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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殿外,幽暗忽明,飘忽的小雪越下越急。
幽暗里,楼惜若向着那一抹立在廊上的身影走去,两人都没有说话,楼惜若只静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同看一片雪幕。
低低的闷咳声传来,引得男子频频皱眉,却始终也不肯出言寻问。
“是你做的。”不是疑问,是肯定。
楼惜若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这么肯定这件事情是自己干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谨王真的要杀了我?”楼惜若抚着小狐狸的毛发,眯着浑浊的双眼,语气非常的淡漠。
纳兰谨这才从正面仔细的看着楼惜若,认识这个女子以来,这还是纳兰谨第一次如此的仔细详看着她。
“你明知道,本王杀不了你。”
杀了你就等于杀了他们所有人,这可划不来。
楼惜若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只是一笑了之,没有什么表示。
“你不应该说说,将你的菱公主弄去大倾的意图。”虽然这事并不关于她的,纳兰菱嫁给李煜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威胁,皇贵妃的位置于她一个恩王妃而言还要高贵许多,总觉得这样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害怕了。”纳兰谨将纳兰菱弄到大倾国,为的是什么,别人看不懂,楼惜若怎么会不清楚。
“不管你拿她来做什么,威胁到他的东西,我楼惜若不介意脏了手,到时候可别没怪我提醒你。”
纳兰谨那灼灼的目光投来,透过黑暗想要看清这个女子,在她的心里边到底还是李逸最重要。
楼惜若淡淡的扫了眼过去,淡笑道:“纳兰谨,别让我有灭掉你的机会。”
纳兰谨瞳孔猛然一缩,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敢前来要挟自己,纳兰谨是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但这仅仅是不错而已,不代表着楼惜若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威胁他。
楼惜若瞅见纳兰谨那弹跳无度的眼角,不禁微微一笑,仿佛有些东西在两人的对视下隐隐跳跃着,道不明,说不清。
从一开始,纳兰谨与楼惜若就不该相遇的。
“你在威胁我。”
“没错。”理所当然的回答。
纳兰谨一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如此的不顾一切的翻牌,根本就不会去理会这后果,而这也是楼惜若一惯的作风,冲动带着果断。
“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太过于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纳兰谨的眉毛一挑,似乎很不喜欢这般强势的女人,却也忍不住被这样的女子时时诱惑着。
楼惜若不但长像不行,连脾气都十分不惹人爱,也不知这些男人看中了这个女人哪一点,紧紧的巴着,为着彼此算计着。
“谨王爷这是在提醒我要小心些吗?”
“你不需要。”
楼惜若淡若的一笑。
“谨王说得没错,我不需要。希望谨王记住,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就不要去做,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看在当时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好的份上,楼惜若愿意与他多废话一两句。
纳兰谨眯着双眼,仿若第一次真正的认识楼惜若一般。
楼惜若把能说的都说了,希望纳兰谨明白,有些时候自己不希望与太多人为敌,而他纳兰谨就是其中一个。
捏着拦杆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望着楼惜若转身欲去的背影,纳兰谨悄然闭上了眼。“惜若,在你的心里边,可有过我纳兰谨的位置。”
楼惜若步伐一顿,笑语道:“谨王爷所指的位置是?”
