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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演示?”我听着微微诧异,这自绝的禁制术法,要掩饰的话……
心头猛的感觉不好。
却见谷芽朝我挑眉,依旧憨厚的笑了笑:“就这样啊!”
她握着那根穿波箭,直接扎入自己腹部,手指在翎羽上轻轻一扯。
跟着那穿波箭好像受了什么腐蚀,飞快的溶解。
我忙一把拉住她:“谷芽?”
“家主,禁制在翎羽,你一扯开,里面有巴山调和熔铁剧毒流出,家主以意念想着,铁汁融化,铁水入体,融入血脉,就能断绝意念被侵。”谷芽似乎感觉不到痛意。
还将衣服扯开,朝我道:“家主可看清楚了?家主可以不学射出穿波箭,可以将巴山交还给于少主代为掌管,可穿波箭的这道禁制,家主一定要学会。”
我看着谷芽的腹部,和谷逢春一样,飞快的涌现出铁汁一样的黄褐色,好像还浮着油。
谷芽那张一直笑得憨厚的脸上,好像也顿住了。
眼神涣散的看着我:“家主,其实巴山的事情,不怪你的。这一切,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你一定,不要让自己的意念被夺舍,不要变成那个不想成为的人。”
“老家主最后的遗命。”谷芽目光已经聚不拢了,瞳孔散得厉害。
却依旧努力的看着我:“她说,家主与蛇君情深,蛇棺是不可能再入巴山了。家主虽中源生之毒,可也不会受困于此毒。巴山,无人接管,可由操蛇于家少主,于心鹤代为家主执掌。”
“于家本就是巴山神之一脉,老家主在她的居室里,留了壁画。家主可以……可以……”谷芽的眼睛好像也开始染着铁锈色。
我握着她的小腹,感觉好像整个都发着软,如同捂着一窝水。
低头一看,谷芽的腹部已经化成了一滩红褐色的血水,又像是铁锈的汁。
我手捂在上面,就好像要将上面那一层戳破了。
对上谷芽那双铁锈般发红的眼,我手指有些颤抖。
眼前黑影一闪,一只手稳稳的握住我手腕,拉着我往上拉:“松手,这是尸毒加铁锈,还混合着其他的毒,虽比不上源生,可也不比源生之毒差。”
墨修拉着我,一点点的抬起手。
我看着谷芽的尸体落在草地上,从那腹部开始,慢慢化成了一滩颜色不明的铁汁水,连骨头都一块融化了。
朝墨修苦笑道:“我还是低估了谷遇时的影响力,以及谷家人不怕死的心。”
墨修引着水,帮我冲洗着手:“她留了什么话吗?”
谷遇时死得很坦然,可我们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算计中。
入蛇窟,进地洞,解决阿娜,就连谷逢春和谷见明的死,以及谷逢春可能会出现夺舍的情况,还有我不想留在巴山,她都算到了。
我将谷芽的话告诉了墨修,苦笑道:“谷逢春死前,确实好像被阿娜占了身体,而且很严重。”
这事,进入地洞的人都知道,于心鹤和何辜都想尽办法想帮我脱离被夺舍的谷逢春控制。
好像那时,谷逢春完全成了阿娜。
墨修沉了沉眼:“去看看家主山洞里的壁画吧。”
我转眼看了一眼谷芽的尸体,这会五官都流出了那种夹着血水的铁汁,尸体似乎都快没了。
“别看。”墨修伸手捂着我的眼睛,拉着我大步朝洗物池走去。
我顺手将那根穿波箭拉起来,跟着墨修往回走。
他似乎很沉默,拉着我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回到了洗物池外。
那家主的山洞,以前都是隐藏着的,这会就那样敞开着。
墨修带我进去,那个直入的山洞,半没有什么壁画,不过那种隐藏的术法,根本就难不到墨修。
他到一边轻轻一点,就打开了一个山洞。
这里好像是谷遇时休息的地方,摆放着很多的书籍,居然还有一台电脑和很多电器。
看上去完全不是谷遇时这种与世隔绝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反倒像是一个办公场所。
只是我打量了一下,也没有见到什么壁画。
还是墨修看着那台电脑,沉了沉眼,伸手打开了电脑的电源。
我顿时对墨修佩服不已:“还是蛇君思想开阔,是我思维固定化了。”
电脑桌面,我们还叫壁纸呢!
