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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谷遇时逼着我当了射鱼谷家的家主,多少也是因为蛇棺。
可现在风羲明知道事情很严重,正是需要她带领玄门众人的时候,却还让我当家主。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不过实在没心思再去探别人的隐秘了,只是抬眼看着风羲的眼睛:“你还能撑多久?”
“大概比谷遇时更久吧。”风羲呵呵的笑。
手温柔的拂过那条披帛,看着窗外:“怎么也得等墨修从华胥之渊回来,等你肯接任风家的家主吧。”
她说着,居然转头调皮的看着我:“何悦,这种事情,一事不烦二主啊。既然蛇棺、阿熵、龙灵、张含珠都和你脱不开干系,你就都接过去算了,免得我们一个个不堪重负,累得够呛。”
这又是要甩锅?
我就不累了?
只要她还能撑着,我就不想理她:“随你。”
直接起身进房,去看阿问。
何欢等风羲穿了衣服,就又回来给阿问扎着针,这会他已经醒了。
不过空气中残留着药味,光是闻着就很苦。
阿问那张憨厚的脸皱成一团,拿着一个布袋摸着果脯吃。
也亏得那道黑柱只是压着他胸膛,手脚还能动,要不果脯都吃不了。
见我进来,阿问反手递了我几颗颗:“吃吗?”
见他能说话,而且肯理我了,一直悬着的心,就微微稳了点。
接过果脯朝阿问笑了笑,正要往嘴里递,却发现这果脯有点小,还怪,一时还看不出是什么果子。
“是落的小青桔做的。”何欢捏着针,稳稳的扎着:“还是人家牛二捡的呢。”
阿问还是捡落果吃啊!
我有些好奇的将那颗果脯递进嘴里,就算腌过了,可落了的青桔本就有一股怪味,而且皮还没去,外面又苦又咸,里面是晒得半干的果肉,也是苦涩酸……
入嘴一咬,就酸得满口生津,五官完全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扭动。
阿问见状,呵呵的笑出了声。
从青折死后,他好像第一次笑。
我有些欣慰的看着他,阿问却朝我摆了摆手:“为师累了,睡一会,你们都出去吧。”
这是阿问第一次以“为师”自居。
何欢都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针差点扎偏了。
不过阿问满脸的疲惫,只是一颗又一颗的嚼着那些果脯。
明明又苦又酸又涩的果脯,他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他是被阿熵伤成这样的,大概不好受吧。
看了一眼何欢,和他悄然退了出来。
何欢居然还帮阿问带上了门,微微的摇头叹气。
客厅里,风羲已经走了,何寿不知道怎么上来了,瘫坐在沙发上,目光烔烔满是遗憾的看着我们。
瞪着满屋子的人:“刚才风羲脱衣服了?你们怎么不叫我?”
“墨修在风城丢了大脸,我在巴山没看到。风羲脱衣服,我就在楼下,居然也没看到。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大师兄?”何寿一脸遗憾。
刚才何苦说背他上来,他只想趴着;听说风羲脱衣服,断了腿都自己爬上来了!
对于这只好八卦的玄龟大师兄,我们都实在无力解释了。
我将手里另颗果脯递给他,他不过是瞥了一眼,就立马摇头道:“一看就是阿问的,不吃。”
他似乎有些唏嘘道:“阿问啊,还记得当年阿熵的情份。”
我将那枚又酸又涩的果脯放进嘴里,转眼看了看:“学校那边怎么办?”
难道就任由张含珠,每一天抓二十个出来吃吗?
大家都是一片片的沉默,何极瞪着我,轻叹了口气:“等蛇君从华胥之渊回来吧。那学校,连风家主都进不去,我们也没有办法。看蛇君能不能探出点消息,要不然就只能任由张含珠生杀予夺了!”
我还以为何极又说要杀了我如何如何的,听他这样话,微松了口气,咬着那腌过的青桔,感觉舌头都发麻,心也发着闷。
干脆站起来,看了一眼何寿:“阿宝呢?”
