女人还没出声,身后的小喽啰就笑了起来,“不然会怎样?”

他扯松领带,拉高袖子道,“你会瞧见我不太友善的一面。”

……

十分钟后,几个喽啰全部倒地,而站着的人还意犹未尽。

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匹狼,目光一转,盯上了女人。

女人大惊失色地向后退去,脸上的表情犹如见鬼。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走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拎过来问,“这见鬼的是哪里?”

女人痛极,却不敢叫,抖着身体回答,“金缕街。”

他提高了声音,“哪里?”

女人尖叫,“曼谷的金缕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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