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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的血被那石碑上的负屃吸走了,我急忙想松手。
可那些负屃似乎死死的缠住了我双手,带着胡须的龙首更是努力的往我手腕里钻。
这哪是什么龙子啊,这跟原先锁骨血蛇没什么区别。
“邪门了,龙子怎么会吸血!”肖星烨也急了,忙掏出一瓶水,顺着石碑就往下浇。
可水刚浇到碑身上,居然不往下,反倒化成一粒粒的水珠,弹到了空气中,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肖星烨连忙将瓶子都丢了,双手掐了个法诀,沉沉的念着咒语。
我双脚用力抵着井边的青石,手努力的想扯开,但那些负屃越来越红不说,居然缠着我的手往石碑里拉。
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如同浸入水泥一样,慢慢沉入了石碑中,我心头也发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家明明说好撤退的,怎么留块这么古怪的碑。
肖星烨也越发的急,念着咒语越来越快,所有的水珠化成一道道利箭对着我手腕上的负屃冲去。
可哪有半点用,负屃本就是雕在石碑上的,就算水怎么冲都和冲在石头上没什么两眼。
眼看我的手就要被拉进石碑里了,却听到平地一声雷响。
跟着一双晶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用力一拉。
原先缠在我手腕上的负屃似乎受到了惊吓,瞬间就全部退了回去,可碑上的文龙负屃却依旧染血发红。
看上去并不是传说中雅好斯文的龙子负屃,反倒是什么吸血妖物。
“蛇君。”肖星烨这会似乎心有余悸。
忙朝墨修道:“这是什么碑,这么厉害!”
我看着自己的手腕,并不见任何伤口,但那碑上的血迹又不是凭空来的。
转眼看了看墨修:“幸好你来得及时。”
所以这块碑,才是墨修到了井里,却不让人从外面揭盖救我们的原因?
“再不来,你就要被拉进碑里困住了。”墨修沉眼看着那块石碑。
冷声道:“风升陵还在耍小心眼。”
他说着,伸着手就要去搬石碑。
“蛇君,小心!”肖星烨连忙制止。
沉声道:“刚才何悦被负屃缠手,您也看到了。而且这霸下负碑,必定重若万钧……”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墨修一只手放在石碑顶上,跟拎了块木头一样,就将那块碑给拎了起来,轻轻往旁边一放。
“这……”肖星烨舌头都打着卷,惊讶的看着墨修:“蛇君能手握沉天斧,虽不是龙身,却强过龙身。”
他话虽是这么说,可眼睛却越发疑惑的看着墨修。
我听着他的话,似乎很诧异,墨修一条蛇,为什么能镇住龙子。
心中对于墨修的身份,也再次泛起了嘀咕。
不过墨修并未在意,而是直接伸手推了一下,将封在困龙井上的封井石给推开,露出一道缝隙。
刚一挪开,就见一条阴龙蛊的钢足从边上探了出来。
墨修轻轻一点,那条钢足立马缩了回去。
他干脆一手摁在那块封井石上,转眼看了看肖星烨:“引水上来吧。”
“好。”肖星烨忙将桶放在井边,念动咒语,不一会就听到水声哗哗作响,两道水流顺着井沿爬到了木桶里。
等水满了,墨修复又将封井石盖住,拎着那块碑放在石盖上。
见我和肖星烨满眼都是不解。
他拍了拍手:“阴龙蛊是地底龙脉被钉死,龙气生怨所化的。”
“就算形不成龙脉,它们依旧喜欢汲取地底精气,轻易不会出来。但现在整个清水镇水脉都被污染,所以它们也会跑出来。”墨修说到这里。
抬眼看了看天:“除了这口井,怕是其他的地底井水,泉水也都是涌出的血水了。”
肖星烨却默默的点了点头,拎着木桶到屋里去了。
我转眼看着墨修:“不是说疗伤要一天的吗?现在伤好了吗?既然打到水了,要不你再回去休息疗伤,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不过是一夜,这么快就好了?
而且他后面跟风老对阵,虽说没有动手,可消耗的精力,比直接动手还要多吧。
估计是为了救我,还急急来的。
都吐血了,还是好好休养吧。
墨修却瞥眼看着我,轻笑道:“你没听过,人逢喜事精神爽,连伤都好得快一些。”
我不由的失笑:“不知道蛇君有什么喜事?”
