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孙志友耷拉下了脑袋,喃喃道:“都怪我这张嘴……否则那孩子,也不会死。那年中秋过节,多喝了几杯,一时没管住嘴,就跟英莲坦白了那孩子的事儿,并且请求她同意我把那孩子从福利院接出来养着。”
“吴英莲当时什么反应?”
孙志友叹道:“她哪里肯。当时就闹起来了,锅碗瓢盆什么的摔了一地,说什么跟了我这么些年,我的钱就只应该给士凯用,骂我当初不应该给那女人十二万。”
“后来呢?”
“后来……我就认怂了嘛,答应不再提这事儿了。”
陆鱼塘讥笑道:“你可真爷们儿,要接回自己的亲骨肉还得借着酒劲提出来。”
孙志友苦着张脸解释道:“你是不知道,我之所以什么都依她,这一方面…我是的确对她的感情很深;另一个方面么,哎,我也不敢招惹她,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母子俩是靠着我生活的,所以对我和她混在一起的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英莲为了这事儿在村里闹……要是她到处乱说我对不起她、欺负了她之类话,那我还不得被白石村的吴姓人给活活打死?闹得不好,我的那个小道观都得被他们拆喽!”
陆鱼塘甩了甩手:“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成功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是个怂包。接着说吧。”
“那年中秋后大概是……三天左右,是傍晚,英莲母子俩摸黑找到道观里来了。当时吴英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说士凯回家跟她说,他去学校用零食把田欢欢给骗了出来,然后按在一个水洼里给活活淹死了。我当时听到这话人都傻了。”
左铃拧着眉头问道:“当年只有13岁的吴士凯,为什么要去杀田欢欢。”
“哎!!我是真没料到士凯当年小小年纪的,心肠竟然那么的狠毒。他说中秋那天我和他妈吵架的内容他全部都听到了,他当时说要确保我的钱今后就只会给他一个人用,不允许别的孩子来抢,所以……他就要杀了田欢欢。”
左铃听到这话咂吧了几下嘴,扭头望向了陆鱼塘:“太可怕了……一个13岁的孩子竟然会为了钱去杀人。这……这简直太可怕了,人性竟然能黑暗至如此?”
陆鱼塘摆了摆手:“不奇怪,人性的黑暗,说白了就是某些原始动物本能的一种体现。成年人会在道德观念的教养下努力的将这种本能给压抑住,而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则往往会表现出一些动物本能的行为,就像那些野生动物的幼崽,为了抢奶,甚至会自相残杀。有意思的是,人们却经常将孩子们无意间展露出的本能行为称之为‘天真’。吴士凯是为了自己今后享受到更好生活,所以才去杀了他认为的竞争者田欢欢,其实这也是一种动物本能的体现,与动物幼崽因为抢食物而去杀戮在本质上没有区别。”
左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孩子越早接受良好的教育,那么就会越早的认识到某些本能的行为是不符合社会价值观的,也是不符合身为高等智慧生物的身份的。说白了,吴士凯,是个从小就没有被教育好的孩子。”
陆鱼塘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说也行。行了行了,别打岔了,让他接着说。”
左铃冲孙志友甩了甩手:“听见没?”
于是孙志友接着交代道:“后来……吴英莲就跪着求我,求我帮忙别让警察抓住士凯。我当时……虽然心痛,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心想着就算我把事情闹大了也于事无补、田欢欢也活不过来,反倒会害得士凯被抓走,所以……思前想后,我就答应了。”
“你竟然还答应了……你的行为…啧啧,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左铃感叹道。
而陆鱼塘则摇了摇头,冷笑道:“还别说,这家伙的头脑当时还非常冷静呢,懂得不被情绪去左右行为,做了一个当时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说下去!”左铃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
“然后……我就问士凯,田欢欢的尸体在哪里,他说给拖在路边的草丛里藏着了,我就连夜骑着三轮摩托车去把田欢欢的尸体给带回了道观。然后……当夜我就用模子板浇筑了一个水泥块,把……把孩子尸体藏水泥块里头了。”
左铃立即质疑道:“这不对吧?那个水泥块可是分了两次浇筑的,先是浇筑了一块底板,干了后把尸体放上去,然后再二次浇筑。是这样的么?”
