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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义等这一刻等得实在是太久了,或许他急于想要立功表现自己。
自他来到越国之后,常受人鄙夷,更有人说他得此高位不过是攀龙附凤,全因与公主之情而得。
在此危急存亡之秋受命,不仅为了打破众臣们的荒谬传言,也许更多的却是责任所在。
若此战失败,破城之日恐怕不单是自己性命难保,夫人玲儿与义兄蒋谦,义弟郭云皆难以幸存。
虽然他是后世之人,深知历史上勾践并无此次灾祸,但他无法判定此世历史是否会因为他与同学的到来而改变。
就如吴国朱杰,弑君夺位,成了吴王,而如今石买又因他的到来叛变。这些事迹恐怕史书上都未曾有过记载,而此时的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微弱的改变,更是为了在此乱世中生存下去。
“夫君,你刚才在正殿之上的表现真是威风,玲儿对你另眼相待,不如此次出征让玲儿随你一起,好有个照应。”
玲儿与蒋义共骑马背之上,对他在宫殿中的舌战论兵赞美不绝而道。
“夫人,方才我在正殿之上力排众议,取得统帅之职,并非只是想表现自己。此战意义非同小可,若胜则我在越国便能有立足之地,也可解救越国于水火之中。但我无法肯定此次出征能全胜而归,夫人与义弟郭云留在府上好作内应,若是夫人与我一同前往,不仅军心士气受影响,更会让我分心而难以统兵。”
玲儿听后,怅然若失,许久未语。
蒋义所说不无道理,女子随军出征,恐会引起军心涣散,为统军大忌。
而她心中对蒋义安危更为担忧,此刻或许早已把蒋义的生死看得比越国更重了。
“夫君初次上阵,定要小心,玲儿尚不知你剑法练得如何,若真如所说已有八成,防身或许不难。
但战场杀敌并非剑法比试,稍有不慎尸骨无存,玲儿甚是担心。
未曾想我俩新婚一日,你便披挂上阵,心中惶恐之情难以言表,只求夫君能够平安归来,玲儿在城中等候你的佳音。”
玲儿忧心忡忡之色显于玉颜,蒋义为之动容,安慰道:“此战是我在越国的立身之战,
于公,身为越国大司马,当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为越国平定叛乱,免遭生灵涂炭。
于私,我为夫人之夫君,为蒋谦之义弟,郭云之义兄,更要保你们安危,不可让你们陷入危机。若城破,夫人岂不是遭人侮辱,我义兄义弟性命难保。
夫人无须多忧,我蒋义吉人自有天相,你尽管在府中静候佳音。”
玲儿听蒋义如此话语,终于心中有所释怀,也未再多加忧虑之情,以免他战场分心。
二人至大司马府中,蒋谦与郭云便前来询问叛军之事。
“义弟,听闻石买叛乱,如今已率贼军万人驶向会稽,可有此事?”
蒋义扶玲儿下马之后,见蒋谦已知道此事,便将军事部署战略告知他与郭云。
“义弟这战略结合了后世游击打法,对于此世贼军来说完全不可破解,妙!妙!”
“谦兄,此次你所率五百士兵,主要是牵制城外山夷贼军,切不可冲动迎敌,否则全盘皆乱。”
“义弟放心,我遵照你的意思去办就是了,若我违背军令,你把我处置好了。”
“谦兄莫要说出此等话语,统兵并非儿戏,不可随意而为,义弟相信你有一骑当千的本领,我还有一事请求。”
蒋义说完,与蒋谦行至另一处地方,好像刻意躲避其他人的旁听。
“谦兄,我此次出征,生死未卜。战场并非纸上谈兵说的那样精彩,我早已经历过,而且我只带五百士兵奇袭,尚不知石买军队是否会来增援贼兵家眷,也不知是否家眷有石买军队保护,这些未知数我都没有在殿上说明,更没有跟玲儿说。
我这次就好像在赌博一样,而赌注却是我自己的性命!
我已经分析了一下,如果贼兵能够如我所说强行攻城,会稽城中军民上下一心抵御,贼兵根本无法破城,而且城外还有伏兵增援。
我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披挂上阵,更多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越国的大司马,更为了证明自己是玲儿的好丈夫。
或许我的决定太冲动了,但这就是乱世,身在此世,无法自决,不成功便成仁吧。”
蒋谦见他一番感慨,心照不宣而道:“义弟,你与我一样,都为这乱世所改变,若我在此世还是碌碌无为早就被淘汰了,既然我们都身逢乱世之中,不如就干出一番名堂,不为其他,只为自己最在乎的人活着!义弟,祝你得胜而归!”
