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眼人的过去

在卡托胥与人进行交锋的时候，其余那些人也在互相交锋，而且速度极快。

数以万计的被困的魂灵短时间内就只剩下几百，这些都是真正的强者。

卡托胥获得胜利越来越困难了。

然而不是没有收获。

那些能和他同台对垒的几乎都是巫师，准确的说，是八圣灵时代的巫师，包括许多末期经历过时代终结的巫师。

卡托胥一行人在地下暗河接触到的是一个巫师研究所，那是反抗八圣灵的大本营之一。

这里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巫师之王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一段时间的生活，并且做出了突破性的研究成果。

他找到了符文的本质。

后世人孜孜不倦探索的奥秘都在他无穷无尽的智慧下纤毫毕现。

事实上，巫师之王没有把这个秘密流传出去，因为没有必要。

如今卡托胥却从当年巫师的记忆中知道了。

“所以说，符文是名字。”他呢喃着。

一个巫师看着他，笑了笑，“很不可思议吧。”

“是的。”

“唉，当初的我们从巫师之王先生那里得知这个真相也是震惊不已。”

符文是高维生物的名字。

或者是名字在低维的投影。

人类把姓名写在纸上，对二维生物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奥秘的力量呢？

所以高维生物的名字对低维是有力量的。

符文是高维生物名字的一部分，象征高维生物的一些能力。

“世界的真实到底是什么？真是让人费解啊，越是钻研，越是感觉自己不足。“这个巫师很有气度，洒然一笑，自行了解，他一直坚持只是为了同卡托胥说上一段罢了。

卡托胥甚至还未看完他的人生。

”人不是生来要被铭记的，所以死亡也不是伤感的事，只是默默无名地更加彻底罢了。“

……

无数次对决后，卡托胥站在终点，现在，他面前只有一个人。

一个对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人。

无眼。

现在他不是无眼。

他叫满剌普诺，并不是卡托胥所在宇宙的人。

事实上第二层水面有许多踪缘人来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宇宙。

“大源对现实的蛀洞是超越时空的，往往多个宇宙的多个地点连同同一处水面。”满剌普诺语气平静，但看着卡托胥的神情就很怪异了。

“我的朋友，我已经为你牺牲过一次了，现在轮到我为自己挣命了。”

卡托胥爽朗一笑：“当然！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不过准备好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

紫色背景上的人形化作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

蜡烛当然是用来照明的。

经历过黑夜的人都知道光亮的可贵。

这蜡烛已经熄灭了，但至少曾经燃过，虽说烛光不再，但是却一直照耀着满剌普诺的内心。

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

他来自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

所有人都凝聚在一个强大有力的政体之下，这个政体可以称为联盟。

联盟在星系间穿梭往来，并在环境合适的行星上殖民。

人口的增长并不依靠两**配，而是大规模的受精卵孵化。

户狼星系，这是一个典型的漩涡状星系，在它的第三旋臂外侧，一个普通的黄矮星恒星系，第三颗行星，一颗宜居行星，名叫六成海，地表百分之六十是海洋，百分之四十是陆地，有一颗黄色的卫星。

今年是联盟历500年，六成海公历十一月十三号。六成海的北半球正是冬季。

6:30

联盟人口增殖基地中，一批数百万个受精卵进入各自培养仓，液体培养仓良好的环境给这些受精卵的成长提供充足的营养。这些人类的幼体将得到最好的照顾，一点点按照母胎的水平成长，绝不会有任何催熟剂造成幼体的过度发育。

我们的主角满剌普诺现在正待在编号a-0690529的培养仓中，他是一颗活力十足的受精卵，一点点按照基因中的遗传密码所表达的模样成长着。一变二，二变四，桑椹胚、囊胚……

从鸡子一样的胚胎，到鱼形，到初具人形，一切都在高超的生物技术的监控下有条不紊得进行。

几个月后，这些新个体们的大脑已经成型，几根细长的金属线从培养仓上延伸到他们的头部，开始释放细小的脉冲。

进入这些幼体稚嫩大脑的是无穷无尽的知识，从语言到科学、大源学，乃至艺术、哲学、厨艺等等。一个婴儿对知识有非常惊人的接受能力，往常青少年需要学习六七年的内容可以在短短一周内被婴儿记忆下来。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稚嫩的不同个体对知识的侧重开始出现分异，有的偏好科学，有的对神秘莫测的大源情有独钟，当然这些婴儿是合格的优等公民，而那些排斥高深科学与奥秘的婴儿则注定被遗弃。每个新生儿在觉醒意识的时候都将接受一次考核，内容是基础的科学知识——分为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心理等等科目，以及大源学，分为神秘规律总结理论与神秘现象应用理论，只要通过任意小分支的一项，就能达到最低要求，成为一个联盟公民。而没通过的，其身体会被销毁回收，其意识会被转化为数据流，进入一个巨大的网络，在其中生活，不会有任何烦恼，但也不会对外界有任何影响。

此时编号a-0690529培养仓里那个幼体正如海绵吸水一样接受着知识，他对生命科学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对地质学也比较看重，其余学科只是普通水平，但在生命科学与地理科学两项的天分足够令其脱颖而出。

时间不断推移，人口增殖基地没有昼夜的区分，只有感应灯不断亮起又不断黯淡的循环如同太阳轮转，这是也是模仿母体的一部分，规律的明暗变化可以让这些新生儿对外界有初步的认知。

两年过去了，新生儿们陆陆续续睁开眼，头上陪伴一年多的金属细线也脱离下去，他们已经有意识了，该面对人生第一道分水岭了。

“嗡——”基地的寂静被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打破，灯光猛地一暗，所有清醒的新生儿眼前的培养仓的玻璃屏上都出现一行行冷冰冰的数据，几秒后变成一道道选择题。

“请用目光进行选择，我们会以脑电波为判断标准。”一个温柔的女声不断重复这句话，而有的高素质的新生儿立即开始答题，有的茫然不知所措。

有的新生儿通过了，而有的却失败了，有的培养仓打开，合格的公民享受人生去了，有的培养仓冒出血光，原先生命的温床陡然变成死亡的孽海。