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山与非山

我发现墨修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放得开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内敛。

尤其是在对沐七和后土的事情上，他不止一次因为沐七，对我说这些话了。

想想他以前还说只是在意太一，现在又多了个沐七，真的挺累的。

我被他捧着脸，直勾勾的看着他：“说真的，沐七确实是好的男友选择。”

他和后土的默契，和那种双方无比的信任，真的不是我和墨修能比的。

是他们共同相处很多年后，慢慢沉淀出来的。

就像后土她们和原主的感情，就算原主要杀了她们，可她们对原主肯定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

要不然，华胥也不会在灭世大洪水后，还会帮着太一，将他和原主的一缕神魂，化成伏羲女娲了。

就像沐七说的，她们对原主的情感很分裂。

墨修也认同的叹了口气，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算了，真的是别人家的更好。”

这情绪真的是太外放了！

我都很好奇的瞥着墨修，他一直没有给我答案，明明他应该知道我心里这个疑问的。

干脆就直接问他：“你现在的情绪比以前要开朗一些了？”

以前墨修就是那种腹黑隐忍，外加沉默隐瞒……

反正不是那种好沟通的性格。

光是我这么想，墨修就瞥眼看着我，露出无奈的表情。

直接拉着我往下落，他现在瞬移几乎可以随心所欲了。

所以拉着我直接落在原先我们抓河虾的河边，现在入了夏，水草密集，还有许多鸟兽在这边喝水捕食。

我们落下来的时候，它们居然都不怕，似乎只是看了一眼，就依旧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墨修拉着我坐下来，直接把脚伸进河水里，直接变成了蛇尾。

我眼前立马闪过，他浸在熔浆中间，那些鳞片慢慢变得发黑发暗的画面。

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几乎铺满整个河道的蛇尾。

但怪的是，他这么大的蛇尾摆着，河水一点都没有涨，那些鱼虾也没有跳动出来，就好像……

墨修的这条蛇尾，只不过是一道虚影。

而且原本在熔浆中因为高温慢慢变暗的鳞片，泡在水中，好像越发的闪亮着五彩斑斓的光泽。

我有点好奇的看着墨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却朝我点了点，示意我看下面。

只见一只水鸟站在河边的石头上，突然猛扑了下来，居然直接钻入墨修的蛇尾中，跟着就衔起一条小鱼，直接就飞走了。

在它眼里，好像墨修这巨大的蛇尾根本就不存在！

我诧异的看着墨修：“这是怎么回事？”

墨修只是扭了扭蛇尾，我明显能看到那蛇尾在河水中“妖娆”的左摇右摆，但水波没有半点变化。

“你试下把手伸进水里。”墨修任由自己的蛇尾泡在水里，看着我道：“按以前何寿教你的，用神念让那些河虾来喂食你。”

神念可以控制，也能让越淳朴的，越虔诚献祭。

我不知道墨修想证明什么，但还是将手放进河水里，引动神念。

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用神念抓河虾吃的，但这会我神念涌动，水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更甚至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从我手边爬过去，也没有半点迟疑，更不用说像以前一样，直接停留在我掌心，希望我吃掉了它们了。

我很少试这种，而且这方面的悟性确实不如墨修。

所以只得看着他，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终究是山。”墨修惬意的摆着蛇尾，看着是不是有水虫顺着水面游过，直接从他蛇尾的鳞片穿了过去，继续往前游。

我看得稀奇，听着墨修的话，好像和他的情绪也有关。

可太玄妙了，还是不太好理解。

墨修直接引了一道神念给我，然后朝我轻声道：“你以前是个人，与这世间所有生物一样的，大家和平共处，它们对你，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

“后来你登神堕魔，它们可能会敬你，也可能会惧你。”

“现在你已经回归本源，跟它们没有任何区别。”墨修蛇尾摆动，直接收起来。

伸手指了指天禁：“所以她要找你，因为只有你能用玄冥神游和过去的她沟通。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你才和最先的她相近！”

墨修瞥眼看着我，轻声道：“其实我也可以，但她不敢控制我。”

“是因为天禁威慑太过了吗？”我突然有点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因为杀戮太重。”墨修盯着我，轻声道：“这地界万物修行，总有几个得道的，可每次历劫飞升，都有天雷。”

“飞升不成功的，就是直接灰飞烟灭，生机再归地界。飞升成功之后上了天禁，怕也是和白微她阿哥一样，帮着对付那些天外来物。”墨修沉眼看着我。

轻声道：“她先灭世，杀戮已重。这么多年，天罚杀戮，对外守杀，都是杀戮。她已经是天，不是地了，心境上和原先相差太远，神念不会相近！”

我有点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了，突然感觉有点心累。

这件事情，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对与错，只不过是大爱和小爱。

如果她不创造天禁，一直有那些天外之物冲过来，这整个地界会成什么样？

谁也不知道！

她布下天禁守着这地界，护着太一残留的真身，这中间的功绩，我们没办法否认。

可她确实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真正的认同。

我突然感觉事情万事都是左右为难的，靠在墨修怀里：“你说华胥到底知不知道天外的情况？”

“知道的吧。”墨修轻叹了口气，轻声道：“要不然她也不会创造这么多水蛭蛇娃和小地母了。”

这是为了征战天界，做了万足的准备。

可这准备也是用无数的人命，一点点堆积出来的。

“这就是战争！”墨修又呼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拿这和人类的战争相比的话，那些生机就是食物，人类内部一旦有战争，也会征集食物，一部分人将自己的口粮让出来，供军需。以前粮食短缺的时候，也有很多穷苦人因为供了军需，活活饿死。”

“而这些水蛭蛇娃，其实就是参战的人。它们也算不上人，只不过是为了应战而创造出来的战争机器。”墨修轻叹了口气。

低声道：“它们都没有神魂，不会影响太一的精气。”

也就是说，华胥一直都有征战天界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