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袁乐梅咬着牙说“很过瘾”,一时也有点哑然。
或许是个性过于隐忍,我永远做不到像袁乐梅这样爱恨情仇,都写在脸上,轰轰烈烈。
可她才读初中,她同学才多大?
不过舒心怡明显不想在外面谈论这种事情,复又低咳了一声,示意我们跟上去。
我捧着奶茶,转眼看了看,也不知道墨修他们藏在哪里。
正要想办法,就感觉捧着奶茶的手腕上一冷,跟着一个雕着蛇纹的银镯子就出现在我手腕上。
耳边传来了墨修的声音:“刚才你看到舒心怡脸上闪过的鳞片了,我也看到了。至少可以确定先天之民确实暗渡而出了,让胡一色和何辜先回去传消息了,我跟你去霓裳门看看。”
随着墨修话音一落,我感觉镯子慢慢变得和身体一般的热,而手里捧着的奶茶却慢慢的变烫,熨烫着我发冷的指尖。
舒心怡这次换了部更贵的保姆车,车内饰也很贵。
去年龙岐旭说好等高考完出去旅游,带我和龙夫人去看过车,其中最贵的就是这一款。
因为后座可以躺,很适合一家人开着自驾游,但连龙岐旭都感觉有点贵,回来后一直咂舌。
这样一部豪华的车,确实很容易打消别人的戒心,更让人产生信任感。
路上袁乐梅自来熟,说话有点糙,也有点直,可却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
她跟我说了很多她自己的事情,比如从她记事起,爸妈就常年在外面打工,她以前跟着她奶奶。
小学四年纪的时候,因为她成绩不好,她妈还想留在家里带她读书。
可没呆半年,家里开支太大,她妈又出去了,依旧将她留在家里。
后来她奶奶死了,她就一个人住,她爸妈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每个星期也会视频,可也说不上两句话,有时还会吵架。
“一吵架,他们就会给我发红包。有时一百,有时两百。”袁乐梅脸上带点小得意,又好像有点失落:“反正他们只会给钱。我成绩不好,他们都知道,只要等我读完初中,就跟他们去外面打工。”
后来的故事就很顺其自然,留守在家独居的少女,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同班的同学帅气,班上风云人物,对她好,肯陪她玩。
那男孩子家里有父母,袁乐梅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几百钱一个月的出租屋,两人就在那里时不时的偷尝jinguo。
“可我没想到,一怀孕,那王八蛋就怂了。哭唧唧的躲家里不出来,他爸妈还偷偷找我,骂我不要脸!”袁乐梅说到后面,直接破口大骂:“还说如果我闹,就让我到学校闹,闹得全校都知道,看谁丢脸,还要让我爸妈知道。”
她满脸的恨意,脸上居然闪过几分小太妹一样的神色:“我要让那王八蛋看看,搞大老娘的肚子,提了裤子就不认人,老娘让他以后断子绝孙!”
她不知道对于霓裳门而言,断子绝孙可能不是一句空话。
我手腕上的银蛇镯转了一圈,墨修的声音在我耳边道:“终究是缺爱。”
我伸手捂了捂镯子,看着袁乐梅:“那你打算怎么报复他?”
她还在读初中,同班同学再大,能大到哪去?
这种事情,他们承担不起……
“到了你就知道了。”袁乐梅脸上闪过几分畅意。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了一眼前面的舒心怡,她好像再也没有露出半分先天之民的形态了。
袁乐梅也没有再说这种话题,等到的时候,是游乐场旁边的一处自建房里。
外面有院子,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不过舒心怡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一楼是个架空的大厅,到了二楼,才发现人不少,有的在客厅里呆坐着,旁边有人安慰,有的还在旁边吃着东西。
或许是我才来,舒心怡让袁乐梅带我去休息,还让她给我拿东西。
我原本以为拿的东西是什么霓裳门专属的衣服什么的,等袁乐梅送进来的时候,才知道是一些姨妈巾,新的衣裤,一些益母草的冲剂,和女性专用的清洗用品。
“舒姐说,你这样的要喝红糖甜酒。我给你拿来了,要不要给你煮鸡蛋在里面?”袁乐梅还拿了一瓶米酒和一罐子红糖。
我看着那些东西,确实都很贴心,和墨修的《产后护理》上写得都差不多。
袁乐梅也没有久留,将东西放下,让我放心休息,就走了。
等她一走,在手腕上墨修直接一晃,就化成人形,拿着那米酒和红糖闻了一下,还真的给我冲了一杯红糖甜酒。
一边慢慢搅化红糖,一边朝我道:“里面有热水,你去清洗一下。本来说让你坐完月子再出来的,没想到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出来奔波了。”
“和你没太大的关系,只是我知道逃避没用了。”我确实需要清洗,所以拿着东西进去了。
等我清洗好出来,感觉身体清爽多了,墨修递给温度正好的红糖甜酒:“我看过了,除了舒心怡刚才刻意露出了点什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或者说我们感觉不到先天之民的异常之处。”
“你也感觉不到?”我听着就离了个大谱。
先天之民这么厉害的吗?
墨修却嗤笑一声:“他们是先天之民,和原先那些龙蛇之属的大神共处,哪有不厉害的。所以她们才真正融与自然,汲取地气,附属于神母一系。”
“你想想龙夫人,再想想你当初变成龙灵的时候,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你自己的醒悟,也是因为谷遇时的刻意点醒,还可能和沐七刻意的安排有关。”墨修伸手抚过被子,将床烘得热热的,示意我上去躺着。
昨晚一晚没睡,我这会确实感觉腰身沉坠,隐隐发酸,也没客气,直接躺了上去,抱着墨修的手腕暖着身子:“那我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睡吧。”墨修帮我将被子拉好,轻声道:“有我看着呢。”
他微微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我从生下阿乖后,就感觉嗜睡了,有墨修在,而且还是白天,就放心的眯了一会。
这次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的,袁乐梅在外面道:“曾盼,你醒了吗?好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