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紧握着手中玉剑,看着塌上的玲儿,似乎感到悲痛绝望。
如今美人在病塌前垂危,蛟龙又在屋外间冲杀,这般情形让人痛彻心扉。而脑中只想着保护玲儿,早已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
正踌躇间,忽闻外面‘追风’马叫声,方想起马尚在外边,若不去搭救,追风定会为蛟龙所噬?
对此时的人来说,马比人的性命还要重要,更何况这匹可是上等的千里马,而且在蒋义寻人的路上帮了不少忙。在后世一条狗的离去尚会有哽咽之状,更何况这匹上等千里马。
他左右相望,无计可施。若出门相救追风,只将玲儿一人至此,蛟龙必定趁机而入。霎时间无助的他朝着上方咆哮而哭。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追风的嘶叫声又停住,又有一个马蹄声渐渐从远处驶来。
蒋义走至屋门前,耳朵靠于门上听着外处动静。
只听见那些蛟龙惨烈嘶叫几声后,又多有逃窜落水之声。
闻此又不敢推门去看,只怕是比蛟龙更厉害之物在外。从窗外望去,只能看见那已烧光的大树,及被冲散的栅栏,其他尚未在视线之内。
听得蛟龙落水声,又闻屋外有人敲门声,这时正准备殊死一搏的蒋义终于又放松了警惕。
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帮他除去那些蛟龙,让两人性命得以相救。但他也不敢断定来者究竟善者还是恶人。依然紧握着手中的玉剑走至门前,又缓将门推开。
怎料那门忽然被一股神力所拉至外面,他误以为是有吴国军队侵袭,未看清屋外之人便将手中玉剑挥砍过去。
剑法杂乱无章,只是光以蛮力击打,若是熟通剑法的高手见到,只需一招半式便可将他制服。
蒋义耍着那凌乱无章的剑法向外挥砍一通,却不见外边之人。
此时他心中越发疑惑,开始有些胆颤,刚脱鳄鱼群,又遇惊悚之事,顿生危机之心,不敢对眼前的情形等闲视之。
他将手中玉剑双手紧握,刚踏出屋门却被人眼前重重一棍,手中玉剑“duang”的一下落在地上。
尚不知发生何事之时,却已经被一尖锐之物架于脖子之上。
他仰头望去,眼前一人双手握着长柄武器,应是春秋时期的矛。而那人长相中露出了一股侠士之气模样打扮,并非像一般山野村民。
其人身高比蒋义高出几公分,约有八尺五,在此世已是鹤立鸡群的身高。
尚在打量思忖眼前之人的蒋义,却被那人用矛指向他说道:“我帮你除蛟龙,你却偷袭我?此非光明磊落之士所谓!”
蒋义听后方知先前蛟龙落水嘶叫声原来是眼前此人所为,正是这人帮他除去了这群蛟龙。
他不敢相信此人的实力,没想到后世必须得用枪类武器才能捕杀的鳄鱼居然被他用这冷兵器给解决了,此人定非寻常之人,且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方才以为有恶人攻击,故作防备,但从壮士口中得知蛟龙是你所除去,我便知壮士定是位高深莫测之人,刚刚是一场误会,壮士莫要放在心上。”
听得蒋义诚恳地道歉后,那位神秘的壮士也将手中长矛收回,又问道:“此处是否为你居住之处?”
“非我所居处,此为我贤兄昔日故居,如今借此屋宿一晚,只因吾妹病情严重,我二人因连夜赶路尚未进食,我去江边捕猎之时,未料将蛟龙引来,多亏壮士相救,要不然”
‘咳、咳’
蒋义话尚未说完,从榻上传来了两声娇弱的咳嗽声。他忙跑至塌前去看望那虚弱无力的玲儿。
此时玲儿已从昏迷中醒来,却面无血色,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快要离开人世,又见蒋义那怜惜之色,落下了犹如归去的泪水,伤心欲绝地哭道:“我我可能命不久矣,不能看到王兄兴国之日,更不能与你共度归隐于世的生活,玲儿对不起你们,怕是等不了这天了。”
这是玲儿第一次对蒋义说出那般凄凉悲痛之语,又是她第一次落下如此哀痛欲绝的泪水。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未曾想玲儿刁蛮任性,坚强刚毅的背后,却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今日一见让他一改先前对她的看法。
蒋义听后,心中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泪水如洪水之势流出,但他依旧强忍着,眼睛屏的通红,如果他哭出来,则会给玲儿带来更多的悲伤。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后世最平常不过的感冒发烧而已,只是现在这病对于古人来说,却犹如后世绝症一般难治,若不好生调理,却有性命之忧。
他只作和蔼之色,用安慰又带点玩笑的语气说道:“傻丫头,别总往忘坏处去想,正所谓人定胜天,你这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发烧了而已。如今又因奔波劳累,尚未进食,饥饿成疾。”
见玲儿香汗从娇嫩面庞之上流下,蒋义用香巾帮她擦拭,又说道:“待我马上将蛟龙肉煮熟烧汤给你喝。蛟龙之肉不仅能补气血壮筋骨,更能治咳嗽哮喘,你服下后必定会痊愈!”
苍白无力的玲儿被他这番话语安慰后,心中哀伤之情一下子平复了起来,又好似面露笑颜道:“听你这番话后,玲儿的心病似乎好了,只待你煮来服下,相信你并非言过其实之人。”
蒋义轻轻抚摸了下玲儿的额头,见她这般娇弱面容,竟生怜爱之情,好似控制不住自己的双唇,想要亲吻下去一般。
“不,我这是在想什么,我不能这么做。”蒋义暗骂自己,猛地将头左右摇晃,突破了自己的欲望,清醒了过来。
如今他已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见到如此冰清玉洁,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在眼前,动情亦是人之常情而已。
但他为大局着想,控制住了那股冲动的欲望,手持玉剑转身便往外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