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早饭,欧阳洛,林锐各自出门,斯人也坐上了欧阳治的车,那是辆红色的敞蓬跑车,和欧阳治本人一样的拉风。欧阳治的车开的很快,且车技娴熟,在市区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灵活穿梭,斯人起初还能接受,她安静地坐在副驾,看着道边流逝的街景。
道路越来越开阔,街景也越来越快地向后退去,风景感觉越来越陌生。风扑在脸上已经有点急促。斯人从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心不禁有点发慌。名义上她是他请的向导,可是她旁边的人从一出来就没询问过她的意见。
“我们去哪儿?”她不得不加大声音,因为刚一出口,风就把她的声音吹走了。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兜兜风。”欧阳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高速路,高速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欧阳治占的是超车道,他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啊~~~”突然的失重让斯人惊叫,在身子向后倒去的时候,她的心几乎飞了出去,她紧紧地抓住了把手,吃惊地看向欧阳治。他的装束和见到他的时候不一样了,穿着一身浅灰色质地精良的西装,却是休闲款式,特意的打扮让这个年轻男人显得成熟了几分,然而即使这样的装束也无法包裹住他骨子里的放lang不羁,他短短的黑发被风吹的竖了起来,英俊的侧脸带着几分欠揍的悠闲。
“欧阳治,你疯了!快停车,啊~~”斯人的嗓子第一次发出这样尖细锐利的嗓音,但依旧被疾风吞噬了,要不是她纤弱的身子束在安全带下,她想自己恐怕早被风吹到不知哪里去了。
欧阳治根本不理她,只是浅浅地勾了唇角,加速度,加速度,车子就像一只失去控制脱了膛的子弹,窜向远方。
斯人的头发在风中狂乱飞舞,时而遮住视线,时而生疼地打在颊上,风呼呼地灌过来,她被风压的心慌,感觉整个人都失了重,飘在空中无着无落。她害怕,惊恐,车子的速度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大声叫着,嚷着,甚至伸手去抓欧阳治。
“停车!停车!”
“欧阳治,你停车,你这个疯子,快停车!”
“欧阳治,停车啊,停车---!”
斯人喊哑了嗓子,最后只剩下了尖叫,扯着嗓子尖叫。欧阳治把她逼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不知为什么,当她叫出声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的消失了。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狂飙的境界里。被她压抑在性格底层的那个乔斯人破茧而出了,她大声地叫着,畅快淋漓地叫着,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忘了身边的欧阳治……
欧阳治的耳膜几乎被身边的这个女人震破了,但他满不在乎,他喜欢这样叫着的女人,在那样沉静的外表下压抑了多少情绪呢,猜到了,但他也没想到她的爆发力如此强悍,她的嗓子叫的越嘶哑,他越是畅快!原本开快车带给他的越来越钝化的快感好像突然间回来了。
车子在某一刻戛然而止,斯人喘着气,亢奋还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可是却突然被这个男人掐断了,她一边喘气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他。
“想不想自己试一试?”欧阳治拍了拍方向盘,眼眸瞄着她,他笃定她会和他一起疯。
“我?”她的眼睛张的更大了,“我…不会开车……”
“很容易的,试一试吧。”说着欧阳治已经“噌”一下跳下了车,打开门让她过去。斯人坐在驾驶座上,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她的手和脚就开始不停地抖,她扭过头紧张地看欧阳治,欧阳治一口白牙在阳光下璀灿生辉。他是多么快活呀,看着斯人这只小菜鸟坐在驾驶座上就开始发抖,抖着手笨拙地打火,打了数次都没打着,他笑的快活死了。
他抓着她的手替她打着火,一点点耐心地教她。
“对,慢慢放开离合,给油……很好……”
车子歪歪扭扭地上路了,斯人眼睛紧张地盯着前方,手和脚都僵硬的要命。
“把好方向盘,对,就是这样……。”
车子终于开始走直线。
“做的很好,身体放松,还可以再快点,没关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很宽,你放心开好了,好,还可以再快……。”欧阳治循循善诱。斯人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自由了,她感觉到一种飞翔的美妙,第一次开快车的人绝对会迷恋上这种感觉,斯人就是这样。油门慢慢踩下去,到了极致。车子跑的飞快,快的让灵魂脱离了躯壳,再没有束缚。
风呼啸而过,车子御风而行。
斯人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着,随着风声大声尖叫,欧阳治和她一起尖叫,就像两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斯人没注意到车子已经悄然转向,向着路边栏杆冲过去,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不知道欧阳治是怎么握住的她的手,她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停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她被欧阳治紧紧地护在身下,车头离钢筋水泥坚硬的护栏仅仅差几公分。
她伏在方向盘上,他压着她,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很长很长时间,她才从他的臂弯里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他,他们都在喘,各自把身体放平在座位上,又很长很长时间以后,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把这辆车撞烂,然后我们都……。”斯人闭着眼睛问。
“死,我从不怕,况且,两个人一起死总比一个人强很多。”这只怪胎如是说。
“刚刚为什么压着我……?”
“一时冲动……”
斯人张开眼,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笑意。她真不相信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他故意把她的话往歪里解释,斯人瞪了他一眼,可刚刚的感动,感激都被他的玩笑冲淡了。
“嗨,小姑娘,放松的时间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们要赶往拍卖现场。”欧阳治任何时候都能戏谑的起来。
“谁是小姑娘?”斯人不满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替她打开车门,很绅士地让她下车。他不理她,她的不满没处发泄。他唇角带出了笑意,“坐好,我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