“与恩王相比,难道我纳兰谨就没有一点可取的。”
“谨王,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比人可以气死人。所以,谨王所比的,不过是虚荣罢了,这些东西不必放在心上,在楼惜若的心中,谨王只存在于那么一点点的友邦关系,若是谨王连这一点位置都想要推翻,楼惜若无话可说。”说完这一句,楼惜若不再等他开口说话,人已转入另一角处,没了身影。
从不会笑的纳兰谨竟然望着她的身影,淡淡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
终究要与这个女子擦肩而过,将来有一天,他连这一点所谓的友邦之谊都打破了,那便就是她真正的敌人。
不能做最爱,何不做最恨。
纳兰谨不是黎秋,更不是纳兰萧。他的想法很不合常理,想到的东西也通常与常人偏执。虽不像上官辰欢一样想要霸占着,得不到的东西,或许他宁可毁坏。
当晚依了李逸的要求,皇帝特地在宫里头为他们两人准备好了宫殿,让他二人住得舒服,因这两人是夫妻关系,自然不会有人去质疑这两人。
但楼惜若却觉得这个狗皇帝乱摆谱,事情就听着片面之词,难怪会杀死了这么多人。
楼惜若瞅着那偏远的殿门挑眉,这是李逸要求的,要清静,不受打扰。
殿里边点着烛火,微弱的光线下,楼惜若一进来就靠坐在窗前,一边抚着狐毛一边瞅着外头的飘雪,而李逸则在烛光下瞅着书卷,殿内静悄悄的,外头是守候着的三人,里边只有这两人的沉默。
从外头看到里边的烛火就知道里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沉默,谁也不会先动。
将头颅抵在那空棱边,任风吹刮在自己的头上,还有几粒飞雪飘进来,染上了她的发也似无知觉般。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来来回回的奔跑,楼惜若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有些累了,因这病痛原因,人也越发的感慨起来,一向冷血的她也开始有了人类的感情,已经开始试着对别人留情,尽量不触及血腥染手。
而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弱了就落下了把柄,处处被别人陷害,就像曾经自己所认为的亲情一样,打破自己所有的幻想。
楼惜若知道自己这样子想是懦弱的行为,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待她回神时,某人委屈的表情就映在她的眼帘里。
而就是这个某人,让楼惜若更加觉得莫名的烦躁,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情绪。
“娘子,该就寝了!”李逸面带着羞涩扯了扯她的衣袖,表情就像个纯情的娃,引得楼惜若更加的心烦意乱。
“我不是你娘子,你少来这套,十两银子就想要本姑娘买身,吃屎还快一些。”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某人顿觉得有些委屈,当初都说要加价了,现在又旧事重提,这不是让他无话可说吗。“娘子,说话不可乱吐脏字,古人言……”
楼惜若不等他道完经就一脚毫不客气的踹了过去:“取经的和尚都没你这么罗嗦!”
“娘子最近认识了一个和尚?”李逸惊声说道。
难道她不愿意与自己共处一室,甚至不让自己碰,原来是因为悄悄的在外头认识了什么和尚。
楼惜若烦燥的摆摆手:“是啊!和尚都比你好多了,起码那头摸起来光溜溜的很是有触感。”而你却只会让我心烦意乱。在后头,楼惜若暗自加了句。
闻言,李逸放下手中的书卷,欲转身离去。
楼惜若抬眉,看着他那委屈样,看了看窗外漆黑的一团,不禁好奇的问:“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媳妇关注了自己,李逸得意洋洋的回头,冲她一笑:“娘子不是喜欢和尚吗?我这就去把这发给剃了,回头给娘子你摸个够!”
楼惜若:……
最后,楼惜若轻轻叹息了一声。
“李逸,你就是一个妖精,祸害……”
不知何故的李逸笑得温柔,回头,把刚刚的玩笑话作碎。
“是啊,我就是一个妖精,祸害。但是没能将娘子你祸害到,是不是说明为夫做人已经失败了?”
楼惜若淡若的挑着眉毛,瞅着李逸的眼不放。
李逸就站在她的面前任由她盯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与别扭,反而大大方方的让她看着。
楼惜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李逸,将来有一天,我让你放弃所有的一切,你会怎么做?”
李逸没想到楼惜若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愣住,随即又是温柔一笑:“如果这是你的期望。”
楼惜若明知道这个男人会这么答,在没有从他亲口得知之前,楼惜若心里边多少都会不安,而如今能从他口中听来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吃惊。
“你就不怕会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王爷?”楼惜若一直以为皇室的人都十分看重名利与权势,但为什么在李逸的身上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为夫有娘子就够了!若是娘子嫌弃十两银子太少,为夫可以随时可以加价。”也许楼惜若多次提到自己的身份,李逸就以为她是十分在意的。
刚刚缓和下来的脸又绷紧了起来,瞅着李逸看了半天,“加价?男人,你当我是什么。货物?礼物?”
