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史那咄苾带动坐骑,向前几步,大声对杨义臣喊道:“久闻杨总管新收了一个义子,叫杨七郎吧!正好我的子侄阿史那社儿是部落里远近闻名的年轻勇士,不知可否让两位新秀一战!”
杨延郎听闻此言,刷得精神就被提起来了,连忙眼巴巴地望着杨义臣。
杨义臣微笑着叮嘱道:“注意安全。”
“哎!”杨延郎连忙催动坐骑跑到场中央,高兴着答应道。
“突厥拓设(部落首领),阿史那社儿!”阿史那社儿手持长槊,跃马出阵,学着中原人的样子,在马上抱拳施礼道。
“杨延郎!排行老七。”杨延郎同样在马上回礼道。对方给自己脸,杨延郎可不愿自己把它丢了。
“我们已经多输了一场,七郎放个让呗!”阿史那社儿的中原话说得很流力,开玩笑道。
“后面几万双眼睛在看着呢,社儿兄还是担心回去怎么避免挨骂吧。”杨延郎摸了摸坐骑的毛,淡笑道。
“这很简单,把你挑下马即可。”阿史那社儿平端长槊,准备进攻了。
周頔见此,微微一笑,突地,带动坐骑向阿史那社儿冲去。
“来得好!“阿史那社儿大喝一声,挺槊直刺杨延郎。
“砰!”
两槊相交,杨延郎双手发力,槊锋一扭,带动着把阿史那社儿的槊锋压到斜向下,突地就是一刺。
阿史那社儿见此,大喝一声,以槊锋向上挑,一把格开了杨延郎袭来的槊锋。
两马交错间,杨延郎伸出右手去扯阿史那社儿的马缰,这个小动作却是被阿史那社儿发现,及时横肘,挡住了杨延郎的爪子。
杨延郎见一击不成,待两马相过的最后刹那,以槊柄刺向阿史那社儿的马屁股,可惜,还是被阿史那社儿及时发现,以槊杆格开。
第一回合,两人就交手了数招。虽然看似杨延郎都在进攻,阿史那社儿全在防守,好像杨延郎占了上风。其实,杨延郎心里倒是沉了沉,此人临阵经验丰富,自己恐怕轻易难以拿下,换了没来朔方的数月前,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再来!”阿史那社儿拨转坐骑,再次大喝着向杨延郎杀来。
杨延郎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狞笑。准备用一波自己自创的绝技了,以前兄弟们可是吃过不少亏的。
只见杨延郎单手持槊,以槊锋着地,催动战马加速向阿史那社儿冲去。
见此情景,杨家兄弟们都是相互会心一笑,知道七弟又要耍阴招啦。
王辩砸吧着嘴,摇头道:“这混小子,上次与老夫对练就是用的这招,害得老夫一世英名竟败于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之手!真是丢脸!”
见杨延郎出招怪异,阿史那社儿皱了皱眉,一反常态的不去观察杨延郎手臂挥舞的动作,小心警惕着划土而来的槊锋。
果然,两马相近间,杨延郎的槊锋挑动着大批尘土向阿史那社儿袭来。
阿史那社儿暗叫不好,连忙微闭双眼,同时以槊杆向上挑。
“铿锵!”
槊杆撞击槊锋的声音响起,杨延郎见槊锋被挑飞,楸准阿史那社儿的面门就是一拳。
阿史那社儿吃了杨延郎一记重拳,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痛楚上。果然,两个马屁股交错而过的瞬间,杨延郎的槊锋横向划来,阿史那社儿连忙再次以槊杆反向格挡。
第二回合结束,阿史那社儿吃了一个小亏。
在冲过十余步后,阿史那社儿拨转战马,再次向杨延郎冲来。
杨延郎见自己的必杀技居然失效了,也不在意,再次打马挥槊刺向阿史那社儿的马头。
阿史那社儿见槊袭向坐骑,连忙双腿加力,夹住战马,迫使战马不应恐惧而避让。同时以槊直挑杨延郎槊锋。
“铿!”
