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沐七,再看看胡一色,大概知道,我自己这具身体,确实很重要了。
所以沐七出现,我直接朝墨修道:“我们进去休息吧,剩下的他们自己解决吧。
”
到底是成为神母,还是像胡一色所说的那样,给神母无偿打工,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还是让沐七和胡一色去硬刚吧。
沐七和胡一色听到我的话,两人皆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可墨修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抱着我用瞬移回到了竹屋,同时引动我头上的飘带,将整个竹屋笼罩了起来。
这才朝我道:“刚才神母极怒,意思是你这具身体来源于她,如若你不肯为她所驱,她就要收回这具躯体。
”
我裹着那床被子,躺在墨修铺好的竹床上,连看一眼外面的情况的心情都没有了。
只是看着墨修:“那你答应了她什么?”
那个神母初现,那种黑发倒涌入体的感觉,好像真的就要死了,我可以相信,她是真的想弄死我的。
毕竟我死了,还有一个阿熵,神母可以借助阿熵来解决外面的这些事情,而且阿熵确实比我能力强。
墨修听到我发问,沉眼看着我,脸带艰难的道:“我说可以考虑,让她给我们一点时间。
”
这句话其实很虚,但神母的意识主要是显威,也没有完全想弄死我的打算。
毕竟我腹中还有着蛇胎呢,如果我死了,阿熵一家独大,谁来制衡阿熵。
我慢慢的躺回床上,看着一根根圆竹所并排扎成的屋顶,轻声道:“我们去南墟吧。
”
墨修愣了一下,立马扑到床前,看着我道:“你?”
我抬眼看着他,伸手抚着小腹,轻声道:“我不想成为神母,也不想被华胥之渊的那股神母意识威胁。
”
自来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当初诸神之战,就算人族也参战了,可那也是人族中的掌权者,参战的普通人又有多少?
就算参战,也不过是被逼迫的。
后来那些龙蛇之属的大神殒落,其他的诸神就从这个世界撤离,跟着就是滔天洪水,九州裂,四极崩,整个世界重启,布下了天禁。
阿问,苍灵,青折他们这些都活了下来,可在那场洪水中死去的,终究只是那些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我慢慢伸手,握着墨修冰冷的手指,再次强调道:“我们去南墟。
”
墨修与我十指紧扣,轻嗯了一声:“我去叫阿宝他们出来,联合苍灵,一切困住胡一色。
我们和沐七,再去南墟。
”
这次墨修没有问我去做什么,说完后,就直接用瞬移离开了。
我裹紧被子,伸手捂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脑中突然想起墨修他们曾经说过,蛇胎明明已经足月,却一直未曾降世,可能就是因为生机不足。
可如果蛇胎出世,我这具没了心,靠着它生机活着的躯体,就会失去生机。
我一下下的抚着小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给它取个名字。
墨修也没有提过,好像我们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生下它,或是在担心,能不能生下它。
这会,我突然想给它取个名字。
可却发现根本无从取起,因为我连它姓什么都不知道。
随我,或是随墨修姓,好像都不太对味。
我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恍然。
阿宝当时取名,就很直接。
阿贝的名字是阿宝随口取的,估计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小名,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操蛇于家那个让于心鹤宁愿舍弃生命也让他回归的于古星。
可蛇胎呢?
姓什么?名什么?
我都不知道。
我搂着被子,突然不想去想了,等待会碰到阿宝,让阿宝取一个吧,免得我想得头痛。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蛇娃嘶鸣的声音。
跟着墨修就直接穿透极光屏障进来,一把将我搂起,引着极光飘带,直接就朝外涌去。
我刚出竹屋,就见阿宝以术法腾空而立,居然以蛇语嘶吼着什么,成千上万的蛇娃,似乎结成了一个什么法阵,将胡一色困在正中。
胡一色见我们腾空而起,好像想要追上来,可他刚一动,所有蛇娃立马就是一声声尖悦的叫声。
蛇娃的声波很厉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蛇娃齐叫,连风家的蜃龙都瞬间化成了血雾。
这会阿宝还从墨修这里学了阵法,加上蛇娃又大了一点,想困住胡一色,倒也不难。
墨修抱着我,引着极光腾空而去,跟着就用上了瞬。
沐七似乎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立马变化成了神兽白泽的模样,脚踏着光印,飞快的跟了上来。
但这次却根本不用入巴山,而是直接在外面的竹林里,沐七所化的神兽白泽,银须飘荡,那条通往南墟的旋梯居然就在清水镇外的竹林中出现了。
依旧是由沐七引路,墨修抱着我,引着飘带护身,顺着旋梯而下。
这些地方自然是一回生,二回熟。
等我们落下的时候,沐七这次没有再耽搁时间,而是直接化成人形,朝我道:“这次直接上祭坛吧,入房间拿记忆吧,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
我捂着小腹,看着沐七,轻声道:“我想先看一眼阿熵。
”
沐七闻言,沉眼朝我看了过来,那双眼睛依旧和小鹿般温和,更甚至带着一股子让人不由亲近的亲和力。
他还朝我轻轻笑了笑,瞬间宛如春风拂面,声音也越发的柔和:“怎么突然想见她了?不是你亲手将她困在了小地母体内的吗?见她做什么?”
沐七总有一种子魔力,让人……
不只是让人,连神兽和小地母都无法抗拒,好像只要他的眼睛看着,他想要你做什么,就会去做。
这不像是意识侵占,就是一种不由自主的顺从,或者说是讨好。
我被他看着,也不由的张嘴想说什么。
但就在这时,墨修一直与我紧扣着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一股子精气顺着相合的掌心涌入了我体内。
小腹的蛇胎立马轻轻拱动了一下,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朝沐七道:“她与我一模一样,我想再见她一面,或许从此之后,再见到她,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
沐七那双眼睛转了转,就好像有着一股清泉流动。
我只感觉那股子清泉好像涌到了我身上,似乎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将真实想法说出来。
这种感觉,比意识被侵占时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