李逸讪讪一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娘子莫气,为夫这不是怕你不高兴自己的身价……”
“那你还敢提?”楼惜若冷瞟了眼过去。
李逸那敢再说,错过楼惜若的身边,将那吹进风来的窗给关上,回头执住她的手,自然不过的将那小狐狸从她的怀里拎出来,往地面一抛去。
就在楼惜若疑惑之时,身体一轻,人已被横抱而起,墨香味闻在鼻息间十分的清晰,两手习惯性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娘子,今夜就补了为夫的洞房吧!”男人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很低滋,纯厚,带着点点的邪恶不明。
“什么?”楼惜若惊得就要挣扎下来,但某人就是不肯松手,看准了楼惜若现在病着没什么力量,趁机做事。
“娘子与为夫成亲至今,连洞房都不曾有过呢,娘子是不是该补尝补尝为夫?”由不得楼惜若挣脱,人已放倒在床榻上,不等楼惜若有翻身的机会,修长高大的体形压了下去。
“你想用强的?”楼惜若瞪眼过去,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是不会介意这样的零距离接触,但现在,明白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动摇后,人的心就变得扭捏起来。
李逸抵住她的额,轻轻的摇头,笑容里带着些惨然:“李逸永远都不会强迫楼惜若……”
楼惜若被人搂住了腰身,不敢动,只能静静的吸收着那传来的墨香味,那是属于他的味道,亦是她喜欢的味道。
“李逸真的爱上惜若了……”
楼惜若不知为何,突然心如鹿撞。或许,因她自己是第一次被人深爱着,有了那不知所措的慌张。
这个男人多次都扬言可以为了她放弃任何东西,只要她,不曾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的她,此刻一一回想起来时,这才发现,李逸其实对她是这般好。
纵然曾经利用过她,但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现在,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两者有所相差的时候,人的心也会有所不同。
其实,在她第一次见着这个男人开始,心就已经跟着加速跳跃了,只是她的冷情不允许自己去承认罢了。
楼惜若控制住心脏传来的凌乱,长而微翘的睫毛不时的颤动。李逸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
望着她,李逸无声叹息了声将人轻轻的揽入怀中,“安心睡吧,我会永远陪在惜若的身侧……”
没有动听的情话,只有那深情的允诺。
空气残留着那淡淡的清香,两道淡淡的香味交缠一起,不再只有墨香与暗香味,而是那种舒服的淡雅香气!
这雅香就像是一种催情济,痒着人的心尖,乱了这道平静。
环着这身躯,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极其的急促沉重。
也许是下了什么决心,也许是因为心软,再者是承了自己的心意去,楼惜若在暧昧不清的空气下,动了!
手也悄然探入上了李逸的衣襟,却不解开衣带。
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胸膛,再加上楼惜若的脚微微躯起,磨擦到了大腿,李逸只觉得下腹的火立即腾起来,熊熊烧着,不由得吃惊的撑起自己覆在她身上的身体,眯起幽暗的黑瞳,直探到那双淡若眼底。
李逸哑了声音:“你这是在玩火。”
楼惜若微微一笑:“对,没错,我就是在玩火……”水润的唇轻轻扬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更深一层的诱惑。
没错,当下的楼惜若正在勾引着堂堂的恩王犯罪!