碰到的都是些诡异怪事,哪来的喜事。
墨修却抿嘴轻笑:“有人向本君求婚,难道不是喜事?”
他目光转了转,看着被封的井口:“难不成,你到了井外面,就忘记了?要到井里才想得起来!”
我瞬间感觉,似乎从我回来后,墨修变了条蛇一样。
情话也好,荤话也罢,都是张口就来啊。
正要还嘴,就听到肖星烨低咳了一声:“我用术法将黄豆泡好了,不是说要打豆腐吗,过来帮个忙?”
我转眼看了看墨修,见他嘴角还抿着笑。
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我和他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可这种莫名的情愫却不知道是什么。
低咳了一声,干脆直接扯着墨修,跟他一块到里面去。
黄豆泡得正好,只不过用的是石磨,肖星烨没怎么推过磨,所以一个人又要喂,又要推的,不太会。
我正准备帮他喂磨,墨修却拉了我一把:“人家一个瞎眼的婆婆都能自己做,你一个好好的人,还要人帮忙。”
肖星烨苦着脸,硬着头皮推。
墨修却拉着我,在屋里走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看的是这些打豆腐的东西,可墨修却不停的抬头看屋顶。
这种老院子,上面都是木梁,还是盖瓦的。
我不由的顺着墨修的目光朝上看,除了见到瓦有几个破洞,其他倒没什么。
不由的开口道:“难道是所谓的无根水?”
雨水就是无根水,道家很多丹药就是要用无根水配的。
难道是那个解了阴龙蛊的毒?
墨修却朝我摇了摇头:“再看吧。”
肖星烨这会在一边默默的推着磨,虽说手忙脚乱,却再也不敢呛声了。
等磨好了豆子,就得用到水了。
我就去堂屋角落搭的灶边烧水,墨修似乎就围着这间堂屋转悠。
打豆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肖星烨估计还用了什么术法,没一会,我们就烫好了,挤出豆浆,再烧开,兑上石膏粉,就成了豆腐脑,再装进匣子里,压着就行了。
因为瞎眼婆婆看不见,所有的东西都一直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夯土的地面,都摆出了坑了。
肖星烨上了豆浆后,准备将那口陶缸放在脚边,方便他拿。
墨修却立马道:“放回原来的位置。”
肖星烨有点疑惑,我抬头看了看房梁,朝他打了个眼色。
肖星烨瞬间明白了,忙将陶缸放在原先摆缸的坑里。
等豆浆烧开了,肖星烨直接用术法引着豆浆往陶缸里一引。
水流涌动,冲涮着调着的石膏粉,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豆浆香。
墨修却一直抬眼看着房梁。
果然随着空气中豆浆的香味散发开来,房梁上方有着一个个雪白的东西聚了起来,似乎是一些指甲盖大小的蜘蛛。
那些蜘蛛通体雪白得跟豆腐脑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梁上,尾部牵出一根细丝,慢慢低垂着,落到缸子里,头一点点的沾着豆浆,似乎吸了一口又一口,等吸饱了,再借着尾部那根蜘蛛丝,又缩回了房梁上方。
不过眨眼之间,那陶缸上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种细而白的蜘蛛。
因为颜色和豆浆颜色很像,几乎融合为一体,眼睛不好的都看不见,更何况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
我诧异的看着这些蜘蛛吞食着豆浆,随着它们来来去去,豆浆慢慢的凝结成了豆腐脑,这些蜘蛛似乎也才吃饱了,不再出来。
肖星烨看着那一缸豆腐,抿了抿嘴:“这豆腐还要吃吗?”
“那是什么蜘蛛?”我抬眼看着房梁。
扯了扯墨修:“是风家没发现,还是他们没有抓?”
“风家没有没发现。”墨修抬眼,看着那根房梁:“这根房梁里面有东西。你们先走,我上去看看。”
一般墨修说这种话,就是碰到厉害的东西了。
可那根房梁不过是一人合抱大小,藏那些喝豆腐的蜘蛛已经很诡异了,怎么还会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