何寿用眼睛瞥了瞥楼上,然后朝何极道:“二师兄背我上去。”
何极听他叫“二师兄”,脸色有些不好,可看着何寿软瘫的四肢,还是一挥拂尘,将他卷起,背到了背上。
楼上就是个情侣单间,而且阿宝也不在。
何极看了一眼那张大圆床,直接把何寿往地上一放,似乎不习惯这里的环境,闷着头就走了。
何寿软瘫瘫的躺在地上,看着我道:“小师妹,我现在手脚不能动,你可别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吧,什么事?”我嚼着那咸酸苦涩的小青桔,看着躺平的何寿,没心思开玩笑。
何寿却朝我张了张嘴:“给我一颗。”
我一手抓了也没几颗,直接将剩下的全塞他嘴里了。
何寿嚼着这腌的小青桔,那张少年感满满的脸,也扭曲是不成样,不停哈气:“特么的,我严重怀疑阿问有受虐倾向,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可一坐下来,坐垫下面好像有什么一拱着,而且椅子旁边还挂着塑料手铐!
这酒店的东西全是情趣用的,忙又将椅子推到一边,盘腿坐在地上,沉眼瞪着何寿:“有事就说吧。”
何寿伸长脖子将那满嘴的青桔吞下去,弹着能动的手指引了好几道水流喝下去。
估计是将嘴里那股怪味清掉后,这才道:“你知道阿问为什么只吃落果吗?”
好像从认识阿问,他随身都带着果脯,而且都是捡的落果做的。
问天宗就算再穷,何辜身上还有二十万存款借我呢,阿问也不至于落到只能吃落果的地步。
“因为阿熵。”何寿嗤笑一声,躺在地上偏头看着我:“何悦,你在巴山是巫神。巴山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供给你。你看摩天岭的山洞里,从来没有缺过食材,日日新鲜,就是巴山人每天清晨送来的,他们在供奉神。”
“阿熵就是阿问的神!”何寿那双清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浑浊。
声音也变得沧老:“我和你说过,那场灭世大洪水中,我被从洪流冲着,几次差点撞死,是阿问将我抱了出来。”
“当时洪水滔天,他还好小,就那样抱着我坐在一座圆磨见方的山顶上。上面还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她的头发好长好长,长到都能飘到天上。”何寿眼睛扫过我齐肩的头发。
沉声道:“那山顶上,还有一颗大树,结满了果子,有的熟了,有的还是青的。洪水肆虐不知道多久才退,冲得山顶和那颗大树都在晃。”
“阿问那时还好小,每天小心的捡着掉落的果子,自己吃。然后每日却又上树,摘那树上新鲜的果子,恭敬的供给那个长发女子。”何寿好像沉入了深深的回忆。
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女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滔天的洪水,任由她的头发飘荡在天上。也不吃果子,可阿问依旧每天从那棵树上摘新鲜的果子,放在她身边,前面摘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的。”
“我当时还神智未开,可那一幕日日在我眼前,就好像那座在洪水中屹立的山一样,沉默而又没有变化。”何寿吸了口气。
眼神转了转,看着我道:“后来一日过后,洪水退了,那长发女子也不见了。阿问就抱着我去了九峰山,可从那之后,无论是什么果子,阿问再也没有吃过树上摘的,却无论是什么果子的落果,他都会捡起来腌成果脯。”
我看着何寿的眼睛,他浑浊的眼睛闪动着,似乎能看到滔天洪水中,一座山顶屹立于浩荡洪水之中,一长发飘飘的女子,一个孩子,一棵大树,一只龟,就这样沉默而隽永的在那里。
那样灭世之灾中存活下来,阿问对她,真的是很依赖吧。
可阿熵却差点杀了他……
“所以呢?”我沉眼看着何寿,低声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只是想告诉你。”何寿伸长脖子,舔了舔自己的手。
居然咬破手指吸了几口血,然后变成了一只小乌龟,四肢缓缓朝门口爬动。
声音夹着从所未有的低沉:“神魔无情,你不要以为阿熵对你有点不同,就认同她。一旦有可能,杀了她。”
我嗤笑一声,就那样坐在地上,看着何寿如同一只小乌龟一般慢慢的爬出了房间。
他们又凭什么认为,我能杀了阿熵?我连阿熵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窗口的日光斜转,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了惊呼声,正要起身,可盘腿坐得太久,腿麻头晕,差点载倒。
就在这时,旁边一只手稳稳的搂住了我。
一扭头,就见墨修一身黑袍站在我身边,他脸色紧棚,伸手将我抱起,放在那张暧昧的圆床上。
还帮我扯好被子,轻轻盖上:“睡会吧。”
在他掖被角的时候,他手指擦过我下巴,微微的发着温……
不再是那种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