“惜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不想你后悔……”忍住最后的火,李逸拉住乱在自己身上摸的手,睁着迷离色的眼,希望得到那个答案。
“既然已经付出了行动,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再三拒绝?难不成,堂堂的恩王不行了?”眼视缓缓的移向他的下身,幽暗里,李逸苦笑了下。
“既然如此,那为夫就让娘子你瞧清楚,是否真的是为夫不行。”声音性感沙哑。
楼惜若用男人最疼处,“逼”得李逸不得不付出行动。
一道指风弹出,殿内所有的烛火瞬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里,外头,正飘着片片雪花,唯美的不再是冰冷……
楼惜若淡笑的轻阖眼睑,任他薄凉的指尖,轻解她的衣裳。
他压住她,轻轻拢过她的发,温柔的唇瓣,清浅地覆上她。含着那淡淡的暗香,却又花间露水般,软而清甜。
“惜若。”
李逸轻声地呢喃,贴着她的脸,细密而温柔地,吻上她的眉梢眼角,逮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含咬。
楼惜若身体一刹痉挛,仿似一道闪电,划破她沉睡的夜空,将她瞬息点燃照亮。
突然慌恐,又隐约幽秘,难以言齿地渴望。
李逸温热的身体,隔着衣紧紧的贴了上来,幽暗里,他在她的耳边浓腻低哑地轻唤着。
“惜若,惜若,我的惜若……”
湿热的气息在她的耳侧颈项间,微麻细痒地流转,沈墨瞳不可自禁地,轻吟扭转。
他一张嘴吻住她。用力地,狠狠地,缠绵地吻住。
唇上加倍进攻,吻得楼惜若几乎分不清东西南北。
被李逸这般挑逗,楼惜若不过一刻便告失守,主动相迎上去。
衣衫被一阵凌乱的吻后,是轻轻的啃咬,引得她的身子不由颤悸。李逸像只没吃过肉的恶狼,发动着他的攻击……
在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融化在其中,久久才散去,一道古怪的内劲传达至全身。
纤白的手指撕握住淡色的床单,冰冷的身躯靠向炽热的躯体,一冷一热相融!
翻云覆雨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醒来时,楼惜若的人已经一身干净的躺在了床榻上,已经沐浴过了,连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床下边的东西也被换掉了,昨夜留下的落红也消失不见。
若不是身体传来的痛疼感,楼惜若一定会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
坚难的支起身体,整个身体就好像被人用力拉开过一样痛。
“该死的……”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痛。
“娘子,别动……”李逸进来,见楼惜若苦撑起自己的身体,连忙温柔上前去扶起,放了枕在背后让她靠坐起来。
“还不是你这该死的种马害的,妈的,原来处女接受这种事竟然会这么痛。”楼惜若痛得直骂。
李逸连忙点头,按抚着媳妇,“是是是,都是我这只种马害的。”虽然不知道种马为何物,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被活活折磨一夜的媳妇才是最大的,什么话都不允许磕碰过去,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啊!
“还敢说风凉话,若不是你非要在我身上凌辱这么多次,我会变成这样。”楼惜若想到一脚踹过去,奈何全身上酸痛不已,坐起身来后,缓了几下才能动。
处男养得太久了,也不好,发泄出来的劲也会比任何时候大。
楼惜若现在恼羞得没来得及时在昨夜做了一次后就拒绝再来,不然也不会害苦了自己的身体。
但说来也怪,楼惜若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常,只余那双手是冰凉外,其他地方与之前没有两样。
李逸委屈的坐在床边,半拥住起身就发脾气的恩王妃。
“下一次,为夫小心些就是。”
外头的几人根本就不敢进来,从一早起来,李逸就只吩咐了热水后就将人赶了出去,自己亲自来。
“没下一次。”楼惜若皱着眉头,冷言冷语的。
“是是是,没有下一次,娘子现在可下得了床?本来今日要回朝的,为夫怕娘子受累,特地的多留在此处一日。”
楼惜若微微挑眉,扭头看眼闭起的窗,“早晚都得走,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该再多留。”
“娘子的身体……”
“没事。”瞅了一眼过去,完全没有欢爱过后的温柔,唉。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身体好得很。”说着,人已经下了床榻。
虽然还痛,但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
李逸无奈的将人按在椅上,就知道醒来后,她就会放不下那些事情。
“干什么?”楼惜若被人碰着了下,挑眉。
“鞋子未着。”李逸也不管楼惜若惊骇的目光投来,蹲下身来,亲自替她将长靴穿上。
“走吧。那些事情暂可以缓一缓,毕竟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
楼惜若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李逸一把抱住她的人,亲昵地贴了贴脸,抚着她的墨发,严然是一对新婚燕尔!