从另一个层面讲,也相当于壁画啊。
等电脑开机了,却见是几张手绘的图片,拍上去的照片,充当着屏保。
第一张是一团团的漆黑,画面的正中间,似乎在旋转,又好像没有,因为画得凌乱,有一种视觉上的错乱,好像这些团团漆黑之间有关联。
而每一团漆黑都牵着好几条细丝伸向了外面,那一条条的细丝牵着一个个的人。
谷遇时画画的技术不太行,那些人不过是寥寥画了几笔,画得就跟火柴人一样,除了脑袋就是细细的手脚,连肚子都没有。
而且每一团漆黑中,还有的延展出的线条多,有的延展出的线条少,有的线条边上有人,有的还没人,还有的交错在一起,整体看上去凌乱不堪。
但那些“火柴人”,似乎都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看着屏幕外面。
看上去极其的瘆人!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
墨修却指了指那些火柴人道:“都是同一个人。”
“嗯?”我有些不解的往电脑桌面上凑了凑。
瞄了几眼,这才发现,每个火柴人的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
确切的说,是每个火柴人都一模一样的。
“夺舍。”墨修看着正中那一团团的黑,沉声道:“谷遇时的意思是,有什么会夺舍人的身体,将人受到他们的控制,让他们除了受控制的脑袋,就只剩下受驱使的手脚。什么五脏六腑,都不需要,所以没有。”
他一解释,我就懂了。
可这画成这样,谁能看得明白啊。
“那她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们?直接讲不好吗?”我想到这代价有点高啊。
为了演示那穿波箭的禁制,谷芽直接就没了命。
谷家人本来就不多了,这样浪费一条鲜活的命,合适吗?
“如果没见过谷逢春受夺舍控制的样子,你会信吗?”墨修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轻轻一点。
壁纸跳动了下一张,却是一个九宫格的图。
第一张就是巴蛇缠着摩天岭,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站在巴蛇头上,举着双手。
那双手闪着幽幽的蓝光,明显就是于心鹤发动神之血脉时的手。
第二张是巴蛇顺着摩天岭往下,大雨降下,摩天岭下很多人如同蝼蚁一样的俯拜着。
后面几张,都是操蛇于家在巴山时所做所为的样子。
但并没有明确的说,让操蛇于家的少主接管巴山。
墨修又往后点了点,却都是一些凌乱的画,我们已经看不出任何意义了。
可电脑的桌面却是两条蛇,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如同麻花一样,并相咬合时却是相错的各自咬着对方的蛇尾。
黑蛇咬白蛇的蛇尾,白蛇咬黑蛇的蛇尾。
因为黑白的蛇身交缠,眼睛在黑白中间交换,总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分不清白蛇和黑蛇。
我不由的低头看了看蛇镯,蛇身是环状的,一节黑一节白,并没有这种交缠扭成麻花的黑白双蛇。
墨修看着也是皱了皱眉。
我试了试,电脑根一就没有连网。
想着这是谷遇时用过的电脑啊。
试着看了看电脑里的文件,发现除了一些下好的影片啊,或是电视剧啊,记录片啊,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准备关电脑,想着将电脑带走的时候。
发现电脑里的内存好像不太对,试着将隐藏的文件夹找出来。
里面居然有一个写着“照片”的文档,我看了墨修一眼,试着点开。
却发现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分列好的文档:龙灵1岁,龙灵2岁……
一直到龙灵17岁……
我试着点开17岁的那个,里面上千张照片,哗的一下弹开。
里面全是我,或是在学校,或是在街上,或是穿着校服,或是穿着家常的衣服,有吃饭,有和同学说笑打闹,有埋头做题。
好像我每一个瞬间,都被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