“义兄,保重!城中玲儿与郭云就拜托你了!”
说罢,蒋义又嘱咐郭云帮其照顾好玲儿,随后又入屋身披越甲,手持越王剑出来。
“夫君果真有大将风范,英姿飒爽,八面威风,玲儿果真没爱错人。”
玲儿见蒋义身着铠甲出来,口中满是称赞,初次见自己夫君竟如此英姿勃发。
“夫人真是谬赞,第一次听见对我说如此话语,有如此佳人陪伴,我岂能不凯旋归来!夫人,义兄义弟,你们保重!”
说罢,蒋义上马又再次与三人道别,随后前去军营之中调动军马准备应战,蒋谦亦随之而来。
「越会稽城军营中」
“新任的大司马来了,快快快,赶紧拿好武器去校场列阵就位。”
此时蒋义骑马行至越国军营,一路间竟看到越国士兵浑然没有打仗的准备,纪律懒散,如同游手好闲的宵小一般。
“混账!如此模样如何上战场!更别说在战场上杀敌了!”
蒋义见此情形破口大骂,无法忍住心中怒火。
他不知自越国败给吴国之后,其军队早就为吴国所毁,越国归国之时方凑齐三千余人,但非昔日征战士兵,皆是临时所征召,反倒是石买那里的两千余人都为越国能战之人。
石买所率贼兵不出数日便能至城下,如果现在练兵恐怕晚矣,为今之计只能以军令让士兵严律守己,否则就此上战场与山夷贼兵的战斗力根本就是一个档次。
“来人!把你们所有拥有军职之人全部叫到校场之上,一刻之后,我在此等候,若有迟到者以军令处置!”
蒋义说完之后,来至营帐中与蒋谦共商对策。
“真是气死我了!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混账,就这些人放到后世连城管都不如,别说打仗,就是打架都难,我看他们各个都营养不良,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谦兄,你可有何良策。”
“义弟,这也不能怪这些士兵,毕竟越国被吴国打败之后,连军队都被解散,而且粮食也被吴国征召,这些士兵能够吃顿饱饭已经不容易了,为今之计,只有你先教导他们如何排兵布阵,对于真正的战场杀人恐怕再教已经来不及了。”
蒋谦此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此形式他也是无计可施。
“义兄所言甚是,我先召集此处所有拥有军职的士兵,让他们五人为一队,十人为一排,五十人为一连,五百人为一营,一千人为一团,以后世军队体制来划分,如此一来对于这帮初入行伍的人来说便于区分。”
蒋谦听后心领神会,对此表示非常赞同,但如今让蒋谦最担心的,还是在于如何将这群散兵游勇,在短时间内练成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恐怕就跟是天方夜谭一样。
“义兄,我师父无名氏当年传授我兵法之时,其中就有说道,如何‘一日强兵’。如今正好让我来测试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皆候于校场之上。
蒋义,蒋谦二人此时从营帐之中走出,见全军都侯于校场,阵势看着有些磅礴之气,但纪律散漫,应有的军事素质毫无。
正所谓慈不带兵义不行贾,为了训练这支队伍,蒋义恐怕要将后世那仁慈之心埋藏起来,他清了清喉咙,大声向着下面的士兵吼道:“诸位都是我越国的将士,如今越国危难之际,诸位还是如此态度,难道要置自己的家人于不顾吗!?”
越国军士见新任大司马年纪尚轻,犹如儒生挂帅一般,并非是军队中人。
军中有资历较老的偏将此时站出,嘲讽而道:“大司马年纪尚轻,不知我等老将跟随前任大司马征战两次吴越之战,早已经历了妻离子散,血雨腥风。
如今前大将军石买不过是因为不服新任大司马,所以才起兵叛乱,我等却又要随大司马出征。岂不是把将士性命白白为你二人恩怨所牺牲。”
蒋义转身瞧那人望去,那人长相约在四十多岁,长得贼眉鼠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特地来刁难自己,无非就是当年是前大司马灵沽浮的部下,而灵沽浮正是石买女婿。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加在一起,那人必定与石买也有交情,所以来此给自己添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