“惜若,我已说过,愿为你放弃一切。但若你希望我再执起那些东西,我也愿意。只要是惜若你的期望,为夫一切照做。”
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是将他的妻子好好的保护好,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李逸……”
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话,这样的男人,无疑才是最让人感动的。
“嗯。”轻轻的呢喃间,已经拥住了她。
“别对我太好,我所我承受不起……”不想到最后这又是一场背叛,她不想再承受这些东西。
似她肚子里的蛔虫般,李逸淡淡的笑道:“真是傻瓜!到底让我做到怎样的一个程度,惜若才能相信我是喜欢着,爱着你的。”
楼惜若双颊绯红,轻咬水润薄唇,那双眸里有着不知所措。
“谢谢你,李逸……”久久,楼惜若才能开口说出这几个字,心情的复杂不能一时之间理清。
不必去谢,要谢就谢老天让我们俩相遇……“傻瓜……”
是的,楼惜若是个傻瓜,所以才会认定了李逸这个男人,才会将自己托交于这样的男人……但很幸运的,她觉得这里边有着她从未有过的幸福!被人宠爱着,原来是这般美!
当天,他们便不再留在东属国,带着和亲公主出了城。
纳兰萧没有再跟着去,因为,有些目的已经达成了,不需要再弃磨缠下去了,到这里就够了。
能够利用楼惜若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他们或许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接下来,靠的只能是他自己。
纳兰萧站在城头上,他看不见,无法目送,更看不到那女子最后的一面,而当他们再一次相遇的时候,也许她依旧是逍遥快活的恩王妃,而他,不是死了就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惜若……”低低的呢喃着,再次轻唤着她的名,下一次他们的相遇是敌是友,谁也说不准。
纳兰萧背后,立着几名宫女,静守其后。
飞雪下,俊挺的男子探出修长的手指,住脑后抻去,解下那常年束着的黑纱带。
一双晶莹剔透,黑如墨的眼露在雪下,握着黑丝带,眯着眼缝,抻出手接住那落下的雪花握在手心,融化掉。
雪白的身影蓦然一转,下了城墙。
楼惜若瞅着来回跟去的南宫邪,脸上开始已经有了些微微的不悦,“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尚流邪王。”
“女人,怎么,想要与本王动手?”南宫邪策马走在千离的身侧,歪着邪魅的脸看过去,挑着笑意。
“若是有那么一天非要动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插断你的脖子。”楼惜若冷漠的言语直撞而上。
“女人,本王劝你少管闲事。”南宫邪依旧日复一日的跟在千离身侧,完全没有想过要将千离弄走。
而这一点却很是令楼惜若觉得纳闷,像他这样的男人,若是真心喜欢对方为何不直接将人带走,反而磨磨蹭蹭的跟在他们身边,久而久之楼惜若就会怀疑他别有意图,打着追美男人幌子来骗取他们的信任。
“现在我非常怀疑你是不是借由千离接近我们,说吧,你的意图是什么?”楼惜若坐在马车边,双手环着,冷眼盯着他。
南宫邪被这个女人惹得直咬牙,却碍于她是千离的主子,什么也不能做,要忍住。
“宫主……”千离迟凝了一下,正要开口被楼惜若一记冷眼射过去。
“怎么?怕我找你爱人的麻烦。”
千离脸色绯红,懊恼的低下头来,不敢看楼惜若的眼,“属下不敢。”
楼惜若也是疑心有些重了,这个南宫邪表面上再怎么邪里邪气的,但对她的属下还是十分的好,这一点无须至凝。
“过来……”南宫邪见千离如此可爱模样,色心一起,对其勾勾手指,半命令式的道。
“干什么。”千离在主子的面前还是强硬了起来,却不知,他这话说出来十足像极了女子那般的娇嗔的语气。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南宫邪见他不动,脸色一沉,跟着用了王爷的威严来压迫。
千离挑了挑眉,不理他。
最后南宫邪这个死脾气也十分无奈的自己过去,冷不防的将千离的人从马的那边扯过来,纳入怀中,死死的抱住。