槊锋再次相撞,杨延郎双手用力,准备扭转槊锋刺向阿史那社儿的腹部。岂料,阿史那社儿连连扭转槊锋,直把杨延郎的槊锋扭得偏离轨道,然后楸准机会刺向杨延郎右肋。
杨延郎扭身闪过槊锋,此时两人相近,杨延郎抬手就是一肘,砸向阿史那社儿的脑袋。
阿史那社儿不闪不避,对着杨延郎的胸部就是一记重拳。
待两马跑出双方攻击距离的刹那,两人同时回槊,却都被对方躲避。
第三回合,两人各吃一记拳、肘而还。
接着双方再度交手十余回合,都是无功而返。
接连十几次的助跑进攻,杨延郎轻喘着气,直视阿史那社儿,但对方似乎不守什么影响,仍端坐在马背上,准备下一波进攻。
杨延郎暗道,这样下去不行,拼体力自己必输,得想办法搏一搏,争取下一两个回合决胜负了。
接下来这一回合,杨延郎特地放低马速,连转槊锋,接连对阿史那社儿发出几波突刺,但都被阿史那社儿轻松格挡,其抽空回的一槊,也被杨延郎轻松躲过。
待两马刚刚交错而过,杨延郎猛地一扭身子猛扯缰绳,战马嘶鸣着转身,冲向阿史那社儿的马屁股。
阿史那社儿见此,大惊。连忙回槊,画着圆圈,想逼退杨延郎,只要挡住这一下,自己的战马因为高速狂奔的速度,可以甩开杨延郎。
但杨延郎岂会如他所愿,径直右手一槊,透过阿史那社儿挥舞的槊风空隙,直刺阿史那社儿腹部。
阿史那社儿见此,也是径直一槊刺向杨延郎。
只见杨延郎一拉马缰,战马不自觉的抬起前蹄,用自己的马头挡住了阿史那社儿的槊锋,槊锋直入马头,而槊锋因为其战马的速度快于杨延郎刚转向的战马,所以刺穿马头后,就自动脱离了马头。
而杨延郎在猛扯马缰后,左手瞬间改拍战马背部,双脚悬空,身子前倾,飞向跨上了阿史那社儿的战马。
阿史那社儿就没这么好的操作了,只见阿史那社儿堪堪躲过杨延郎右手刺来的长槊,就被杨延郎欺身上马,然后只见杨延郎左手一推,直接把阿史那社儿推下马背,在阿史那社儿落地瞬间,杨延郎右手持槊,巧妙的用槊锋勾住阿史那社儿的皮袄,猛地用力向上挥了一圈,甩向了一旁的空地上。
槊锋划过皮袄,刺破肌肤,在空中留下了一抹血色。
不过是皮外伤,并不致命。
全场鸦雀无声,都被杨延郎精湛的槊法和骑术所惊呆,以致忘记了鼓掌。
沉寂了片刻后,大隋军阵响起了通天的震鼓声,“杨七郎!“这三个字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延郎微笑着举起长槊,催动着战马来回跳跃,以示胜利者的荣耀。
“这是比武,不是决斗!你明明已经把社儿大人推下马,为何还要用槊锋羞辱?”一个梅禄打扮的突厥人大声质问道。
“出槊必见血!这是我的规矩。”杨延郎高傲而微笑着回应道。
“杨七郎!杨七郎!”
“风!风!风!”
面对着大隋军阵的一片狂热欢呼,突厥金狼旗帜下一名身披紫尼大衣,紧束着腰带,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的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正目光闪闪地盯着场中正耀武耀威的杨延郎,她的脸色有些红润,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翘。
“云,怎么,看上这小子了?要不要为兄帮你抓回来?哈哈!”一旁的叠罗施见妹妹自打杨延郎出场,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忍不住把头凑到妹妹眼前,打趣道。
阿史那云不理兄长,仍双眼放电的看着杨延郎道:“大丈夫当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