孙志友点头:“确实是分两次浇筑的。”
左铃摊开了两手:“那……等水泥底板稍微干一点足以承受尸体重量的话,至少要个两天的时间吧?第二次浇筑之后的话,也要个几天才能干吧?可道观当时正在施工,白天工人来施工看见这个水泥块的话,你怎么解释?”
孙志友答道:“当天夜里我就给工头打了电话,跟他说……我认为后面几天的日子不好,不适宜动工,让他们干脆空个把礼拜再来。我本来就是个道士,讲究这些的,所以工头也没说什么,答应了。”
“然后……等水泥干透后,你就给扔池塘里去了?”
孙志友点头:“对。是半夜骑着三轮车运到水塘旁边的,然后推下去的。”
“那么大的水泥块,你一个人搬上车搬下车的,有那么大力气?”
孙志友拧着眉头回想了片刻,答道:“下车还好,把三轮车倒到池塘边,车斗升起,直接推下去就是了;上车也简单,当时道观正在施工,有三脚架和滑轮,吊起来就是了。”
左铃微微颔首:“那……我们为什么会在水泥块里发现吴士凯的头发?当时搅拌水泥时,吴士凯也参加了?”
孙志友重重的叹了声,耷拉着脑袋说道:“我说呢……你们警察怎么会查到士凯的头上去,原来是因为这。当时是我和英莲两个人一起搅拌水泥和浇筑的,我记得当时英莲的火气很大,是一边打士凯一边干活儿,也许……就是在薅士凯头发的时候,无意间把他的头发给带进水泥里去了吧。”
“啪!”
左铃重重的拍了一下回车键,然后扭头望向了陆鱼塘:“我看……笔录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
陆鱼塘摸着下巴的胡茬,是一脸顽味的盯着孙志友:“先……这样吧,你先把笔录打印出来,给他画押签字吧。”
“行。”
于是左铃迅速把笔录给打印了出来,放在了孙志友的身前。
孙志友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按手印签字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孙志友搓弄着手指上的印泥,冲左铃讪笑了起来,“我可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给交代了,我只是帮忙处理尸体的,人可不是我杀的……那个…量刑应该不会很重吧?”
左铃轻嗤一声,满脸鄙夷的回道:“你可真行,说什么‘我只是帮忙处理尸体’,说的轻描淡写的。那可是你亲儿子的尸体!你竟然帮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处理你亲儿子的尸体,你个怂包!!你的亲儿子被杀了十五年凶手才落网,这全是你的功劳!!你……你简直不就是人你!”
陆鱼塘拍了拍左铃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冲孙志友笑了笑,悠悠道:“不重不重,毁灭证据罪而已,最多再加个包庇罪,也就……差不多三年以下而已嘛。”
“真的!?”孙志友向左铃投去了求证的目光。
左铃咬着牙犹豫了片刻,十分不情愿的回道:“对。”
听到这话孙志友松了口气,面上的表情也是明显的松弛了下来。
可此时陆鱼塘却是话锋突然一转:“你……还犯过其它的事儿么?”
孙志友一怔:“这…这话什么意思?”
左铃也是冲陆鱼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无声的重复着孙志友的疑问。
陆鱼塘耸了耸肩:“我这话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曾经还犯过什么事儿么?”
孙志友是呆望着陆鱼塘,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是……我是真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能犯什么事儿我?”
陆鱼塘紧盯着孙志友的双眼,慢条斯理的掏出了根烟叼在了嘴角,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摸出了火机。
“啪嗒。”
一簇火苗,从火机上蹿起。
可陆鱼塘却没有点燃香烟,而是隔着这簇火苗继续紧盯着孙志友双眼,随即,是突然呲牙一笑……
“不对。你,肯定还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