“你干什么,放开,该死的,你以为这哪里……”竟然又当着宫主的面这样对待他,让他脸住哪里搁。
“干什么?自然是要亲近亲近了……”南宫邪力量大得恐怖吓人,完全不给千离一丝扎的机会。
“放手……”一掌过去,被稳稳的接住,千离气得满脸通红。
南宫邪被这男人弄得心怦怦直跳,不管那些人扭头转过来的奇异目光,在马上直接狠狠的吻住了那出言叫喊的男人。
“呜呜呜……”
“滋味如何……”
“砰……”一拳送过去。
“……”
楼惜若无奈的摇摇头,人也跟着跳下了马车,呆在这个慢腾腾的马车里已经一天了,这才走出了东属国的皇城境内,这天也慢慢的暗了下来。
出了城后,就已经赶不上投栈了,只能在半路停下稍作休息。
纳兰菱一路来也没有吭一声,此时正坐在火堆前烤着火,这雪也停了,但这冰雪依旧是冷冻的。
楼惜若不再惧寒,脸色与原先的没有什么两样,而此时的她也靠坐火堆前,与纳兰菱不过几步之遥。
除了那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外,这大火堆里几乎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李逸正烤着猎来的野味,张子然几人也动着手烤吃的,纳兰菱还有两个陪嫁的宫女外也就没有别的人了,而他们这些人也不需要什么护送的侍卫。
这和亲队伍不超十人,可见这是最简单的一位和亲公主,而之前楼惜若也与纳兰菱说好了的,纳兰菱同意后他们也就这么办了。
“娘子,趁着热吃……”李逸将那烤好的肉送到楼惜若的面前。
楼惜若回过神来接过烤肉,在李逸期待的目光下一口一口的吃着,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恩王竟然还会有这等手艺。
“如何?”李逸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边的油腻,深邃的目光直盯着楼惜若的唇……
“还好。”楼惜若头都没有点一下,只顾着吃。
没有任何的赞赏,李逸可不干,趁着这时,李逸突然将那手中肉移开去,倾身,吻上那油腻的唇,啃咬着……
楼惜若彻底的呆滞住了,众人愣住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做出如此脸红心跳的动作,而且还很自然,仿若做了数遍。
李逸啃了几下,在楼惜若回神前退了出去,舔了舔唇,眯着的眼都开始散发出邪气,“果然美味!”
楼惜若僵硬的动作恢复过来,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她的,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还真的能忍!
看着楼惜若那像没事人一样,其他人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来。
却不知,她的心跳在那男人的动作下怦然加速,脸孔也因为这个动作而热得烫,只是幽暗里谁也没看得清罢了。
李逸挑唇微笑,继续烤着下一只猎物。
而纳兰菱的手上已然多了刚刚有人烤好的肉,正与那两名宫女静静的吃着,她们或许不像楼惜若那惨人的吃像,吃起来到是斯斯文文的,像是咬不动肉一般。
楼惜若看得有些牙疼,这样吃法,吃到天亮都吃不饱。
子夜时分,楼惜若就这么靠坐在马车里,睡睡醒醒的,一几浅眠的她到这种深山野林里就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李逸在沉静中掀帘看到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睡不觉就不必勉强自己,到为夫怀里来或许能让娘子你安眠呢。”李逸指了指自己的怀,笑得有些邪恶。
楼惜若挑眉,偏过头去,不理他。
“娘子还生气呢?”就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一吻。
“没有。”闷闷的哼了一声。
李逸现在终于知道他这位王妃的脾气了,这明明就有却硬是不肯承认。
“要不,娘子也吻回来,这样就扯平了!”
“你怎么不叫无赖?”楼惜若一脚踹了过去,没踢着,反而身体一倾反倒有些投怀送抱的意思。
马车一仰,楼惜若的身体也失了平衡跌入了充满墨香味的怀。
“这可是娘子你自个投怀送抱的!”李逸乐意接受这样的热情!
