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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风望舒问过我神是什么。
在她的意识中,神是创造和赋予。
我告诉她,那和蛇棺一样,要献祭点什么,然后她就沉默了。
可现在想来,华胥之渊是人族发源之地,也是风家的发源之地。
也是创造……
这原本是没得比的,可看到这些石碑,我突然又感觉到害怕。
如果华胥之渊,真的是另一具蛇棺,那么创造华胥之渊的又是谁?
蛇棺里面有很多躯体,光是和墨修相似的就有无数,还有那些头发与我和阿熵一样,能两两相联,却没有清醒过来的躯体。
她们在蛇棺第一层不知道躺了多少年,现在躺在阴阳潭另一面的,我上次踩在水面上,看着她们,她们就似乎感受到了神念,准备醒来!
他们各式各样,如果一旦醒来……
我看着那块石碑,朝风望舒道:“你去过华胥之渊吗?”
“没有。”风望舒蹲在那块石碑前,伸手摸了摸上面已经被风化到看不清的碑文:“你开过蛇棺吗?”
我原本想点头,可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华胥之渊,是风家禁地,只有风家的家主可以进去。
就目前我所知的,只有阿熵进去的。
风羲去过一次,还是进去找阿熵,估计没有进去成,因为被阿熵打了回来。
而蛇棺,我也想开过,也没有开成。
阿熵说等我生下蛇胎,她在华胥之渊等我,可现在她却直接压了风城,将华胥之渊的入口给封住了。
是怕我知道些什么吗?
“你为什么想现在进华胥之渊,我以为你会等那个造神计划被截断,或是解决了清水镇居民养着的那个小地母才进去的。”风望舒站起来。
朝我道:“而且,只有你和我一起进去,蛇君放心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必须要现在进入华胥之渊?”
风望舒有张不食烟火的脸,可她自来就很清醒的,就像当初学校外面,龙灵用她的死逼我,她都能慷慨赴死。
情爱上或许执迷,可大局上,风望舒还是没有出错过。
我看着下面被压实的风城,苦笑道:“墨修回清水镇有事了。”
“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风望舒朝我指了指下面,轻声道:“华胥之渊的入口就在下面风家药场,现在这样子,原先所有的符阵都毁了。我们想进去的话,只能靠自己挖洞了。”
我引着黑发,缠在那界碑处,踩着那连石刀都划不动的土壁朝下走:“墨修去清水镇,就是为了我。”
风望舒脚底踩着一轮月光,很飘逸的跟在我旁边,扭头看了看我。
有点不可置信的道:“你知道为了你,也知道清水镇很危险,居然不跟着他去?”
“他现在不是握不住沉天斧吗?你和他分开,就等于让他去送死。”风望舒皱了皱眉。
脚底踩着的明月光都停了,朝我道:“华胥之渊不是这么快能进去的,你也试过是多么结实了,就算我们开挖,也要很久。”
“要不我们现在去找蛇君?”风望舒眼里掩饰不住的担心。
又好像怕我误会,连忙解释道:“如果蛇君消散了,你危险更高。”
我引着黑发大步朝下走:“我不会再去救他了。”
“何悦!”风望舒连忙跟了上来,看着我不解的道:“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是为了你去的清水镇,为什么就让他去送死。”
“你看到风城这样,可能就是阿熵不想让我们进入华胥之渊,所以直接将风城都毁了。”
“这样的实力,你认为墨修在她面前别说胜算了,有存活的可能吗?当初龙灵现世,蛇君就要消散了,还是阿熵施了术法,让蛇君恢复法力呢。”风望舒越说越急,更甚至挡在了我面前。
诚恳的道:“何悦,我们去救他吧。就算为了你腹中的蛇胎?他一个人面对阿熵,别说送死了,怕是还没到阿熵面前,就被阿熵吹蜡烛一样吹散了!”
我眨眼看着她,又转眼看了看下面的风城:“我这就是在救他。”
墨修想帮我斩情丝,回清水镇能拿什么?
那具他用半身精血做的躯体?
阴阳潭水里养着的那些东西?
还是其他的?
无论是哪样,阿熵都不会让他拿。
墨修与我在酒店欢爱一场,可以撑一天,现在他还有大半天的时间。
可能他也做了必死的决心了吧,所以走前,特意给我做了顿饭。
既然阿熵宁愿显示这浩荡神威来阻止我们入华胥之渊,就证明这下面有东西,很重要。
我这边开挖,墨修从那边进清水镇,就看阿熵认为哪边更重要了。
这也算围魏救赵吧!
就是不知道阿熵会不会回救了!
风望舒聪明无比,立马就明白了。
直接朝我伸手道:“我带你下去。”
我想了想,还是将手送给她。
整个风城被压到入地至少百米,风望舒带着我踩着月光下去。
落地时,整个地面都如同铁板一样坚硬无比。
无论是什么,在这样高强的压力之下,都比铁结实了。
风望舒原本估计想带着我转悠,慢慢开始的。
这会知道墨修进清水镇,怕是已经和阿熵开战,也急了。
拉着我直接到了一个被压平农场一样的地方。
这地方草都被压得连样子都看不清了,就好像是浸入铁板上的一点点绿色。
风望舒直接抽出一把石剑,朝我道:“你那把石刀,其实也是风家的东西。”
我捏着石刀,看着风望舒:“怎么用。”
风家的石剑,似乎都和那个石室一样,看上去坚硬,可实际上却是可以变化形态的。
“你直接用神念吧。”风望舒看了看我,沉声道:“神念可算是无所不能的。”
说着,她直接横过那把石剑,对着自己掌心重重的划了一剑。
鲜红的血染在石剑上,风望舒猛的对着压实的地面插去。
她明显用尽了全力,石剑插进去的时候,如同金属交错一般,火光四射。
但被压实的地面,却半点痕迹都没有。
反倒是风望舒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滑行老远。
“再来!”她似乎越挫越勇,转过石剑对着掌心又是一刀。
双手闪过幽光,明显用上了转轮之术,脚下更是踩着月光,慢慢腾空,跟着握着剑,猛的朝下扑了过来。
我看着,连忙引着黑发护住身体。
可黑发一闪,跟着就是金属交错之声,然后就是滑行和重重落地的声音。
风望舒接连失利,见我站着没动,瞪了我一眼道:“看什么,华胥之渊就在这下面,以前这些草布下符阵,有秘术可以开,现在都压实了,只能挖。果然绝对的实力面前,最后用的还是蛮力!”
“别看这块草坪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以前种的可都是荀草和瑶草,只有家主才能进来的。”
她有点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是荀草吗?那是从大禹死后所化的墠渚下面的畛水取回来的,只要煎水喝,美容效果比现在什么换皮啊,医美啊,好太多了。”
“瑶草你知道吗?”风望舒一边爬起来,一边握着石剑,准备再来。
一个冷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瑶草,乃是黄帝之女瑶姬死后所化,叶叶重叠生,花如灿阳,果如菟丝,形媚而果更媚,如男女情爱。”
“是为摄心夺魄的媚药,而且一旦服用,不只言听计从,而且情根深种。风家禁地,居然还种了瑶草,可比什么苗疆情蛊厉害多了。”
“不过瑶草媚心,如若没有准备,草摇曳生姿,根根化成人心中所想之人,确实是最难破的阵法了。”龙灵脚尖在地上轻轻的划了划。
呵笑道:“阿熵也真是暴殄天物,直接全毁了!”
风望舒立马紧张的看着我身后,握着石剑,朝我道:“披帛。”
我却只是任由黑发涌动,转身看着一身源生之毒,通体发黑的龙灵:“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