楼惜若有些措败的涨红了脸,从他的身上跳下马车,站在冰天雪地里,背对着李逸,遮去了脸上的不自在。
李逸从身后走来,扬起的笑也瞬间敛了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将人抱地就滚在雪地里,身后一股阴风袭上来,惹得楼惜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楼惜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的大意,竟然让别人在自己的背后放冷箭,当真是一大失误。
不用李逸护着,楼惜若的人就先弹跳了起来。
刚刚还在安静的场面一下子热腾了起来,血染白雪。纳兰菱的一名宫女死了一名,这马车马上被射成了马蜂窝。
他们被重兵包围了。
纳兰谨就这么快动手了吗?不,不是他的人……
楼惜若被人拉住了手,挡在马车的后边处。
“宫主,是末央的人……”千离去过末央,对于这些人十分的熟悉,所以即使他们都蒙着脸孔还是能认得出来,那些人是来自末央的。
楼惜若心口一跳,想起刚踏入东属时,看到的那个人。
被握住的手,楼惜若反握了过去。
“是他……”
“我知道。”楼惜若淡漠的回应。
李逸不喜欢看到那个叫做上官辰欢的男人,长得俊美不说,而且还与楼惜若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这让李逸当时听到时吃了大醋,此番再让他的截住,李逸真想冲进去将那男人的头拧了下来。
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现在他们有所准备而他们现在被困于此,就算是放信号引他的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辰欢根本就是想让他们死在这里,刚刚那一箭不过是想要将李逸射下。那个男人是来抢夺他身旁这个女子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得程。
“惜若,你想干什么?”李逸不容楼惜若动一下,马上拉回她的身体。
“杀了他,省得以后麻烦。”楼惜若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逸微愣,“但他是上官辰欢,你难道……”
就算再怎么不记得,也抹不掉曾经与那男人相恋的事实。
楼惜若在幽暗中挑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若是不死,难道让我跟着他去末央吗?”
李逸皱起了眉展了开来,淡淡一笑:“就知道娘子不会对那个男人心软!心里只有为夫我!”
楼惜若翻了一记白眼,“现在想想怎么干掉这些人,而不是在这里发情。”
“是,为夫马上为娘子将上官辰欢的人头拧下来!”不等楼惜若再说下一句话,手中的温度一松,李逸的人影就冲进了那树林的黑暗处,完全不把那飞疾过去的箭当一回事。
楼惜若心跳一窒,这该死的男人在干什么!
“宫主,小心身后……”张子然惊跳在楼惜若的身后,长剑一挥,飞疾上来的箭被生生的斩断。
楼惜若在黑暗中寻着那一抹身影,却只听得那黑暗处低沉的男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场大开杀戒!
“保护那两个女人。”楼惜若一手握住了飞来羽箭,冲着身后的千离与张子然吼了声。
纳兰菱有武功是没错,但那点武功在东属国时还算得上是高手,但是到了这里,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
“宫主……”张子然与千离坚决不回头。
“滚回去……这是命令。”楼惜若咬了咬牙,一双速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着急的……
看着楼惜若赤红的眼,张子然与千离不得不后退回去,去保护无紧要的人。
千离身形一缓,正要追着楼惜若的步伐出去,突地被人狠狠的抓了回去,只听得一声闷哼声,传来男人的低吼声:“那女人去找死,你也想跟着去吗,站在我身后……”
千离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受伤,而且还是替自己挡住的伤,有些愣住了:“你,你受伤了……”
“叫你站在我身后,没听到吗,你这是在找死吗。”又是狠狠的一扯,将千离的人扯到了身后去,低吼了起来。
刚刚若不是南宫邪这一扯一挡去,千离早就命中了。
千离愣得有些忘记自己可以护住自己,看着这男人的背影,千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很复杂……
楼惜若像一阵风一样,躲闪过排排飞来的箭,她不敢喊那人的名字,只能在心里边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给揍一顿。
这两个人根本就忘记此时正处于怎样的境况,说楼惜若疯狂,他恩王又何尝不是疯狂的种子呢,这两人都是一个模样,什么都不顾,只想取得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